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自己有能耐保管貞觀劍,又或朝廷能拿穩貞觀劍,李鴻儒會將貞觀劍毫不客氣的取回。
但在現在,李鴻儒覺得能讓鎮元子保管多久就保管多久。
“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想起高天之上玉帝的叮囑,李鴻儒一時難於理順其中的關聯。
“莫非那劍有什麼讓你懼怕之物?”
“又或是老君持着貞觀劍能拿捏到你?”
“但貞觀劍是兜率宮出品,據金童兒說還是爲玉帝量身打造之物!”
……
李鴻儒的消息來源成分複雜,涉及自己接觸,又不乏從金童兒和銀童兒口中的道聽途說,也有一些擦邊新聞。
他只覺牽涉到貞觀劍上,一切都有着亂糟糟。
“憑什麼我就要聽你的,受你敕封受你提醒參加了這趟麻煩的萬仙宴。”
心中叨叨一聲,李鴻儒也不再做餘念。
貞觀劍是他撈到手拿出來的,他安然送回去沒毛病。
待得新皇具備掌控力,這柄劍必然要回歸朝廷。
至於現在,李鴻儒覺得一切需要依靠鎮元子。
他坐在最前方的馬車中,無聊地拿起袁天罡的法寶嗩吶,對着天空一陣瞎吹。
“兄弟們,王大人又吹嗩吶啦,大夥兒走一個!”
一股悲傷涌上心頭時,尉遲寶琳擦了擦眼睛,將腦袋探出馬車廂大叫。
有李鴻儒在隊伍中就是這麼快活,一聽李鴻儒吹嗩吶,尉遲寶琳就想跟着吹。
“藝術就是這麼富有感染力!”
他擦乾眼角,取了嗩吶重重吹奏起來。
隊伍愈臨近邏些城,他們這個特殊的使團也吸引了諸多的目光。
不需要做特意的追蹤和跟尋,但凡一陣刺耳尖銳的嗩吶聲音響起時,數十里外的普通人都知曉這是大唐的奔喪團來了。
朝廷的車馬極快,除了一些縱馬的崗哨和牧民,剩下能追隨車隊的唯有大修煉者。
李鴻儒仰天一陣亂吹,又有衛尉寺五百支嗩吶響起,這讓空氣有了連連的波動。
待得忍無可忍,一隻粗糙的手按住了李鴻儒的法寶嗩吶。
“您真是好雅興!”
“菩薩,見到您真是太高興了!”
馬車上人影一閃,文殊菩薩已經顯出了形體。
對方穿着如同老牧民,又帶着一臉滄桑的風霜吹拂痕跡,但大智慧劍則難於掩飾,只能勉強藏在了腰間,也讓李鴻儒有着準確的識別。
“什麼菩薩?”
尉遲寶琳嗩吶一放,腰間的單手鐗握到了手心,見得李鴻儒紋絲不動,他才悻悻地將鐗放下,在文殊菩薩身上來回注目。
шωш◆Tтkǎ n◆C〇
恕他眼拙,尉遲寶琳壓根沒看出這個老牧民有什麼菩薩的模樣。
他不免還朝着馬車外看了一眼。
除了正常行進的使團隊伍,不乏有數十人跟隨在車隊左右,又有吐蕃國驛站使臣的引領。
“我們現在很慘,外界似乎以爲是我們對鬆贊王下了黑手”文殊菩薩低聲道。
“哪有什麼似乎”李鴻儒笑道:“大夥兒就這麼認爲,我們陛下都說你們已經瘋了,畢竟你們以往不乏針對過摩揭陀國的屍羅逸多陛下。”
“但這不是我們乾的,這時候和那時候也不同呀!”
文殊菩薩連連搖頭。
“誰知道呢”李鴻儒笑道。
給鬆贊王下毒的幕後者至今沒有顯身。
事情雖然與佛教無關,但李鴻儒也懶得當好人。
難得見到佛教被扣這種屎盆子,見到對手遭殃,他就很開心。
“真不是我們乾的”文殊菩薩認真道:“贊普對我們佛教極爲客氣,又不乏營建寺廟讓我們入駐,我們怎麼可能想着害他!”
“但退縮到吐蕃的大勢力只有你們教派”李鴻儒道。
“我們是冤枉的!”
“那你們說是誰幹的?”
李鴻儒對幕後黑手挺有興趣。
如鬆贊王這種存在都莫名其妙遭殃而不自覺,對方操控的手法很高超,甚至沒有引發任何注目感。
“佛祖說鬆贊王神魂俱滅,難於推斷下手者!”
“哦!”
“觀自在菩薩說她的法壇被真武帝君要過去了,推算時力有不逮!”
“誰知道你們是算不出還是故意不算!”
李鴻儒的話或許是一些大勢力的正常想法,這讓文殊菩薩臉色發苦。
她想都不要想,就很清楚大唐使團除了來奔喪,不乏想清楚鬆贊王的死因。
自從如來佛祖出手打傷唐皇,間接導致對方隕落,厄運也開始糾纏着佛教。
如來佛祖沒瘋,更是不會想着厄運加深。
鬆贊王和毗俱砥王妃的死因與他們沒半毛錢關聯。
“要麼你讓那個李淳風和袁天綱來吐蕃國,他們拿了法壇,肯定能算出幕後者”文殊菩薩建議道。
“李淳風說自己出長安城就會被人打死”李鴻儒搖頭道:“至於小袁,他現在東躲西藏,我都不知道他去了哪裡!”
七星法壇放在觀星樓,李淳風不免想幹點什麼。
事情越幹越多,李淳風也越發不敢離開長安城。
至於袁天綱,李鴻儒覺得這小夥的真武宮外門弟子身份似乎被人泄露了出去,引發了一些小問題。
這兩人不可能來吐蕃國。
而且李淳風和袁天綱遠沒別人想象中那麼神算,全是嘴強王者,一直靠着半真半假的忽悠度日子,大概率難於推算出誰在幕後操控。
“那你奔喪後彙報大唐朝廷時能不能替我們說說話,我們確實沒幹這種事”文殊菩薩低聲道。
“憑什麼替你們說話啊”李鴻儒扭頭道。
“憑我們能給大唐剔除隱患。”
隨着李鴻儒落下聲音,文殊菩薩又臉帶尷尬時,一道雄渾的聲音也傳入李鴻儒的耳中。
車隊的百米之外,一個身材雄壯的僧人提着九環錫杖,肅穆站立在遠處。
對方的嘴脣蠕動,李鴻儒耳中也有着轟鳴般的聲音迴盪。
“有話好好說,請上座!”
李鴻儒起身,待得靠近僧人時,李鴻儒隨即拉動了繮繩。
“也罷!”
僧人皺眉,腳底一踏,也應邀上了馬車。
“這又是什麼來路?”尉遲寶琳奇道:“我聽說僧人喜歡做法事,莫非他想搭便車,跟隨我們去鬆贊王那邊奔喪!”
尉遲寶琳肉眼凡胎,李鴻儒同樣如此。
若非僧人手中的九環錫杖,又有耳中熟悉如雷的聲音,李鴻儒也難於分辨如來佛祖變化後的模樣。
畢竟他變化後讓人難於認出,對方變化後讓他難於識別也不奇怪。
遭遇這類變化術,唯有警戒後使用破法術才能讓對方顯出原形。
李鴻儒注目着如來佛祖化身的模樣時,對方同樣注目相對。
“我擊殺帝王會招惹不詳,但擊殺一個大唐朝廷的五品官員並不構成後患”如來佛祖低蠕嘴脣道。
“瞧您說的!”
李鴻儒對待文殊菩薩這種大致能應付的大修煉者是一副嘴臉,對待超出他太多的大修煉者又是一副嘴臉。
只是如來佛祖開了一句重口,李鴻儒的態度就有着截然不同的轉變。
“就算您不給我們好處,我也會替您說話”李鴻儒拍胸脯低聲應道:“您打死我是小事,但若是因爲我的死將這種誤會加深,您此前招惹的厄運只怕會有着更爲糾纏的深入!”
氣、運等力量的作用難於琢磨,即便如來佛祖也沒能逃脫這其中的關聯。
李鴻儒一臉我服從您、我爲您着想的態度,這讓如來佛祖臉色微動。
這是遭遇了一塊能屈能伸瞬間低頭的牛皮糖。
若他真按李鴻儒所說不給任何好處,只怕這傢伙轉身回大唐朝廷就將他賣了,甚至不乏可能的宣告四方,讓他陷在困境中更增添麻煩。
唯有彼此做真正的交換,又有切實的說明清楚,他纔可能擺脫相應的糾纏,在吐蕃國這片疆域安然存在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