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皇想活得長久，唯有長生藥來輔助。
一味藥物想發揮長生的效果很難，想讓大修煉者長生更難。
作爲頂級的大修煉者，唐皇服用過的藥物諸多，諸多藥物對他身體沒有任何裨益。
一些事情落下，也有一些事情被提起。
這涉及到了長生藥。
是真長生還是假長生，唐皇想詢問更清楚一些。
“當前只有那邇娑婆寐服用過長生藥，活到了將近兩百歲，這在西牛賀洲是較爲少見的事情！”
李鴻儒實話實提，又提及長生藥材料的麻煩，他甚至還提及了大梵天對這種雞肋長生藥的抱怨。
“這種藥煉製的代價確實很高，難於廣泛運用”唐皇點頭道。
不論是曼陀羅粉、金斑竹、菩提子，還是百年人蔘等諸多大藥都屬於稀罕之物，而涉及煉藥需要的龍更是稀缺。
承受靈氣滋養的金斑竹長在溼婆家門口，而菩提子則是天仙界和特殊地仙界才具備，又有曼陀羅具備劇毒，常人並不敢用來入藥。
東土諸多所供中，各類大藥的的要求也不低。
剛剛好一百年的人蔘算是百年人蔘，九百九十九年的人蔘也算是百年人蔘。
要想效果好，高年份的大藥少不了。
這對大唐朝廷是一個要求不菲而又需要精益求精的事情。
而涉及煉藥的龍類，這更是一樁麻煩之事。
付出的代價是如此大，若長生藥的藥效不達標，這種行爲便得不償失。
唐皇和長孫無忌相互對望，兩人目光中均有不斷的交流。
那邇娑婆寐到達大唐皇宮之後，用憋足的大唐語敘說了自己煉藥的需求。
這些藥物是否配比在一起能產生什麼作用，這是太醫院當前重點研究的問題。
這其中甚至不乏藥王孫的參與。
待得從李鴻儒這兒確認了煉藥的那邇娑婆寐確實是婆羅門人，又有李鴻儒親口講述煉藥所需，唐皇和長孫無忌纔有着放心。
煉藥還是不煉藥？
煉出來吃還是不吃？
對唐皇而言，他的選擇並不算多。
有大唐醫術最精湛的藥王孫診斷下藥，也不乏鎮元子親自前來的助攻，唐皇的身體有着一定的恢復。
唐皇也漸漸清楚了自己的風燭殘年。
人到壽元將近時，即便是有通天的能耐，諸多能耐也難於發揮半分作用。
身體的破敗會讓各種麻煩接踵而至。
他往昔可以對生死簿半信半疑，但時至今日，唐皇的心中已經有了一些定數。
“你通曉大唐語和梵語，又與那邇娑婆寐相識，如今還處於養傷期，也正好監督監督他，直到他將長生藥煉出來爲止”唐皇開口道。
“是！”
李鴻儒應下。
只要回了長安，他避免不了這樁事。
李鴻儒此前心中有數，此時應下的也很自然。
他當然要和那邇娑婆寐在一起了，不然沒法蹭長生藥。
甭管那邇娑婆寐練出來的是湯湯水水還是爛泥藥丸，李鴻儒都想撈一份。
待得父母的壽命將至時，李鴻儒也管不得藥能不能延壽，到時候盡人事聽天命，一人灌一份入嘴就是。
若是唐皇能做提前的測試服用，那是最好不過。
他心中不乏一些小心思，但大體又與唐皇等人要求的辦事不衝突。
待得敷在背上的藥膏結成殼，又領了兩大盤藥膏和補氣血之藥，李鴻儒才從太極殿中退了出去。
“我總覺得王玄策有些不守規矩了，心中似乎有些小心思，彷佛藏着什麼！”
待得李鴻儒退出，長孫無忌纔有着開口。
作爲李鴻儒多年前的老上司，他對李鴻儒的秉性較爲熟悉。
很顯然，能在天竺之地遊刃有餘，又能探入到婆羅門教中，李鴻儒並非再屬於往昔的傻白甜。
有能耐、膽色、開始具備自己的思想、難於全盤去掌控。
長孫無忌屢屢提及着規矩一詞，這讓唐皇臉上浮笑。
“實際上，人人都想長生，沒人不會想着活得短一些，他有小心思是一件好事！”
但凡李鴻儒也想蹭一蹭，這至少說明李鴻儒對長生藥較爲信任。
若真是鐵面無私到不起一絲心思，這反而不是一件好事，甚至於要讓唐皇懷疑李鴻儒判斷真實的能力。
作爲一個較爲英明的帝王，他沒可能別人推薦什麼藥，他就莽撞到去吃什麼藥。
李鴻儒心思越雜，越有爲自己着想的小心思，就越會做出相應的判斷。
身爲朝廷一線的戰力，李鴻儒難於拿自己小命去做賭注。
“這倒是！”
長孫無忌最終點頭應下。
君王所想和臣子所想會有着一定的區別。
而唐皇也遠較之一般的帝王要睿智英明，並不忌諱臣子一些正常的心思。
若真是要李鴻儒純潔得宛如一朵白蓮花，這反而不實際。
“若真有延壽的能耐，輔機你是選擇吃還是不吃”唐皇笑道。
“這……凡是大藥就免不了三分毒……我也想吃！”
見得唐皇目光望來，長孫無忌心中一抖時，也吐出了自己的真心話。
“你敢在朕面前表達，李鴻儒則沒這份膽子，但他有表情語言，讓朕與你猜測到他心思，這倒不算壞”唐皇笑道。
不僅僅是李鴻儒，朝廷中諸多大臣都是如此。
但凡年齡越大，實力越強，朝中諸臣也各會滋生各自的小心思。
除了恩情、階梯晉升的制度，又有共同利益捆綁，諸多人才牢牢穩固在了一起。
難有人可以完全奉獻自身不求回報。
真若是有那種聖人，這反而不得不讓人懷疑其真實的目的。
“他願意吃就吃一顆，那個天竺人煉藥總歸不會全煉失敗，應該會煉出一定的數量”唐皇道。
“說的是，這好歹還會塞一條龍進去”長孫無忌點頭道：“只是不知這丹最終會煉成什麼樣，我很擔憂他煉製一些咱們沒法吞的大丹來啊！”
“大丹？”
唐皇回過神，他尋思那邇娑婆寐煉藥的諸多材料。
這是連黃金都需要十兩的丹藥，長孫無忌的擔心並非沒道理，何況還要塞一條龍進入其中。
“你這擔憂過了頭”唐皇回神後笑道：“那邇娑婆寐既然能服下，我們自然也能服下。”
“皇上聖明！”
長孫無忌讚歎。
“幸得荊州城都督楊思誼查探有功，能讓我們在不惹仇怨的情況下去抓龍。”
“待得薛萬徹將那處秘境的龍擒來，長生藥一事會水落石出！”
“可惜涇河龍王死早了一些，那龍的血統倒是很正的。”
……
長孫無忌嘮嘮叨叨，敘說着一些煉藥相關。
若長生藥有多份，又切實有效而無嚴重後患，長孫無忌已經能猜想到大唐朝廷的未來是什麼模樣。
但凡諸多重臣能活兩百年，大唐朝廷就敢於正面叫板到仙庭。
一種長生藥，不僅僅是唐皇的續命之道，更是涉及影響多層次與多方面，意義深遠。
對大唐朝廷而言，大藥求長生確實是當前最重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