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是人非呀”
京城的街道上，沐洪清兩人牽着馬匹，在街上看着，一路看過去，冷清得嚇人，這和曾經的印象可是完全不一樣，以前的皇城雖然氣候乾冷，可到底是王朝中心，全國的貨郎都往這裡跑，也導致早市會相當熱鬧，以往這個時辰，那些賣早點的小販早就挑着擔子滿街跑了，哪像現在，偌大的街道，一眼望去一個人都沒有。
只有少數幾家酒店亮着燈火。
兩人隨便選了一家客棧住下，叫了兩份大餅和肉粥，讓小二端到房間，還要了一壺燒酒。
“你說，這同樣是陰魂居多的地方，爲什麼江南的氣候就那般舒服，這裡就這樣陰冷呢？”劉鈺搓了搓手道。
“陰靈分也分怨靈和善靈，江南那個地方，人人過得那般的好，即便意外生死，也能在陰司有福利不足，人心向暖，自然沒有陰冷戾氣，這裡呢？那子母鬼廟是多少幼兒性命堆積而來的？多少人是暗中枉死？這裡徘徊的惡靈都是從陰陽路廝殺而來，怎麼會有江南那種氣象？”
“沐兄對江南的評價很高呀。”
“任何人去了那裡評價都不會低。”沐洪清拿起酒杯壓了口燒酒道：“若整個世間都能變成江南那個樣子，天地間的戾氣起碼得少一大半。”
“可這對上位者來說並不是好事”劉鈺看着窗外，眼神幽幽：“戾氣是地靈復甦的關鍵，這片天地呀，上位者就是活在底層人的痛苦之上的，若大多數人都沒了痛苦，何來他們的歡樂呢？”
“陳卿過於理想了，他是在與天地間所有可怕的存在爲敵！”
“原來如此.”沐洪清點頭：“那國公大人需要我做什麼？現在總可以說了吧？”
“與蕭家那一位合作的，便是鬼項王。”
“這我也聽說了。”沐洪清笑道：“項王，最年輕的鬼王，但卻是戰績最好的鬼王，據說是唯一一個差點拿下中原的鬼王，咱們那陛下倒是合作了一個了不得的存在。”
“國公大人對陰陽路倒是瞭解呀。”
當年與阿狸他們，一起探索各個遠古，對很多塵封的秘密，都有所瞭解，陰陽路雖神秘，但對於夕象傳人來說，再神秘的地方，他都是去得的。
“畢竟我能去的地方，你們去不了。”宋國公笑道。
“項王勇猛無匹，但根基不厚。”沐洪清在桌上畫了一個圈：“陰陽路與陽間是一樣大的，在裡面的惡鬼也分派系，無數年來混亂無比，互相攻伐，能在裡面廝殺出來的鬼王，都是積澱了不知多少歲月的存在，有着最忠實的班底，但項王不一樣，他憑的是個人勇猛，手下都是桀驁不馴的新生惡鬼，之所以臣服項王都是因爲項王過於強大，可是這樣的惡鬼，只要有機會，便會噬主！”
“瞭解過一些.”沐洪清點頭：“大世家曾有記載，遠古降臨之時，陰陽失調，陰陽路里擠壓的怨靈便會蜂擁人間，那是他們重回陽間的唯一機會，而從陰陽路而來的，最可怕的四尊怪物便是那四大鬼王，都是曾經差點帶領怨靈，吞噬人間的可怕存在。”
“欠了紫月一些人情，總得還給她。”宋國公微笑的也放下酒杯：“就這一次，從此之後，便是兩清。”
“聽說過四大鬼王嗎？”劉裕不答反問道。
“既然這樣，國公大人爲何還要來幫陳卿呢？”沐洪清放下酒杯好奇道。
“突然有些羨慕國公大人的術式。”沐洪清笑道：“我曾經就覺得，您是這個世上，最自由的人了。”
“自由？”劉裕聞言一愣，隨即好笑搖頭：“自由.弱者哪來的自由？”
“倒也是.”沐洪清點頭，也不再繼續這方面的話題，問起了正事：“國公大人來這邊，是要辦什麼事？”“阻止一個遠古的勢力，佔領京城。”
“遠古勢力？是什麼？”
“是一直追殺我和紫月的東西！”
“恩？”沐洪清頓時一愣，他倒是從未想過對方會這麼說，這世上居然有東西在一直追殺宋國公和紫月大人？有這回事嗎？
“我從得夕象術式開始，我便一直在逃避追殺”劉裕笑道：“起初我以爲那些人是找紫月的，後面才知道，那些人哪怕沒有紫月，也絕對不會放過我。”
“追殺一個夕象術士？那些人還真是心大，就不怕報復？”
“報復的前提得是你知道人家是什麼。”
“您不知道？”沐洪清有些愕然看着對方。
“即便是現在，我都不是很清楚它們到底是什麼。”劉裕苦笑道：“我和紫月調查了很久很久，那羣人的神秘超出你的想象，唯一的線索是那羣人在術士王朝就開始佈局了，我後面投靠秦王，以爲以秦王的見識一定能找到那羣人的根源，但事實並不能，只能猜測它們應該屬於某種遠古勢力，而後我便開始計劃遠古。”
“我想知道真相，我不想矇在鼓裡，但越往深挖我越是心驚膽跳，我對這個世界的情報已經超出了你所能想到的極限，可即便如此，我依舊沒有找到，那羣神秘傢伙到底是誰！”
是的，劉裕越是知道越多，越是覺得自己能活到現在是多麼幸運，他連這個世界的起源，那個所謂的數據城都通過自己那好徒弟知道了個大概，但卻依舊不知道那羣傢伙是什麼東西。
曾經控制這個世間的四大主宰，居然都被矇在鼓裡，那股隱藏在陰暗的勢力，是他想要立刻拔除的。
就如紫月所說，一天不拔除它們，一天就沒有安穩覺！
“那既然您沒有情報，這次拿什麼和對付它們？”沐洪清疑惑：“而且聽您口氣，那個勢力怕是無比龐大，就憑我們兩人？能做什麼？”
“能不能做什麼，得看一看再說，如今那股勢力終於要展開獠牙走到明面上來了，老頭子我被嚇了這麼多年，總得出來看看吧？”
“與天師府有關？”沐洪清很聰明的猜測道。
他聽說了天師大會，連自己得意弟子陳穎都已經參與了，一直低調的雲都突然有這麼大動作，他也是有所猜測的，雲都絕不簡單，只是沒想到會這麼誇張。
“天師府傳承自術士王朝，當然和它們脫不開關係，從它們邀請所有勢力首腦開始，我就知道了，那羣人終於要動手了。”
“如今蕭家那一位最依仗的便是項王的鬼兵，若想控制京城，徹底顛覆京城勢力，那必須從這上面下手”沐洪清推測道：“所以.它們會對項王手下出手？這也是您剛纔提起四大鬼王的原因對吧？”
“是！”沐洪清低聲道：“我懷疑項王的部下已經被滲透，更懷疑，四大鬼王裡有某一位已經被那股勢力拉攏，因爲光靠內應是不可能拿下項王全部的軍隊的，可如今.項王的精英都已經被引到了邊境，遠離京都，這時候若內外勾結，是很有機會的，畢竟那子母鬼廟，有一個最大的弱點！”
“子母鬼廟的弱點？”沐洪清頓時眼睛一亮：“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