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石。
礦物的一種。
也是太吾需要煉化吸收的材料。
與當初尋找木頭相同,李鴻儒亦尋找過一些金屬,但諸多金屬並無任何提示。
如同太吾並不承認銅錢和銀子是財富,太吾對金石也有着挑剔。
只有少數符合規格的金屬纔可能會被承認。
李鴻儒拿起黑色物件,沉重的感覺頓時傳來。
這是一座不規則形狀的物件,有點像是劍柄的雛形。
熟悉的感覺傳來,李鴻儒頓時就對着這個黑色物件啃了一口。
牙齒差點崩掉的痛感讓他頭腦爲之一清醒。
李鴻儒情知這是自己承受食鐵妖獸的妖力影響,習慣性動作又來了。
但凡靠近金屬或者手拿金屬類物品,李鴻儒就想咬一口試試情況(味道)。
“這是鐵精,不是吃的東西,你莫要把牙齒崩了。”
牙齒與金屬的摩擦聲讓王大力擡起了頭。
他頗爲怪異的看了李鴻儒一眼,隨即介紹了一下物品。
“鐵精?”
“百鍊得精鐵,千錘萬擊方得鐵精,這是打造強兵和法寶的材料,你在外面怕是少見。”
“確實沒見過。”
李鴻儒摸摸有些疼痛的牙齒。
咬都咬不斷,更無須說吞噬煉化吸收。
但意外得知了金石的來源也不錯。
若要符合太吾的金石規格,金屬品質要求比較高,如今總算獲知了一個概念。
這不僅考驗獲取金石的來源,更考驗他這嘴牙齒和腸胃煉化力。
“這鐵精看上去不起眼,但能讓寶劍具備削鐵如泥的本領,它的價格也不菲,就你手中那一小塊,至少得上十兩黃金。”
“這麼貴!”
“必須的,這都是器械司提供的稀有材料呢,件件都珍貴無比。”
王大力是個妙人,說話喜歡拐彎抹角。
這大概是在嫌他亂翻物品。
被對方一說,李鴻儒頓時就悻悻的收了手腳,聚睛在水晶的雕琢上。
此時水晶已經有了凸透鏡的基本雛形。
這是器械司難得的兩枚大型透明水晶,直接被徵用來做實驗。
水晶中雜質極少,若王大力手巧一些,還能將部分區域的雜質直接清掉。
雖然具備妖力的輔助,但雕琢鏡片顯然是個水磨的功夫,需要耗費的時間頗長。
是否合乎要求只有李鴻儒清楚。
他在這兒的時間不會短。
看着外面一座座工坊,李鴻儒也幸得自己有個後臺,否則被器械司看上,以後的生活便要換個方向了。
工坊中的等待頗爲無趣,待得後來,李鴻儒唸唸有詞,開始背誦《靈脈五經》。
多背誦一些,多鑽研一些並不算浪費時間。
這會讓他依靠太吾修行時提升不菲的初步進度,也能不斷強化自身的學習能力,避免過於依靠太吾。
李鴻儒甚至還依據《靈脈五經》的方式開啓了修煉。
點點青色的微光透體,他心神入定,耳中亦是敏銳了許多,可以聽到一些平常忽視的細微聲音。
“不借不借,徐大人何必強人所難。”
“現在只有他通曉原理,萬一出點什麼故障,你總不能讓我從幷州跑回來吧?”
“您這是又要寶,又要人?我學生還在太學讀書呢。”
“年輕人見識見識外面也是好事,去幷州看看又不虧,何況當以社稷爲重。”
“他身無防護之力,去那些險惡之地便是送命。”
“我肯定照顧他如親子,不會虧着他,更不會讓他有生命危險。”
“您親子……”
在工坊之外,徐茂功正在與王福疇討價還價。
這是想徵用他了。
李鴻儒豎起了耳朵。
他在長安城活得好好的,天天上學,天天背書,天天修煉,苟活得挺好,一點也不想參軍。
即便是徵用,他也只是想跟隨太學的世家子弟團出行。
那是安全的保障團,也是建功撈油水的天團,可以讓諸多人鍍金。
李鴻儒老早就準備學兩手,等到有合適的時機撈點外快。
但徐茂功打亂了這個計劃。
王福疇此時有點招架不住。
官大一級壓死人,何況是徐茂功這種近君王的大將。
對方更是有一州的軍權,並非一個榮譽職位,屬於實實在在的悍將。
“他年歲尚小,只怕是經不起這種折騰。”
“雛鳥經歷風雨才成雄鷹,王博士溫室助長何以成大器。”
“我丟風雨裡都死了一個學生了,這個入手還沒兩個月。”
“那是你丟下去跟着的人不對,若是跟着我,他哪可能有意外,不是我老徐吹牛,大唐能打得過我的只有那麼幾個,我想保的人誰也殺不死。”
……
“這也要讓他自己願意。”
“師命難違,福疇兄同意了就好。”
被徐茂功一陣拍胸的保證,王福疇最終難以抗拒。
雖然徐茂功以理服人,但實則上,王福疇也無法抗拒。
先禮後兵。
在徐茂功接觸李鴻儒開始,李鴻儒就很清楚對方的手段。
徐徐而來,讓人難以拒絕。
說服完王福疇這個攔路虎,說服李鴻儒和李家就成了一件輕鬆事。
“藥丸!”
李鴻儒暗歎了一聲。
悠哉悠哉的小日子大概要結束了。
一個望遠鏡讓他獲得機緣,此時也附帶了一些惡果。
本以爲徐茂功只是做個望遠鏡,但沒想到對方連人都要打包帶走。
他畫出望遠鏡原理圖,又做了諸多的解釋說明,就是想再無牽涉。
但徐茂功似乎另有心思。
或不想泄密,或在防備一些人,又或時間較爲緊急不想出錯,徐茂功並沒有找其他人來替代他。
連物帶人一起帶走,這會將知曉望遠鏡的事情侷限在一個極小的範圍之內。
沒有了泄密,也便有了針對敵方打擊的機會。
李鴻儒腦袋回想了一番。
待得聽到輕輕的敲門聲,他頓時皺着眉頭走了出去。
“李鴻儒小友,有沒有興趣去我們幷州玩一玩?”
徐茂功眼睛笑眯眯,但如同誘惑蘿莉的怪蜀黍,眼神中透着必須去玩一玩的意味。
“老師,我現在能值多少錢?”
李鴻儒嘆了一口氣。
他好歹也有個靠山,沒可能去做義務勞動。
既然無法拒絕,李鴻儒多少還是想得到一些應有的待遇。
“你都知道了?”王福疇奇道。
“你們交流的聲音有點大,裡屋能聽清楚。”
“我這學生能值多少錢?”王福疇問向徐茂功。
直到此時,王福疇終於覺得能給徐茂功出點難題了。
他這學生既然如此重要,那就要有重要的待遇。
若是隨便一些待遇就直接打發掉,到時也怨不得他給徐茂功做做詩詞,給對方揚一番‘美’名。
他甚至還能找幾個老友,前往皇上那兒傳上兩句話。
“我待他如親子啊”徐茂功囔道:“這應該是最好的待遇了吧。”
“您親子能領到多少錢?”
徐茂功的話有些誇張。
吃了這位都督的虧,李鴻儒決定問清楚一點,畢竟《禮記》中就有‘愛民如子’一說。
若是這麼算起來,徐茂功待如親子的人可就多了,並不差他這一個。
“徐都督,您還是給個準數,畢竟我這學生家窮人醜又現實,總得喂些食才方便做事。”
王福疇笑罵了一句,但言下之意莫不是如此,需要一個確數。
“文人什麼的最討厭了!”
徐茂功看着李鴻儒,最終囔囔了一句,開始提及待遇,也做着討價還價。
他給王大力向朝廷申請錢財很豪爽,但到了幷州的地盤上,需要自己地方出錢就小氣了數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