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上客氏和李保國的羣芳譜,李鴻儒也在藏書秘閣中打發日子。
練功房新晉升入五級,但李鴻儒發覺自己高興得有些太早了。
在《落日弓》系列箭術中,他曾有兩冊無法進行研讀。
待到他信心滿滿前去,發現依舊有一冊沒有直接研讀的資本,那是六級練功房才具備強行研讀的資格,相應修行的要求可能更高。
最後一冊便是落日弓。
在落日弓之前,這套箭術可以稱呼爲射日弓。
李鴻儒尋思了好一會,最終拿着雞毛當令箭,他決定臨摹一冊。
在修行落日弓之前,唐皇就有過承諾,允許他臨摹一冊箭術。
“也不是太失算!”
藏書秘閣中,李鴻儒陷入到研讀中。
他此時也不做修行,只是齊齊將這些書籍研讀下去。
九冊書籍,對應了整整三十六日的研讀時間,從研讀完畢,再到進行臨摹,饒李鴻儒也有些頭昏眼花。
他開了天眼,定睛查看着不時浮現另一番模樣的《落日弓》箭術,手中不時落筆。
目光所至的書籍中,傳來陣陣射落大日的情景。
這冊典籍臨摹的難度不低,李鴻儒一時也有些擔心自己臨摹歪了。
藏書秘閣沒這麼好進入,門檻沒有藏書閣寬。
尤其是對某物產生需求之後,這種門檻更是會提升。
李淳風便是其中的典型,被卡得死死的。
唐皇會賞賜李淳風很多東西,但這其中並不會包括《黃庭經》,直到將李淳風這輩子壓榨得一乾二淨,纔有可能讓李淳風臨摹對照。
經歷楊素洗禮過一些帝王心術,李鴻儒深以爲然。
臨摹再歪,那也是自己的箭術秘籍。
藏書秘閣中的落日弓原冊再好,很可能是一場鏡花水月。
隨着研讀完畢,李鴻儒補充了一顆辟穀丸恢復體能,隨即落筆。
他筆尖中夾雜着點點元神虛幻之力,慢慢形成《落日弓》中羿射九日時的場景。
若依靠武魄釋放落日弓,釋放箭術者對瞄準對象武魄壓制時便會呈現出其中的模樣。
“一冊箭術奠基的基礎箭術,八冊可修行突破的箭術,一冊未研讀的《落日弓》!”
呆在藏書秘閣中三十餘日,李鴻儒只覺存儲的箭術足夠用於楊素進入數座大墓進行定位。
若是此時楊素未歸,他還能將這些箭術不斷提升到49%等待突破50%的水準,到時可以直接進行突破牽引二十八星宿。
推開藏書秘閣的大門,李鴻儒一臉惺忪進入藏書閣,又步出閣外。
“你在藏書秘閣中修行的時間有些長!”
此時是八月中旬,劉仁景搖着一把小扇子,在閣外的涼亭中扇風。
見得李鴻儒出來,劉仁景也是較爲好奇。
“你還做了臨摹,這就需要做一些登記了!”
“劉師伯[ ]!”
李鴻儒打了個哈欠,對着劉仁景見了禮。
雖然是太吾在動腦子,但李鴻儒也是長時間強打精神,疲倦感諸多。
他將《落日弓》臨摹本遞交劉仁景做了登記,這才接過了劉仁景的那杯茶水。
“你將皇上的心頭肉秘籍臨摹了一遍,得小心皇上問你審查!”
劉仁景半開着玩笑,但也不乏提醒。
貪的越高,也就越無學成的可能。
沒有層層遞進,便難有可能修行成這類高水準的箭術。
在君王的眼中,李鴻儒這種行爲更像可能產生交易,將最終的《落日弓》箭術授予他人。
劉仁景的提醒讓李鴻儒有着警醒。
他連連擺手,提及自己稍涉前面數冊,纔有了臨摹後面的行爲。
“你早點回家去,我聽宮中有人說你們家在給太子做媒,如今各家都帶着閨女去你們那邊走走,你們家的門檻都怕是被踏爛了!”
“啥?”
客氏和李保國不曾入宮,羣芳譜還是李鴻儒帶入的宮中。
也不知哪個嘴大的泄了密。
李鴻儒只覺腦殼疼。
只要與這些事情沾邊,便少不得有各種來往。
沒定性之前,各家自然是賣好,一旦太子妃定下來,一些人的態度便很難說了,說是成爲仇人也不爲過。
李鴻儒只希望客氏和李保國還沒收禮,免得更爲難堪。
“春暉開紫苑,淑景媚蘭場。映庭含淺色,凝露泫浮光。日麗參差影,風傳輕重香。會須君子折,佩裡作芬芳。”
李鴻儒急匆匆歸家時,只聽府邸中有女子吟詩開腔,這其中又不乏一些低聲的交談。
這是不在皇宮中做作,跑李府來表現了。
缺乏了皇宮中的凝重氣息,在府邸中的女子聲音顯得很輕快。
李鴻儒入了門,只見一個長袖絲袍的女子朗朗開口,對方長得眉清目秀,手持繡花的扇子,極具大家閨秀的氣質。
一首詩詞吟讀完畢,那女子亦對着衆人行禮。
“好!”
一個頭戴儒冠的中年官員點頭,開口讚了一聲,這纔將目光殷勤轉向客氏和李保國。
“不知兩位覺得小女吟詩如何?咦,是李左使!”
中年官員剛剛說完,聽得腳步聲,隨即擡頭望了回去,一雙眼睛來回轉動。
“馬御史!”
李鴻儒對中年官員行了禮。
這是他在弘文館會上見過一面的人,李鴻儒也是隨着衆人稱呼,他只知對方官名,但不知對方全名。
對方的官職與監察御史高季輔沒區別,都是擅長找茬彈劾。
常人並不想對這類人接觸,但又不想與這些人產生惡感。
李鴻儒態度客氣,但又不乏拒退之意。
待得李鴻儒掃眼數座廂房,見得這些廂房中紅的、青的、藍的各類箱子,一些庫房中肉段高掛,又有壇酒、布帛堆積滿屋,這讓李鴻儒心中咯噔了一聲。
在他上月前回家之時,李府還尚未有這般充足的物資。
客氏和李保國一月內難做到如此多紅媒。
這是收了人家的禮。
這不是受賄,但又與受賄沒區別。
李鴻儒時常有一些小動作,但他還沒想有這種大動作。
客氏和李保國的臉色有些僵硬,客氏還取了一支筆做描繪。
她畫技較之喜意境的畫師相差甚遠,但描繪有栩栩如生之感,馬御史家的姑娘形象躍然於紙上。
待得客氏填上蕙質蘭心、大家閨秀兩詞,馬御史這才心滿意足。
“我這小女對太子殿下朝思暮想,還望兩位月老紅娘一線牽,能將這畫兒呈予宮中,博太子一覽。”
馬御史拜託完,又擡手與李鴻儒作揖,這才領着自家閨女出了門。
“艾瑪呀,咱們家怎麼能收禮啊!”
待得馬御史出門,李鴻儒這才吐槽起來。
李府收受的禮物雖然並不名貴,但耐不住累積。
李鴻儒看去,只覺至少收了上百人的禮物。
說好點這是走人情,說壞點這是利用太子婚事漁利,可以被朝廷諸多大臣諫言參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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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鴻儒情願再次跑到西番哈蜜國搶劫九層佛塔,也不想收這些禮。
若是能成事,李府拿皇家謝禮就夠了,壓根就不需要拿這些招惹口舌之物。
“我們也不想收”李保國低聲道。
“殿下說這算是他在李家暫住的費用,儘管收。”
“殿下說皇上下了口諭,讓我們來者不拒!”
……
“暫住?口諭?”
客氏和李保國嘀嘀咕咕,一席話讓放心了許多。
他擡頭張望時,只見書房中有隻手招了招。
李鴻儒縱身上樓時,只見書房門開了一條縫。
“你這些日子在藏書秘閣中,我時不時替你蹲了書房!”
太子手中拿着一枚小型望遠鏡。
這是李鴻儒出道時的傑作,李鴻儒沒想到現在還在發揮餘光餘熱。
看着窗戶紙上戳的洞,又有客氏和李保國坐着的方位,李鴻儒算是明白太子在這兒幹嘛了。
“您是在這兒挑媳婦呢?”
李鴻儒詢問一聲,頓時聽得太子在那敘說母后催促,自己無可奈何等等理由。
“瞅到合適的沒?”李鴻儒問道。
李府不比皇宮,沒有那麼多規矩,少了約束感,能讓一些女子有着正常發揮。
在頂替他坐在書房中時,太子也能聽到真實存在的發聲。
“不行不行”太子連連搖頭道:“這些女子仿若被父母牽線的木偶,難有多少自我思想,不是我需要的良緣呀。”
連續相親多日,太子顯然還是不滿意。
客氏的畫像壓根不用呈交到宮中,在李府見面之初,一切便已經落下帷幕。
沒入太子眼中的女子,唐皇和帝后顯然不會強行逼迫去成婚。
在大唐,李唐的世家就是當前最強大的存在,只是短短建國數十年,這種地位很牢固,甚至隨着唐皇的強勢有着進一步的提升。
作爲帝國未來的繼承者,太子不需要討好誰,而去與誰家女子成親。
兩人簡短低語時,只聽李府又有了敲門拜訪之聲,這讓兩人的議論之聲低了下去。
“種豆南山下,草盛豆苗不盛,阿爹,你剛教我的那些詩詞太難背,咱好好的念什麼詩,我過來表演個胸口碎大石還差不多!”
“你這不成器的蠢貨,尋常讓你多讀詩文,你偏偏要舞鐵錘,哎呀,你趕緊把我放下來!~”
府邸中一陣唸詩之聲,伴隨着怒其不爭的罵聲,又夾雜了無可奈何的聲音。
一時場面有些混亂,客氏和李保國連連開口勸聲。
“若不是你說找戶好人家就能供我吃喝,餓不着我,我纔不過來賣身呢。”
女子的嘟囔讓父輩覺得甚是沒面子,一時都沒法開口推銷自己女兒。
“嘭!”
一聲脆響,李鴻儒覺得某些東西似乎被砸開了。
“我的才藝表演就是這樣,若是有人看得上就明媒正娶我,若是看不上,那當我沒來!”
“你這是要氣死我,誰會要你這樣的,就是尉遲寶琳見了都會嫌棄你……”
……
極度的氣憤中,拜訪者有些口不擇言了,將尉遲寶琳都拿出來做了對比。
這又引得女子一陣開口反駁。
養這種閨女確實頭疼。
李鴻儒有了一些興趣,還借太子使喚的望遠鏡遠觀了一下。
“這個鐵錘妹妹看上去不錯啊!”
太子吐聲,這讓李鴻儒眼睛微微瞪了一下,總算是瞭解了太子的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