城市全範圍的建築遭到破壞,數千座民宅毀於火災,城堡教堂不計其數,民衆的死亡數量更是在短短的兩天達到了十萬,許多家庭都變成了絕戶。
“騎士和貴族這個詞彙恐怕要成爲歷史了。”
城市中心廣場堆積着近千的灰袍刺客屍體,外層裹着的是普通刺客殘骸,挺着傷痛的伯爵率領着卡地拉爾的剩餘力量,安撫着前來圍觀的居民,並頒佈新政。
他們是卡地拉爾最後的貴族,伯爵,科爾山子爵,還有一位斷手的騎士。
那些所謂的聚集地三子爵,十四男爵,疾風騎士們都已經成爲了歷史,誰也不會身後那近千的屍體在黑夜中能釋放出如此強大的傷害。
貴族將在卡地拉爾成爲歷史,伯爵按照與地府教會的約定,就任爲卡地拉爾的第一任市長,科爾山是政務官,斷手騎士被安排了一個防務官的職位,一切不足的空缺,將由城隍廟的道士填補,直到學校體系建成,第一批合格的人員出現,才能逐步代替各種位置。
新建的法庭和巡捕房則由地府教會兩個從未知曉的神邸掌控,在系統教育的人員尚未出現前,由判官和拘捕紙人暫行職責。
舊日的行政部門中,宗教理事會被解散,地府教會正式成爲卡地拉爾的唯一宗教,殘餘的十幾個教派集體加入地府教會,成爲了新改城隍廟的廟祝與道童。
死氣沉沉怨氣沖天的卡地拉爾在主教蒂塔納的超度顯然略微衝減了悲傷的氣息,哈威則一直說之所以這麼成功,是因爲教會的金錢奉獻,然後王乾一腳踢到了一邊。
總之城裡在剩下唯一教會後,那些尚未加入教會的平民們也都踊躍的報名發誓,要將自己一生的虔誠都奉獻給地府教會,除了在危難時被地府教會保護之外,教徒可以獲得免費的紙人勞動力幫助修繕房屋。
“撒錢是地府教會的特點,市長顯然要不要這麼愁眉苦臉,又不是分的你們家的錢。”一直飽受大夥白眼的哈威走向同樣備受冷落的市長身前,安慰他說道,“這裡還是你的城市,開心些。”
“是我多慮了,但我總擔心弒神殿的報復。”市長看着滿是忙碌的城市街道,“先是外圍,再是灰袍,我真害怕今夜會出現白袍刺客,將這正在修復的城市毀去。”
“有城隍天兵在,別說是刺客,就算是神都不敢輕易臨界的。”哈威撫着自己的雞窩頭,不屑的說道。
然後他就看到兩個拘捕紙人拽着一個身穿白袍的打着弒神殿標記的年輕人扔到了自己的面前。
市長眉頭大跳,目光充滿了不相信的看着哈威,“這是白袍刺客吧。”
“沒事,地府有的是手段讓他後悔來到這裡。”一向神經大條的哈威都要將那死魚眼睛瞪了出來,他一腳踹向白袍年輕人的腦袋,“不怕死是吧!”
年輕人被他踢的差點暈倒,他舉起手來,剛要辯解什麼,就見哈威的大鞋底又踹向了他,“景觀看不到是吧,今天還敢來!”
“我昨天晚上就來了。”年輕人捂着自己的腦袋說道。
“沒死你很驕傲是吧!”哈威再次一腳踹去,卻不想那年輕人身子一躲,直接讓他劈叉崴腳扯蛋。
一羣人震驚的看着哈威表演,就見那白袍年輕人站起身來,對着市長說道,“我不是刺客,我是記錄官。”
“那種據說在戰場觀察,誰也抓不到的記錄官嗎?”市長問道,這種只有大致任務,一窩蜂刺殺的組織,大底都有記錄官的存在,才能讓弒神殿知道之後如何給錢。
“沒錯。”聽着這好像諷刺般的話語,實際上是確認的語氣,年輕人微微揚首,“今早上被抓只是一場意外。”
街道上來往路過的平民都用不善的目光看着他,只要是弒神殿的,他們都恨不得吃他肉,喝他血,但必須是在他無法反抗的情況下。
“這麼說你不是刺客,而是記錄官,負責將昨晚的情況彙報回去是吧。”哈威看着年輕人點點頭,轉身對市長說道,“殺了吧,不能讓他們探出我們的虛實。”
“恩。”市長點點頭,揮手讓兩個卸甲士抓住了他的胳膊,對於非居民,他有權利不經過法庭就處決的。
“你們殺了我也沒用,其他的記錄官在陰兵降臨時就開始撤退,記錄都已經傳回去了,我留在這是記錄你們新政的。”年輕人高喊道。
“但是殺了你,解氣呀。”市長指着那正在放火油的景觀,準備殺完直接點了。
“我用一個消息換這條命怎麼樣,一個絕對重要的消息!”年輕人聞言聲音一沉,開口說道,“這關係到你們全城人的安危。”
“等一下!”市長揮停了要行刑的手下,盯着年輕人道,“你說。”
“地府教會將會毀滅整個人類,再見。”年輕人呵呵一笑,身影瞬間消失。
“誹謗教會是重罪。”一個尚未離去的拘捕紙人拋出手中的勾魂鎖,就見空間發生劇烈的波動,年輕人被再次拽了出來,只見他全身血肉潰敗,顯然活不成了。
“能穿透三層空間,你是白無常。”猶如紅色冰沙般的記錄官的頭顱微微擡起,眼睛尚未睜開腦袋便磕在地上,徹底的消亡。
“這東西需要審問一下。”
拘捕紙人的勾魂索拽出他的靈魂,隨手團了團塞進了口中,一旁的哈威眼睛一跳,差點瞪了出來,除了二教主,他還沒有看到過其他紙人會說話。
“地府教會的抓捕能力讓人安心。”市長控制着抽動的臉皮,示意卸甲士們把這坨東西扔進即將銷燬的景觀,放在外面容易給脆弱的平民造成心理恐慌。
城內的景觀在火油下燃燒,城外的大墓地則是土葬,大量的紙錢紙馬在燃燒,只有少數還有親人的屍骨在被惆悵,那被驅逐出境的野外骷髏人莫名的回過頭去,像是留戀般的看着自己的故鄉,兩處火焰在城市內建設的繁忙景象下漸漸熄滅,卡地拉爾將迎來它新的一章。
“都主教先生,我們運用了遠超於您支付的酬勞,派遣了大部分的灰袍,甚至還動用了潛在的合作伙伴,但卡迪拉爾城只能是這個樣子了。”弒神殿負責接待的管事十指交叉,看向對面一臉陰鬱的都主教,非常自然的說道。
“我付了酬勞,弒神殿就應該遵守承諾。”都主教皺着眉頭說道,他現在已經在受到總教區的責問,現在教宗來信讓他回去,對讓教會受到奇恥大辱的事情做一個解釋。
“我們已經遵守了承諾。”管事的眼睛射出一道寒光,“根據記錄官的影像,卡迪拉爾這一次死了十萬民衆,伯爵兵力損失達到了九成,其他教會更是被摧毀的所剩無幾,所以不要懷疑弒神殿的信譽。”
“可我並沒有獲得卡地拉爾城啊。”都主教恍若末然,“去接壤的主教失敗了。”
“那就是另一筆交易了。”弒神殿管事開口道,“但您現在有什麼?”
“我可以將你們的人安插到晨曦教會。”
“非要卡迪拉爾嗎?我可以幫你搞定其他的聚集地。”負責人沉默了一陣,開口說道,“卡地拉爾可是有地府教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