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聽說了嗎?教廷的軍隊被德魯伊從自然之城趕了回來,據說傷亡慘重呢。”謝菲爾德的王都果爾利策的集市上,一個用大籮筐賣魚的小商販悄聲的對旁邊賣螃蟹的小孩說道。
“瞎子都能看出來他們吃了敗仗。”小孩不屑的對那小商販說了句,“我敢打賭,一定是額爾大長老變成了綠都守衛纔將他們打敗的。”
“那倒是。”小商販認同的點點頭,這幾天不斷的有往南邊倉皇逃竄的吧遠征騎士從王都外路過,就連王都駐守的騎士教團都不再來收取他們的保護費,一個個緊張跟要決一死戰似的,平民們自然能感受得到他們戰爭上的失利。
“巨龍的威嚴當然不是那些流氓騎士能抵擋的了,據說往往一口龍息就能毀掉一座城市呢,前幾日看到的遠方的異樣景象,或許就是綠龍大人的龍息也說不定!”
顯然盲目崇拜的小商販並不知道綠龍是不吐火球的。
“真希望這次能永遠的把他們趕出去。”旁邊有人唏噓道。
“噓!”小孩警惕的看向一旁的城門,對那個小商販打了個手勢,就見一羣狼狽的聖殿騎士進入了城裡。
“是聖殿騎士。”
“既然連他們也敗了。”
圍在集市附近的平民們小聲的竊竊私語道。
聖殿騎士們的狀態很不好,他們是守衛教皇宮的精銳部隊,從小就接受教會的精英教育,無論是在信仰上還是武力上,任何一個人都拿出去都能獨當一面,即使是面對異端的時候他也能毫不退縮,但如今他們卻覺得自己被光明神拋棄了。
當場中央的戰鬥停止後,戒嚴在外圍的聖殿騎士們向裡面衝了過去,然而入眼卻是滿地的聖職者和牧師的屍體,尤其那些聖職者的傷口,即使連這些意志堅定的人都感覺到了涼意。
果然如同教典所說,異端都是殘忍扭曲的怪物!
除了一小波人整理聖職者和牧師們的生前遺物,大部分的聖殿騎士展開緊密的搜索,兩位審判長的失蹤在教廷來說絕對可以稱得上重大事故,尤其裁判所和聖殿騎士團作爲對外的戰鬥力量,一方全滅一方無損,就算是團長大人那裡也無法跟教皇交代。
然而就在這時異變突起,那唯一可以被稱爲線索的無頭屍體分化成了幾隻怪物,一瞬間就讓聖殿騎士們遭了殃。
動物死了軀體會生出蛆蟲,惡魔死了軀體會生出怪物。
在犧牲掉了兩百多騎士的代價下,苦戰之後的騎士們終於斬殺了怪物,他們點起大火,並誦讀着法典,纔將怪物的屍體徹底焚化。
然而這只是開始。
負責搜索的騎士們在夜晚紮營在那裡,一千七百多人的聖殿騎士團即使遇到異端聯盟的反擊也不會恐懼,他們將篝火點燃在四處,並且分出了小隊巡邏,確保絕對的安全。
人走在正確的道路上時總會有魔鬼來蠱惑,本以爲佈置妥當的騎士隊長們在即將進入夢鄉的時候聽到了一聲聲慘叫,他們飛速的跑出帳篷,就發現營地裡已經打了起來,而當看到襲擊者的身影后,隊長們覺得腦袋都大了。
廝殺在一起的並不是異端和怪物,而是他們的同伴,那羣勇猛的聖殿騎士互相警戒並廝殺着,因爲他們不知道身邊的到底是不是人。
“這是怎麼回事?”隊長跑到那邊大聲的問道。
“他們受到了魔鬼的蠱惑!”有這邊廝殺的騎士迴應道。
“聽我口令!”隊長聞言大聲喊道,“全部釋放武器祝福!”
“嗡!”
一時間場上佈滿了手持光芒大劍的聖殿騎士。
“將那些沒有祝福的騎士殺死!”隊長下令道。
一羣聖殿騎士毫不猶豫的將大劍斬向昔日的同伴,頓時將那三百人擊殺,這就是意志。
然而正當他們擺放同伴的屍體,準備火化的時候,又有人將劍斬向了自己的同伴。
處理屍體的事情被擱淺,聖殿騎士團裡不時有人被蠱惑,人心惶惶的聖殿騎士不得不拋棄營地,連夜從這裡撤離。
然而撤離就如同他們想象的那樣並不順利,那些原本被殺死的同伴們陰魂不散的跟着他們,伴隨着隊伍裡毫無防備的出現被蠱惑的騎士偷襲同伴,當他們來到果爾利策時,隊伍只剩下幾百人了。
成倍增加的敵人不是他們可以抵擋的,雖然有時一個聖騎士可以打倒一片冒牌貨,但越打越多而且還能復活這事是他們膽怯的主要原因,尤其是當他們在途中看到戰鬥天使被人用鐵鏈所在地上的時候,內心是何其的崩潰。
在他們身後進城的是掛領唱詩班的審判長墨索裡,從帝國大魔導師的馬車離去後而兩位司鐸樞機主教沒回來,他就知道這次敗了,而且敗的很徹底。
聖部經歷了有史以來最大的危機,六大樞機主教如今只剩下執事級的自己跟主教級的所長了。
“你們做的不錯,異端隨時都有可能攻過來。”墨索裡看着駐守在果爾利策教士疲憊的點點頭,“如果這裡守不住的話,我們將徹底失去陣腳。”
“神的光輝會永遠的照耀着祂的信徒。”教士一臉肅然的說道,但事實上從昨天起城內的士兵便有跟着外面的潰兵逃跑的。
“果然身爲一個主教是沒有控制一個王都的命運的。”教士感慨了一下,就聽到城牆上的騎士們發出了大量的呼聲。
“是異端來了!”看着那天空中那一個個白色的兩點,早就有所耳聞的騎士們大叫道,“快去封閉城門!”
“還有必要嗎?你覺得能攔住他們?”周圍的一個騎士搖頭道,他仰望上空,爲自己的信仰迎接最後一戰。
異端們還有些人性,面對這座早已千瘡百孔的王城並沒有像野戰那樣拋石頭,而是將一隻只緝捕紙人拋了下來,伴隨着那些如同蝗蟲一樣飛撲下來的紙人,這一刻無論是爲了錢還是爲了信仰的士兵們都拿起了刀,英勇的向異端迎去。
既然沒有選擇逃跑,那就鼓起勇氣去戰鬥!
留守的牧師們拼命的給騎士們加持,沒有了聖職者的加入那些
“逃吧!”
“逃不掉的。”
墨索裡強忍住再一次召喚天使的衝動,那最後一隻天使還是留給教皇宮吧。
“迎戰吧。”
聖殿騎士們看着給自己身上加持聖音的執事,鼓起勇氣向那白色洪流衝了過去。
“白無常的隊伍好像進城了。”里爾利策的某間石制餐館裡,王乾在吃了第五個火雞後對愛麗絲說道。
“嗯嗯。”啃着雞腿的愛麗絲乖巧的點點頭,嘴裡發着含糊不清的聲音。
正午的時候,里爾利策毫無懸念的被紙人佔據了,包括那位執事級的樞機主教在內全部戰死,死掉的教會屍體被他們拉到了僻靜的角落,在戒嚴之後,成爲了新生紙人的午餐。
躲在城外的士兵們在觀望一陣之後終於等來了消息,那一隻只飛艇帶着墜落的巨石再一次讓他們知道了異端的恐怖。
除了個別偏離主撤退路線的,其餘的士兵都在享受着非人的碾壓,雖然白無常和紙人張不如琅菲斯那樣能爆出可以抵抗大軍的大批量城隍天兵,但捉刀紙人和緝捕紙人憋兵後還是能籌集到近萬的兵力。
關鍵是這東西有着它自己的個性,物理傷害不死。
在不斷的哀嚎聲中,沒有教會在裡面的遠征軍一潰千里,殘餘部隊一直退到了普利茅斯邊境要塞才被那裡的教士收編,從新組織起了防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