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吐渾王慕容世允集結了十萬王庭大軍,天柱王亦有統兵十萬,麾下有各大名王率衆數千……”
統三萬餘騎兵,李道宗已經縱騎進發,任由步兵和輜重在後方跟隨。
李道宗前往的是一處叫‘敖魯山’的部落區域。
這處部落區域建有小城,民風彪悍。
更爲側重之點在於敖魯山的部落出了一位名王。
此時各路大軍進發,率先襲殺的便是一些名王的跟腳之處。
但凡對方不回救,日後便會成爲孤家寡人,難言勢力。
吐渾王庭集結大軍有不斷觀望和拖延之勢,李靖則採用了分化進行鍼對。
“一旦對方率軍遠超於我等,我們便遊擊行走,與其他諸軍進行匯合,不給他們擊破的機會。”
見得李鴻儒沒以寡敵衆的想法,李道宗最終放下了自己心中那幾個不靠譜的念頭,理念迴歸到正常了一些。
深入吐渾腹地,這些名王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若不進行正面的交鋒,便會被李靖指揮遊走蠶食。
實力再強的名王也需要同族相攜,若無同族,這些人便沒了跟腳之地,更無勢力範圍。
“慕容世允還以爲我們會先拿下張掖城,將裡面那堆老弱病殘之兵擊殺。”
“他們這是想借此宣揚大唐殘暴,激起吐渾國內同仇敵愾的心思,又引發與大唐接壤數國的警戒與心思。”
“大總管怎麼可能看不穿這種小伎倆。”
“隨便拉一兩千兵在附近駐紮,張掖城就翻不得身。”
“當前有不少江湖人喬裝入了張掖城,不少人不斷張貼榜文蠱惑,也不斷伴隨了刺殺事件。”
“不用咱們打,張掖城也挺不過三天就會投降,到時就能順利通行!”
“此時咱們繞道行走,雖然麻煩了一些,但能殺入他們的腹地。”
只是張掖一城,堵不住各路軍團的行進,若是想讓輜重等車通行,才需要拿下張掖城。
對張掖城征戰之事,李靖另有安排,而其他諸路軍團都是攜帶數天食物,直接快馬繞道。
李道宗一路嘴碎不斷,不斷在隊伍最前方叨咕。
跟在李道宗身邊有個好處,只要能吐露的,這位行軍總管都會吐槽出來。
即便是軍事動向也是如此。
李道宗的身邊,諸多副將都是一臉瞭然,只覺瞭解了朝廷機密,對征戰信心都足了數分。
“稟總管,前方十里之處便是敖魯城!”
連續行進三日,距離李道宗打擊的目的地已經越來越近。
隨着斥候的稟報,諸將的手紛紛按到了兵器上。
衆人並非急行軍,體能充足,若是發生征戰,隨時便能拔刀而上。
“大寶王那邊與我們相聚多遠”李道宗問道。
大寶王便是敖魯山部落區域的名王,也是李道宗此行鍼對的重要目標。
此番行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虛打敖魯城,實戰大寶王。
若對方完全不在意部落,李道宗也就順手行事,逼迫慕容世允和天柱王等人大決戰。
李靖是打出來的名聲,正面交鋒之中從無敗績,李道宗深信大唐軍團必定能贏。
“還有百餘里路遠!”
大寶王無法拉動王庭的龍種馬軍團,也難於取天柱王手下的兵將,此番是攜着自己部落數千人回防。
但對方的速度有些慢。
這至少需要兩小時才能趕上李道宗軍團。
“都看着咱們能不能下狠手呢,那就給他們看看!”
李道宗拔出腰挎的長劍,長劍遙遙指向敖魯城方向。
“一小時內拿下敖魯城,備戰大寶王!”
吐渾國城市多以土石爲主,對中小型城市而言,通常只是建設三五米高的城牆。
這種城牆的高度並不需要攻城車、投石車等物。
而吐渾人喜侵襲和游擊戰術,向來不擅長防守。
李道宗速戰速決之言並非誇張,一小時內確實有可能拿下兵力不足的敖魯城。
這讓衆先鋒官員精神一震,連連縱馬進行奔襲。
“投降者不殺!”
愈加靠近城池,先鋒官們咆哮的聲音也愈大。
敖魯城上站着數百彪壯的吐渾人,此時一個個搭弓。
見得大唐軍團黑壓壓的景象,這些人已經面色如土。
城池之上不斷有擅射者尋找軍團指揮者,妄念通過殺主將等行爲進行扼制。
這讓李道宗大喝了一聲。
“本人是鄯善道行軍總管李道宗,爾等速速出城投降,免得生靈塗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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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距兩百餘米遠,李道宗好一陣大喊。
他的呼聲夾雜了大唐口音,但又是正常的吐渾語,讓對面城池上好一陣異動。
但隨即,那城池上有數十枚利箭射出,齊齊射向了李道宗。
“本總管已給予你們仁慈,但爾等不珍惜,反而想着襲殺我等,殺光他們!”
李道宗長劍一掃,隨即將射中他身軀的數枚利箭撥開。
以自身爲餌,李道宗滿足了對方偷襲的心思,也讓攻城顯得名正言順。
冒然進行屠戮的軍團會引發貪婪、無情、喪失人性等負面情緒,但只要理念正確,這支軍團就能持續戰鬥下去。
李道宗雖然喜歡冒險,但統帥軍團的本能行爲讓李鴻儒連連稱讚。
對大唐這支軍團來說,李道宗就是軍團的最高首領。
襲殺李道宗的行爲等同於在每個人面前挑釁。
一時諸軍迅速進入列陣攻城狀態。
“持盾!”
“拉弓!”
“挺進!”
“拋射!”
當李道宗傳令下達時,諸旗官開始按要求晃動着手中的令旗。
只是傳喚的瞬息之間,便有諸多人開始下馬,鎖甲和金鐵鑄造的盾牌發出如同潮水般的聲響,長槍齊齊挺出。
數千枚長箭如同烏雲飛速浮過。
敖魯城上頓時陷入了短暫的黑暗。
“衝!”
當遠程打擊能力被壓制,剩下便是近戰軍團的事情。
李道宗一馬當先,縱馬衝鋒在了最前方。
待得臨近敖魯城時,他的身軀已經從坐騎上飛縱而起,直接踏入了並不高的城牆之上。
只是十餘秒,一輪弓箭壓制的時間,便進入到了肉搏戰。
李鴻儒手持承影劍,劍光輕微揮灑,擋在他身前的兩個持刀吐渾衛士便倒了下去。
他下手沒有絲毫留情。
兩個吐渾衛士的長刀依舊持在手心中,妄圖一刀劈向於他。
只要跨入到戰場上,不是對手死,便會是自己亡。
萬家蒼松劍術的防守反擊,縱橫之劍的簡單靈活,這兩套劍法足以在這種區域遊刃有餘。
這是真正殺人的劍。
只是瞬間的屠戮,李鴻儒手中持着的承影劍便有了一絲顫抖。
往昔的插科打諢變成了正面交鋒。
李鴻儒心思一透時,也清楚了爲何軍區高手多。
一刀一劍的打殺,也是實打實的殺人技。
沒有多餘,也不需要多餘。
快速、省力、一擊擊殺、也需要對危機有敏銳的觸感,避免被流矢和亂刀襲擊。
相較於早年被徵調到幷州,參與對汗國的激戰,此時的李鴻儒又多了一絲不同感受。
真正的殺戮,似乎帶來了他在劍術上的昇華,開始變得更適合實戰。
他飛躍而下,長劍反手刺後,隨即頭也不回殺向了前方的阻擋者。
紅色的血液侵染着這片城門守衛之處。
伴隨着強力的衝襲,城門被打開,這座並不算大的城市開始有人抱頭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