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柩燈。
百益丹。
武皇后不追問李鴻儒是如何入手的靈柩燈，但她想弄清楚這盞燈的奧秘，往昔又歸屬誰在掌控。
與李鴻儒盤問並無區別，她諸多的話語都是點到即止，沒有做進一步的追尋。
“也就是說，燃燈佛祖死在這盞燈裡面？”
武皇后問向李鴻儒，這讓李鴻儒點了點頭。
這麼理解也沒問題。
燃燈佛祖與唐皇鬥命和運，作爲輸家，對方只能依靠靈柩燈維持在活死人的狀態。
說燃燈佛祖死在靈柩燈中也不爲過。
這盞燈相當於盛放燃燈佛祖的棺材。
話聽上去很不吉祥，但這確實是一位佛祖的大墓，也有着最直接和直觀的注目。
若非李鴻儒修行並不需要依靠靈柩燈，他定然會在這盞燈上借力。
“你如此急迫上門，莫非是被這盞燈誘發了後患？”李鴻儒問道。
“沒有！”
武皇后迅速搖頭，但李鴻儒依舊看到了對方臉上的一絲難堪之色。
作爲如來佛祖給予的寶物，動用這種寶物不可能沒有代價。
見到武皇后不提，李鴻儒也不以爲意。
兩人交談陷入尾聲，又有武皇后迅速離開府邸。
李鴻儒看了看手中的瓷瓶，隨即踏步去了驪山。
給二郎真君解決問題極快，這幾乎是有如天助。
甭管這瓷瓶中的百益丹效果猛不猛，又是否存在隱患，二郎真君和回統鐵勒相互服藥沒毛病。
前者是金剛之軀，有了百毒不侵，服用諸多大藥難於承受後患。
至於後者。
大概沒人會在乎回統鐵勒身上有沒有什麼隱患。
作爲被壓榨的一方，回統鐵勒在他們這兒沒人權。
李鴻儒踏入驪山中，他也見到了這位曾經擔當頂級幕後的存在。
“都被打成這模樣了？”
入了地宮，李鴻儒看着奄奄一息難於動彈的回統鐵勒。
對方身體顯出了妖體。
這是生出四足的虯龍，有蛇的形態，但又有妖龍的模樣，看上去極爲怪異。
回統鐵勒此時鱗甲被拔了一堆，身體四處都是或深或淺的淤痕，又有四肢呈現不自然彎曲的形狀，腹肚有極爲明顯的出血現象。
“吊的，吊着打了幾天！”
見到李鴻儒眼中的怪異，二郎真君指了指回統鐵勒妖體的關節處，隨口回了一句。
“吊着打的時間加起來有四十三天，其他時間是綁在那塊石頭上打的！”
一旁的小旋風補了一句，又讓二郎真君在那兒吐聲‘閉嘴’。
不論是施刑者還是受刑者，時間長久後的心態顯然都有變化。
二郎真君此時就有了一絲焦躁和心煩。
在利用刑罰馴服這一方面，他並不顯得專業。
二郎真君唯一能掌控的標準就是不將回統鐵勒打到死。
“他現在還能吐飛刀嗎？”李鴻儒問道。
“他以身體胃囊爲葫，學了陸壓道君的巫術飛刀，胃囊被我重擊過數次，應該是吐不出任何威能來了”二郎真君道。
“那就好！”
李鴻儒點點頭。
這是二郎真君找到了剋制回統鐵勒的方法。
不僅僅是依靠羅天帕抵擋，又盤剝掉血刃飛刀，這近一年下來，二郎真君還研究了回統鐵勒的身體，將對方完全瞭解了一遍。
即便回統鐵勒在將來恢復，二郎真君承受一擊下也能迅速制服對方。
甚至於知曉了這種信息，能剋制回統鐵勒的人會比較多。
譬如小旋風的空間穿梭突襲，譬如遠打遠射，譬如二郎真君強殺。
彼此都只需要過一招，也都能打在致命部位上。
二郎真君能承受住，回統鐵勒承受不住，而小旋風則是難於抓住身體，需要賭彼此打殺時的速度。
一旦發生反叛，這位鐵勒必然討不了好。
“你那藥真能控制他？”二郎真君問道。
“應該有可能”李鴻儒點頭道：“這是大隋朝時代百隕道人研發的秘藥，據說往昔連仙庭下凡者都有被操控，他應該也不例外！”
“這種藥當真兇險，若是……”
“這種藥的數量稀少，也難於層層操控！”
李鴻儒搖搖頭。
操控再多，大隋皇室也有迅然的崩潰。
而丹藥都有副作用，也有控制時間的長短。
依託丹藥掌控人心更是難言穩定。
大唐在針對仙庭下凡者手段不多，往昔是依靠唐皇恰到好處的調動發揮一些下凡者的能耐，又有揭穿針對下的絞殺。
而在大隋則是依靠丹藥。
不管是不是仙庭的下凡者，大夥兒吞了這顆藥示意誠心。
這種管控在大隋文帝時很穩妥，但等到大隋文帝過世，這種管控就成了難事。
缺了大隋文帝的大隋王朝崩潰得極快。
百益丹有好處，自然也有壞處。
李鴻儒轉述着武皇后口中提及的副作用，這讓二郎真君擺擺手。
“我只是怕吞了沒效果，從來不懼怕什麼毒副作用”二郎真君笑道：“想依靠丹藥毒我害我是沒可能的。”
“那就好！”
李鴻儒點點頭。
他將瓷瓶中兩枚丹藥倒出。
一枚白丹，小如龍眼，一枚紅丹，仿若雞蛋般大小。
“我吃哪顆？”二郎真君問道：“大的那顆？”
“小的！”
李鴻儒遞出了白丹。
這讓二郎真君看了數眼，才眉頭一皺吞服了下去。
“以您氣息爲引，而後灌服他這顆紅丹”李鴻儒道：“等催動了藥效，您就能感知他的存在，從而影響他的神智，也能掌控他體內的藥效的正常與混亂了！”
李鴻儒遞出紅丹，二郎真君點點頭，隨即一口氣息吐在了紅丹上，在那兒往回統鐵勒嘴裡強塞。
“老身真是見不得這種場面，這讓人不由自主心生同情啊！”
在數米外，黎山老母一臉噓唏。
往昔的頂尖存在落到如今的下場，這讓她心有慼慼。
但回統鐵勒的下場不算冤。
儘管對方是北俱蘆洲致命威脅力最強的鐵勒，但他們好歹也是東土的三大地仙界之主。
何況他們有齊齊的聯手。
只要他們願意硬懟，甭管回統鐵勒胃囊藏了什麼致命的刀，這都要被拿下。
這只是相互之間付出的代價問題。
所幸這種代價彼此都能承受。
黎山老母打了頭陣，真武帝君續接搶刀，二郎真君來了一趟掃尾。
而回報也不算太差。
黎山老母報了仇，李鴻儒所在的大唐朝廷剪除了北俱蘆洲幕後支撐勢力，二郎真君則是得了一個人。
“老子不怕死，不要妄念讓我屈服，我不會……”
一枚百益丹服下，奄奄一息的回統鐵勒多了一口氣，身體創傷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復原。
若不計較百益丹的負面作用，這種大丹能帶來巨大的裨益，甚至於助推修爲向上。
若是反叛，構建的百益丹大藥藥性混亂，能從百補的丹藥變成百毒的丹藥，難有解藥可醫。
“站起來！”
二郎真君注目着回統鐵勒，這讓回統鐵勒身體一顫，腦袋擡起時的眼神有着不可置信。
他眼中依舊有不甘，但隨着二郎真君一聲呵斥，身體已經有了不由自主的站立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