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之下，兩頭鷂子扇動着翅膀，輕輕落在高昌國王宮大殿上。
相較於變人術，金鵬十八變另有一番作用。
至少在潛入皇宮這種事情上，化成鳥較之人行動要更方便。
當然，化鳥時難於將衣服化成羽毛，免不了有衣服的腿去，變回人時又要穿戴，這點麻煩不可避免。
甚至於李鴻儒還要攜着小乾坤袋，又或將小乾坤袋先藏在某處。
李鴻儒張開尖尖的鳥嘴，啄了啄楊素的腦袋，頓時被對方一翅膀扇倒。
“他們這皇宮也沒個照妖鏡什麼的？”
李鴻儒灰頭灰臉的站直了身體，一時還有些不適應鳥類打招呼的方式。
在太吾慣性的修行中，翅膀是極爲重要的飛行輔助工具，並不是用來打招呼的，這種事情一般由腦袋來解決。
只是楊素不太適應這種交流方式，啄一次便揍李鴻儒一次。
“你當什麼地方都有東土的底蘊呢”楊素嘀咕道：“照妖鏡又不是大路貨！”
“可他們有那種威能強大的扇子哎！”
“若非誇大之詞，那扇子便是天生的異寶，難於去打造，否則高昌國豈不是這西域最強大之國了。”
公主的寶扇威能過強，便是楊素都極爲忌憚，想着弄清楚其中的情況。
“我還沒見過什麼異寶天生能長成扇子的模樣”李鴻儒回道。
“你沒見識的事情太多了”楊素搖頭道。
“好吧！”
李鴻儒最終贊同了下來。
修爲可以增進，不斷追趕這些前輩。
見識是一輩子的事情，而有些見識甚至難於呈現，這讓每個人接觸都有着不同，他在不少方面難於追趕上楊素。
但楊素也不一定有他的見識。
李鴻儒低頭瞅瞅自己翅膀處。
在那兒，一根有些獨特的黑色長羽隨風飄蕩。
赤霄劍跟隨上了身體的變化。
這種變化便是楊素都沒察覺出來。
這柄劍果然非常低調。
李鴻儒對這柄寶劍沒轍。
與楊素久別重逢，他一時也沒開口直接請教，準備在合適的時間才啓口詢問。
“那咱們進去長點見識”李鴻儒邀請道。
“直接找了那老國王，綁了詢問一番就是！”
楊素開口。
存了享受一番大唐征伐高昌國氣運之力的心思，他行事時便需要多出幾分力氣。
但楊素行事顯得簡單粗暴。
飛縱進入高昌國，不斷的探查，楊素亦是覺察出高昌國王宮的頂級高手有限。
高昌國有四郡十八縣，區域較之扶餘國要大一倍有餘。
但區域的範圍只有這麼大，人口亦有限，產出的高手相應便有限。
即便是大唐，入四門館修行的文人也是千里挑一，國子學的文人則是萬里挑一，而一些武館亦只有富裕家庭纔有資格去修行。
擁有西域和東土交流的通道，高昌國的貿易較爲昌盛，頗爲富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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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國度有一定數量的練武者，但文人類型的術法者則是極少。
楊素不免有縱橫自如感。
但凡國度小一些，對頂級高手的威懾確實不足。
只是小國難有多少頂級高手索求之物，又有釋家、道家等教派佈道，形成了某種平衡，難有多少高手肆意進行毫無目的的屠戮。
高昌國的底氣或許並不在於王族的勢力，而是在於高昌國地仙界秘境妖族大聖與公主的守護威懾，諸多高手都需要給一份面子。
這種傳言不僅在高層中流傳，也有市井流傳。
李鴻儒等人進入高昌國，極爲輕易便探查到了信息。
或許這亦是高昌王室有意如此。
做出猜測不難，相應要找到更多答案也不難。
楊素覺得找答案直接問國王就對了，李鴻儒深以爲然。
此時是亥時，王宮中燈火通明，不時又有杯觥交錯的聲響。
王宮中舉辦宴席，這大多是國王開宴。
楊素展動着翅膀，輕輕抓住了殿外一顆帶着積雪的松樹。
李鴻儒有模有樣的學習，亦是飛跳到了松樹的一截樹枝上，和楊素並排站在一起。
只是依靠《靈脈五經》帶來的耳竅能力，殿內的聲音便清晰傳入了耳中。
“唐王朝距離高昌有七千餘里，中間有沙漠兩千裡，冬冷夏熱，沒有水草，大軍難以前行。若唐軍強行軍至高昌，二十天內糧草必然吃完，那時候與之交戰一定能打敗他們，所以沒有什麼好擔心的。”
“是極是極，阿史那欲谷設大人所言極是，我等截斷了大唐向西的通道，若是起了兵伐之事，還盼阿史那欲谷設大人到時能率軍援助！”
“國主談何截斷大唐向西的通道，高昌境內綠洲諸多，地形獨特，正是東西交流通道中轉的上等場所，安排在此處中轉是理所當然。”
“那率軍之事？”
“小事一樁，何況你們還有頂級高手助陣，咱們合夥必然將唐軍打到屁滾尿流，再也不敢來此地，來，文泰國主，咱們喝！”
“對，喝喝喝！”
有中氣十足的聲音，也有語氣難於強硬的聲音回覆。
高昌國冒然行事的背後，似乎不乏慫恿。
除了有一些可用的底氣，亦有其他國度在背後支援。
“阿史那欲谷設大人？”
李鴻儒尋思了許久，只覺名字過於拗口。
他已經很久沒接觸到這類名字。
最初的接觸大概是咄苾大王，咄苾大王的全名便叫阿史那咄苾。
阿史那欲谷設也屬於汗國名，還是重要的王族姓氏。
只是汗國部落諸多，諸多部落不乏王族姓氏成員，也不知對方屬於哪一部落。
汗國被覆滅主力團後，至今已經十年有餘。
朝廷難於去掌控汗國龐大的區域，只是設立一處都護府，大都是任由其自己治理，偶爾平息區域內一些隱患，這或許是汗國某些部落恢復之後又有了一些蠢蠢欲動之念。
“殘留的餘孽!”
李鴻儒嘀咕了一聲，低低用鳥語叫喚了幾聲。
此時宴席中有數十人，不乏佩戴刀劍的高手。
這些人實力並非頂尖，但打殺起來並非簡單之事。
見得楊素沒出手，李鴻儒亦沒動。
若非楊素那種可修復的白骨身軀，他還是極爲忌憚受傷，並不喜羣戰逞兇。
“聽說公主和大聖武藝非凡，實力難有人敵，不知文泰國主能否引薦一番！”
“說來慚愧，我等前去翠雲山亦是要提前投拜帖，只怕一時難於滿足阿史那欲谷設大人的要求。”
“頂級高手有些規矩也是自然，不礙事不礙事！”
……
西昌國主與阿史那欲谷設不斷的交流聲傳來。
他們今天趕的時間正好。
這或許與大唐軍團此時已經開撥相關。
西昌國主特意舉辦了這場宴會解決問題。
宴會氣氛其樂融融。
除了西昌國主麴文泰有一些小擔心，看不出任何大戰將臨的氣息。
藉着這場宴席，李鴻儒倒是聽到了不少信息。
但高昌國地仙界在何處，那實力高強的公主和妖族大聖又有什麼本事，寶扇能耐到底有多大，諸多信息並未探查出來。
楊素的耐心很足，化成的鷂子宛如一根枯木，牢牢抓在了松樹枝幹上。
待得高昌國的王宮中宴席落幕，他的爪子才稍微動了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