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爲什麼不讓我去呢?”
齊國公皺眉看着這尉遲家跟過來的小子,眉頭緊皺,這是尉遲家最小的庶子,叫尉遲飛虎,今年剛剛成年,便急着想在戰場上一展拳腳證明自己,此次大軍開拔,明明是秦國公帶隊的體系,偏偏也搶着要跟過來,自己本是堅決不帶的,偏魯國公那傢伙欠了人家不少人情,便帶着了。
帶着就帶着吧,昨天開拔後甩自己這裡是什麼意思?
田恆一陣無語,他也理解魯國公難處,好友後代,來混個軍功,不給面子不好,可到了這裡情況劇變,處處是要殞命的風險,哪裡又敢讓人家跟着去前線?
萬一折在裡面了,本身派系又不同,到時候引起一身騷甩都甩不掉。
更何況如今到了這邊才隱約感覺居然是秦國公他要某大事。
這下就更不能帶尉遲家那小子了。
結果就是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居然敢不經通穿闖自己軍帳?
“上面命令什麼就是什麼,還要順着你的意思不成?”田恆自然是不會慣着對方:“不帶你自然是魯國公有自己的考量,你作爲下屬,聽令就是,怎麼?還想違抗軍令不成?”
威壓之下,尉遲飛虎憋的臉色通紅,看起來就是一副氣得要翻臉的樣子,田恆看得頓時好笑,尉遲家那老東西聽說極喜歡這個老年得來的兒子,資質據說也不錯,也完全繼承了尉遲家的天鵬血脈,但說實話,品性各方面差尉遲家最好的兩個小子差遠了。
若是尉遲鵬,剛纔就敢直接翻臉,打得過就揍一遍上司出氣,傳到陛下那裡反正也是高高舉起輕輕放下,打不過嘛.呵,無論是哪個主帥,又不敢真把尉遲家的嫡子給宰了。
若換成尉遲飛鴻那小子,根本就不會無禮到闖自己軍帳,所以眼前這小子,既沒有飛鴻穩重,也沒有尉遲鵬那樣霍得出去,到進不退的,反而讓田恆覺得這小子沒多大意思。
“不敢.”果然,最終小傢伙還是硬生生把氣吞了進去。
田恆搖頭,看樣子尉遲家出不來第三個俊傑了,於是冷聲道:“擅闖軍帳,杖二十,領了軍棍,滾!”
“姓田的伱.”
“加二十!”田恆冷冷的看着對方:“這是妖魔戰場,勞資把你宰了你爹也沒法說我,你試試?”
十八歲的傲氣少年頓時低下了高貴的頭顱,冷哼一聲跟着進來的衛士走出軍帳,隨即很快外面就傳來那小子咬緊牙關的悶哼聲!
“斥候回來沒有?”田恆自是懶得和一個不成氣候的叛逆少年計較,問向了旁邊的副手。
“稟國公大人,剛纔回來了,斥候跟着金龍衛大軍的痕跡一路跟到了雲州方向,大軍應該就駐紮在雲州邊界,因爲有金龍衛的斥候佈防,咱們的人不敢靠太近。”
田恆聞言點頭,倒是和自己想的一樣,太子約秦國公的方向應該是離大軍不遠的,而朝廷選擇駐紮雲州這個唯一他們沒有設防的位置,到也說得過去,可自己總覺得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對了,那斥候兵怎麼不親自來報?”田恆皺眉問道。
自己賬下,一直以來的規矩就是軍情方面,儘量少通過他人代傳,斥候如果有自己直接指令,是可以直接在自己軍帳外來彙報的。
“雲州那邊多毒障,兩個斥候兵都被毒蟲咬了,回來的時候倒是在軍帳外等着,但國公大人您剛纔在開會,我看那斥候也難堅持,便讓他先下去就醫了。”
“這樣呀”田恆聞言摸了摸下巴,正想問下是什麼症狀,畢竟自己麾下訓練出來的斥候兵可很少犯這種錯誤的。
正想問時,外面突然有人傳報:“國公大人,王少卿求見!”
“哦?”田恆有些愕然,這少卿倒是有意思,文官體系的他不跟着兵部尚書,單獨求見自己做什麼?
想着還是點頭道:“讓他進來。”
——
“將軍,這姓田的當真不是東西”一個小的獨屬軍帳裡,一個高大漢子一邊爲尉遲飛虎擦藥一邊幫忙抱怨,此人面相與魏弓程有幾分相像,倘若陳卿在這裡一定認得出這個熟人。
正是當初魏弓程因傷退役後,頂替他輔助尉遲鵬的那名副將:魏弓延!
說起這魏弓延也是一路波折,原本作爲魏家嫡子,應是被家族培養給尉遲家嫡子做下屬的,尉遲鵬年紀輕輕已是國公爵位,未來繼承禁軍統領幾乎板上釘釘,作爲尉遲鵬的副手,未來大概率也能混個副統領的職位,最差也能有個名號將軍,可偏偏家族裡出了個魏弓程。
哪怕嫡母出了死手想折了他,都被那小子運氣躲過,竟在年幼的時候便被尉遲家的老爺看重,提拔做了跟隨,之後硬生生頂替掉了屬於他的一切。
這些年,因爲魏弓程一直得用,魏家也不敢明面上針對他,好不容易老天有眼,那傢伙糟了報應直接廢了,自己總算如願以償頂替到了國公爺尉遲鵬面前,卻沒想到幾次被尉遲鵬看不順眼,後面直接換掉了!
在他想來定是魏弓程那混賬在背後說了他的壞話,才讓尉遲鵬處處看自己不順眼。
如今被分配到小少爺這裡,暗中沒少被魏家的兄弟姐妹暗中議論嘲笑,前些日子他都不敢出門見人。
小少爺雖然受寵,可年紀太輕,自己都已經三十好幾了,若是再蹉跎些日子,錯過巔峰期,想立功的機會就更少了,好不容易盼到這次出征的機會,卻沒想到一向受寵的小少爺也能在外被針對。
頓時氣得破口大罵!
“小聲些”小尉遲悶着腦袋:“那姓田的手黑着呢,對我可能還會有些顧忌,對你.怕是一點不會留守!”
魏弓延聞言臉色一白,頓時小心翼翼看了看外面,確定自己的話沒被聽到,才暗自鬆了口氣,壓低聲音道:“我也是爲少爺您不值呀看看這傷口,那姓田的下手黑着呢,少爺您這雖未傷到筋骨,但兩三日內怕是別想動彈了,更沒機會去前線立功了!”
“姓田的壓制後輩,手段如此下作,虧他還是國公之尊!”
“不得胡說!”
“是是是!”
魏弓延笑着應道,被呵斥了臉上卻一點不惱,顯然看得出,尉遲飛虎聞言雖然嘴上在呵斥,但臉色卻緩和不少,顯然自己的話說到了他心坎裡!
於是眼睛一轉,繼續道:“少將軍也別灰心,這般下作的手段終歸不是王道,少將軍血脈醇厚,身手了得,咱們先修養兩天,假裝順從,這麼大的戰役不怕尋不到機會立功!”
“嗯”尉遲飛虎輕應了一聲,對方那句少將軍喊得他這個首次出征的少年心裡癢癢的
旁邊另外一個幫忙配藥的魏家人聞言眉頭緊皺,自己這嫡長哥不會是想慫恿尉遲少爺到時候趁亂自己去幹一波吧?
一想到此他腦門上滿是黑線,老實說,以自己這嫡長哥的尿性,還真說不準會這麼做!
有心阻止卻也一時間插不上話,自己是庶子,地位上本就比不上魏弓延,再加上自己原先在尉遲少爺這裡並不討喜,此時要是勸誡,怕是要被視爲潑涼水,說不定又要遷怒自己。
這種事,自從魏弓延調過來與自己一起輔助小少爺後已經發生過幾次了,他可不想再吃啞巴虧。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正想間他突然好像聞到什麼,忍不住擡頭看向外面,動作弧度過大,頓時引起了尉遲飛虎的注意:“怎麼了?”
“你幹什麼呢?”魏弓延也皺眉道:“不好好磨藥,耽誤了少爺傷勢,看我怎麼收拾你!”
“我感覺好像有什麼味道。”
“味道?”魏弓延瞪了他一眼:“胡說八道什麼呢,哪有什麼味道?”
“真有.”那魏家子弟皺眉站了起來,看向西南方:“很大一股味道,是.一種腥味!”
——
“少卿大人來我這裡是有何事?”田恆客氣的將這位年輕的大理寺少卿迎坐下來後問道。
“自然是關於增援的事,我想和齊國公大人再爭取一下。”王野直接道明瞭來意。
這幾日他一直在建議增兵南明府,卻一直被推脫,時間一磋磨,竟已經晃晃悠悠過了近十日,這羣人便真的沒有任何動作。
沈家五爺帶頭表示南陽沒事,自己沈家撐得住,沒了這個沈家人催促他們,那羣國公自然都不願意讓自己手下的子弟兵去支援南陽。
對於那些國公大人的心思,已經瞭解情報的王野自是猜得一清二楚!
秦國公有意謀劃遠古,而這些國公都心思各異,自然想要保存自己手底下子弟兵的實力,而支援江南前景不明,大家都想撐到最後撈好處,當然是不想自己的兵被派去增援的。
就這樣互相推諉,一羣人竟耽擱了七八日,看得王野冷笑連連。
果然師傅說得對,這世間大部分世家都是冷血之輩,根本沒多少人會在意普通百姓的死活,別看這些混着妖魔血脈的人口號是將自己作爲人族的守護,實際上他們和真正的妖魔區別不大。
只是一個吃人吃得明顯,一個吃人相對隱晦而已。
陳卿那傢伙倒是心大,居然想打這些國公大人的注意,在他這些日觀察來看,陳卿怕是想多了,不過
眼前這一位.怕是最有機會的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