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嗚!”
“我有紙和筆,但是我看不懂梵文,你能寫東土文字嗎?”
“不能?”
“那你真是忘本,連老子的古漢字都不會寫!”
登入靈山秘境的階梯上,李鴻儒和嘴中難於正常吐聲的鳩摩羅西一陣扯。
“哦,你要將七星法壇送給我?”
“你搖頭就是代表同意了啊!”
“點頭也行!”
在李鴻儒這兒難於獲得半分幫助,還很可能貼上一個七星法壇,鳩摩羅西氣鼓鼓大踏步前行。
有這個老牛開路,李鴻儒倒是放心了不少。
他跟隨在鳩摩羅西身後,有着伴隨的前行。
靈山的門口,阿難陀和摩訶迦葉垂頭喪氣坐在地上,兩人嘴角喃喃唸經,似乎在進行着某類超度的儀式。
這讓李鴻儒只覺熟人易見。
他本想打個招呼,但這兩位佛陀連腦袋都不擡,李鴻儒也只得走向前去。
靈山秘境中,有法寺、寶塔、古剎諸多處,又不乏亭臺閣樓依山而建,諸多居所坐落在其中。
秘境中有青松翠柏生長,又有花草點綴於其中。
大甕、古鐘、木魚、蒲團、僧衣僧袍……
諸多物件凌亂散佈在四處,又不乏被衝撞打擊成碎片。
一些僧人屍體不曾留下,往昔得到的一些物件卻是或多或少留了下來。
李鴻儒還彎腰伸手撿了一隻木魚,待得感知靈性全無,只是一塊普通的朽木,他心中不免也是微嘆。
對高層而言的動盪顛覆,對底層就是生死之災。
這一場戰爭打鬥的時間不算長久,造成的傷亡或許只是兩教中堅層數百人,佛教底層僧侶數千人。
但這場戰爭帶來隱患極大。
即便是靈山秘境中的底層,放在人間也是高僧。
這是兩個精英團體的重大折損。
如普通人還能生生滅滅周而復始,對這些教派而言,這算是傷筋動骨的損傷,不知需要多少年才能恢復。
“你婆羅門戮我兩千揭諦,又折損迦藍、羅漢、金剛、佛陀諸多,此時還做這種要求,未免是欺人太甚!”
入了靈山秘境,止住干戈的動盪並沒有給李鴻儒帶來風險。
諸多佛陀和僧人或者唸誦經文,或者肅穆靜站,便是婆羅門的佛陀和天女也不例外。
見得李鴻儒前來,這些人目光微微一掃,又垂頭了下去。
衆多的人都在靜心傾聽最終的決定。
高高的靈山上,如來佛祖的聲音洪亮而又怒意騰昇,顯然遭遇了什麼難於接受的條件。
但對於失勢的一方而言,討價還價的餘地或許不算大。
鳩摩羅西似乎出了什麼毛病,不僅不能出聲講話,飛縱的本領似乎也有限,沿着黑褐色的高山開始攀登。
李鴻儒則是張目四望到處看樹。
他管不得鳩摩羅西,也管不得佛教和婆羅門探討出什麼內容來,他此行只是過來趁亂摘點菩提子。
只是愈張望,李鴻儒便愈加覺察各種樹的模樣看上去相近。
脫離了人間的環境,天仙界諸多樹木枝葉都極爲粗狂,李鴻儒也只能將松樹等樹木辨識出來。
菩提樹是什麼模樣,菩提樹又在哪兒,李鴻儒看得一頭霧水。
李鴻儒最終決定去問問人,他熟悉婆羅門的諸多佛陀和天女,但他對佛教衆人的熟悉程度有限。
見得一個個眼角低垂表情肅穆的佛陀和羅漢,李鴻儒也不自討沒趣。
半響,他尋思起記憶中的高塔,這才朝着一座白色的高塔前行。
靠着行軍大挪移施法時,他記得鐵扇公主在高塔附近。
這是靈山秘境中生存的人類大修煉者,對方或許較爲熟悉靈山的環境,又大概率知曉菩提樹。
而且李鴻儒覺得鐵扇公主應該對靈山佛教的好感不多,若是問一些什麼內容也方便。
在諸多靜立中的人羣中穿梭多少顯得有些異類,幸得這段行程不算長。
李鴻儒鐵着臉,腳底生風踏行數分鐘,他已經看到了高塔附近的人影。
與諸多佛陀和菩薩一樣,鐵扇公主也是靜立。
但相較於諸多佛陀和菩薩的低頭沉默,鐵扇公主則是翹首不斷向外看,又不斷看向高山之上。
見得靠近的李鴻儒,她神情還微微愣了愣。
久住靈山秘境中,她想遇到人間的人是較爲稀罕的事情,而想遇到較爲熟悉的人更是稀罕。
她對李鴻儒不熟,但確實與李鴻儒有一面之緣。
這讓翹首觀望的她目光掃了掃李鴻儒。
見得李鴻儒目光同樣張望,還朝向徑直走來。
“你找我?”鐵扇公主率先開腔問道。
“對”李鴻儒高興道:“見過阿姨!”
“阿姨……”
李鴻儒套近乎套得有些生硬,這聲阿姨讓鐵扇公主有些適應不過來。
待得李鴻儒取了馬牌,提及小圈子中鳩摩羅紅的標示是一朵火焰,鐵扇公主這才恍然回神過來。
“我的兒!”
只是睹物,鐵扇公主已經有着明顯的思人,淚珠子有着不由自主的涌出。
天仙界秘境中少有黑夜,每日在其中渾然不知歲月。
甚至不乏天上一日地上三年的說法。
鐵扇公主已經不記得時間過了多久,她又有多久的時間沒見到自己的孩子。
“您放心,小破孩好歹也有三百歲了,自己肯定能照顧自己”李鴻儒安慰道。
“他那麼小!”
“不小了!”
即便是較爲長壽的牛妖,一些牛妖也在沒病沒災的三百年左右走完了自己的一生。
李鴻儒覺得鳩摩羅紅已經夠大了,壓根就沒鐵扇公主想象的那麼脆弱不堪。
而且他聽過金童兒和銀童兒的描述,知曉鳩摩羅紅還拉過一幫勢力。
排除胡亂吞服人蔘果引發的身體排斥性反應,導致模樣固定在孩童階段,鳩摩羅紅實際上已經是一個大人。
一想到鐵扇公主摟着一個三百歲的老妖,還提及對方年幼,李鴻儒不免也有幾分惡寒感,覺得自己沒法接受這種事情。
大概鳩摩羅紅換成一副蒼老模樣,就難於讓鐵扇公主生出這些不該有的弱態心思。
但鐵扇公主一番哭唧唧的思念之後,李鴻儒倒是真正知曉了菩提樹生長之處。
“在那座高山頂?”李鴻儒吞下苦水道。
“對”鐵扇公主回道:“我聽說菩提樹根系尤爲強大,能探入到天仙界秘境的地界中,只有生長在高處纔不會產生惡劣影響。”
“那是!”
李鴻儒點頭,但他腳底宛如生根,有些難於動彈。
菩提樹生長在高處能降低隱患,但他踏入那高處很容易產生隱患。
他一時希望在靈山之頂談判的大梵天等人有些良心,能給他摘一些菩提子,一時又覺察這些頂層在談判謀利益時大概難於去摘果子。
李鴻儒甚至還有些擔心在如來佛祖和溼婆的交鋒中,菩提樹遭了劫。
與諸多等待的佛陀菩薩天女沒區別,李鴻儒此時不免也有着翹首等待,看看婆羅門和佛教最終會談出什麼結果。
待得諸多的塵埃落定,他纔可能飛躥到靈山頂上看一看。
“靈山封閉五百年?不可能!”
如來佛祖洪亮的聲音響蕩,靈山之頂一片片紅雲飄蕩,又不乏五彩之光輝芒大漲。
“我聽不見,你再大點聲!”
與此同時,溼婆尖銳穿透的聲音亦是有着輕微的傳來。
“讓靈山封閉五百年是不可能的!”
“你同意將靈山封閉五百年了,好,說了就要算話,誰反悔誰遭天打五雷轟,轟到死爲止!”
“混賬!”
與溼婆談判至今,如來佛祖終於忍不住爆了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