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兒.英國公大人真的造反了嗎?”
已經出城的禁軍中,東門的副手悄悄的問着自己的長官道。
“我怎麼知道?”被問話的正是統領南門禁軍的禁軍副將。
“不不知道?”對方一愣,不知道就這樣輕易撤軍了?
“怎麼?”那副將回頭看着自己的手下:“你還想趁機參合那局勢?”
“額這倒不是.”
“這不就對了?”對方敲了一下他腦袋:“咱們禁軍認軍令行事,之前燕國公的軍令發了出來,我們沒辦法,只能硬着頭皮進城,如今那英國公死了,你還堅持個什麼勁?非要參合這要命的事情中來?”
“你沒看到呀?那英國公是什麼人物?那麼輕易就掉了腦袋,還是在我們眼皮底下,剛纔那出手的人是什麼樣的存在?人家萬軍從中拿兩位國公首級都不能說是探囊取物了,簡直跟吃飯喝水一樣簡單,這是我們惹得起的嗎?”
“對方給個臺階就將就下了,還不長眼想參合找死呢?”
那手下被說得一愣一愣的,但還是猶豫道:“可萬一陛下歸來,撥亂反正怪罪我們”
“怪罪我們什麼?”副將冷笑一聲:“燕國公無故召我們進京圍攻鬼廟,本就不合理,鬼知道他說得是真是假?陛下就算回來了,真撥亂反正了也怪不到我們,而若剛纔我們爲了陛下死了,你覺得陛下會記得你嗎?”
“英國公假傳軍令,騙禁軍進城造反,幸得高人阻止,尉遲大人是不知道嗎?”
而正因爲這是陛下有意培養起來,脫離大家族的嫡系部隊,選人方面便格外慎重,所以如果那股勢力想安插人進來,南門的禁軍是最有暴露風險的,大概率不會考慮,當然不一定絕對安全,但都這個關頭了,自然不可能追求完全的穩妥,有些事只能賭一波了。
眼前這傢伙明顯便是想要推脫責任,可是按照老爹的推測,眼前這支禁軍,卻最可能是乾淨的!
張浩是小家族出生,當初跟着自己老爹在北方立了不小軍功,雖不是尉遲家的附庸家族,老爹欣賞其才能,也推薦了對方入禁軍,爲四大副將之一。
“咱們纔多少軍餉?多大點職務?職責之內負責就行,沒事拼什麼命呀?值嗎?”副將拍了拍對方肩膀:“安安心心回營,看都不要看京城一眼,裡面的神仙們鬧成什麼樣都與咱們無關,成王敗寇,咱們是禁軍,誰成了王,咱們就效忠誰,這有什麼毛病?”
副將眉頭一皺,眼看就要安全撤離京城內,他可不想出什麼幺蛾子。
“可是張浩副將?”遠處渾厚的聲音傳來,讓張浩一愣,猶豫了一下還是下馬行禮道:“原來是尉遲大人,大人所來何事?”
“是吧?”那副將聞言得意洋洋,帶着三千的手下,浩浩蕩蕩的就要離開南門。
尉遲鵬臉色黑沉:“張浩,你不是傻子,你真信這話?”
陛下順水推舟,賞識了對方,並且還將大量小家族子弟也安插進了這南門禁軍的隊伍內,形成了一個完全不依靠大家族的獨立禁軍勢力。
“額”
“英國公被殺,爾等爲何坐視不理?”尉遲鵬直接質問道。
“小人人微言輕,信不信都不重要,禁軍只聽軍令說話”那副將張浩冷冷的看着對方:“若尉遲將軍有調遣的軍令,現在出示,某自然也聽你的,不知尉遲將軍有嗎?”
“大人.說得在理”
可剛到門口,就看到一人一馬飛快的奔來。
尉遲鵬聞言頓時臉色一黑,禁軍的軍令只有陛下和禁軍統領能出,陛下現在遠在雲城,禁軍統領燕國公剛纔死了,他們從哪能弄得來軍令?
“張浩,伱這些年也算被陛下器重,鬼廟名額裡,那麼多大家族搶着要,陛下還是沒忘了你們,如今京城遇難,你真的要置身事外?”
張浩一愣,這尉遲鵬什麼時候變聰明瞭?還知道自己故意置身事外?
“尉遲將軍讓您來的?”張浩嘆了口氣道。
“我爹信你。” “少來這套!”張浩白了對方一眼:“老將軍應知我爲人,多少報酬辦多大事,一直都是我的行事風格,陛下待我的確不薄,但也只是不薄,並沒到推心置腹的地步,履行基本職責可以,但要某賣命.不行!”
“明哲保身,雖然安穩,但在亂世當中可不一定行得通。”尉遲鵬低沉道:“我爹都看得出你是故意的,陛下和那算計京城的人難道看不出?你這次不參與也許能保得一條性命,可今後無論是哪一方贏了,你都不會受到重用,你也是一步一步拼到今天這一步的,我爹說你當年在戰場上可是拼命地很,如今卻是不敢了?”
“那也得有勝算呀。”見對方話都說到這一步了,張浩也不繞彎子了,直接道:“以前戰場上拼,那是因爲起碼有四五分的勝算,戰場上的兵本就是刀口舔血朝不保夕的日子,不拼榮華也不見得能活得下來。”
“可這一次不一樣,張某可不做那敢死隊的買賣!”
“有勝算的.”尉遲鵬騎着馬過來道。
“何來勝算?”張浩疑惑。
“那擊殺英國公的牧野大人,就在剛纔.死了!”
“什麼?”張浩一愣,他可是聽說,那個什麼牧野大人,眨眼睛就殺了安慶侯,對方不光有能眨眼睛殺死英國公的怪物,也有能瞬間幹掉侯爵的牧野大人,就憑這股力量,他不覺得禁軍能解決什麼問題。
“怎麼死的?”
“自殺的!”
“自殺的?”張浩一愣,但隨即立刻反應了過來:“魏弓形?”
別人不知道魏弓形什麼能耐,他是知道的,幾年前北伐戰爭,他就是尉遲家主身邊的副將,當時絕境之下,他們這一夥人就是靠魏弓形的指揮,硬生生反敗爲勝.
若是那小子,說不定是有那魄力的。
“可還有一個更可怕的傢伙”
“我知道!”尉遲鵬點頭:“包括剩下的那些紅眼的傢伙都很厲害,但你應該也察覺到了不對,那些紅眼的傢伙都是新人,那些新人包括魏弓形在內,幾日前不過五品的實力,短短一兩天的時間,就擁有了這般能耐,你也是有武魂的人,你覺得可能嗎?”
張浩沉默,他體內的惡靈也覺得疑惑,因爲在他看來牧野能瞬殺安慶侯很不合理,如今魏弓形的身體,連牧野大人萬分之一的力量都發揮不出,按理來說,他不可能贏得了安慶侯!
“對方肯定掌握了什麼可怕的力量。”
“是很可怕,但這股力量絕不合理!”尉遲鵬幽幽道:“若沒有極大的副作用,對方早就靠這種力量橫掃天下了,何須等到現在?”
“尉遲將軍知道副作用是什麼?”
“不知道”尉遲鵬老實搖頭。
張浩頓時無語,那你說個卵呀?
再是副作用大,自己等人沒有情報能幹什麼?正面去打他可不幹這種傻事。
“但魏弓形肯定知道!”
“他都死了你去哪裡找他?”張浩愕然的看着對方。
“去死人的路里找。”尉遲鵬拍了拍身下那匹神俊的黑馬,直到這時候張浩纔看清楚,這尉遲鵬騎來的馬居然是鬼馬!
“就算你有這玩意你一定能找到魏弓形?退一萬步說,你就算你找到了,你就確定魏弓形摸到了他們的副作用了嗎?”
“尉遲將軍......”張浩很肯定道:“我可不會帶兄弟們和你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