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二話不說,騰地站起來了,瞄準洞裡的小平頭,使出比踢足球還大的力氣踢了一腳。小平頭慘叫一聲,問候了句我媽。
那一腳踢的相當過癮,導致的後果是,我右腳的小腳趾輕度骨折,我的一雙鞋被他們拽的一隻不剩。
逃出來後,我們摸黑前進,穿越了一片雜草叢生的荒地,右拐、踏上神火大道,向北大概走了兩百多米的路程,到達“網蟲”網吧。
在網吧門口,文祥哥很仗義地給我買了個肉夾饃和一瓶啤酒。到了網吧,文祥哥說讓我見見世面,他給我打開了一些很刺激的網站,並向我一一介紹了蒼井空、小澤瑪利亞和鬆島楓……
第二天上完網,文祥哥說:“兄弟,經歷了昨晚的同生共死,你我就是好兄弟了。”
說完,他把鞋子脫給我一隻,說:“鞋子你我一人一隻,有福同享。”
我感動的鼻頭髮酸,眼淚險些掉下來,道:“有難同當。”
文祥哥握住我的手,嘴裡叼着煙,很嚴重地說:“有逼同操!”
我們抱成一起哈哈大笑。
那天晚上是我第一次喝酒、第一次上網、第一次看少兒不宜的片兒、第一次翻牆出校、第一次被保安打……總之,我的好多第一次葬送在了那個瘋狂的晚上……
因爲對學業的無望和空虛,我喜歡上了網絡卻從不打遊戲,只喜歡看電影和網聊。到了後半夜當然也會欣賞一個小時小澤瑪利亞的精彩表演,因爲我以前從未見識過那些刺激的畫面。從課堂上無法領略到成人世界的風采,自學成才是中國學生了解性的普遍途徑。處於青春期的我們對性無不充滿好奇,這沒什麼難以啓齒的,很正常……
我是個經常失眠的人,對我而言,在宿舍睡覺與在網吧區別不大,反正怎麼樣都睡不着。二者的區別在於,在宿舍,我躺在牀上數天上的星星;在網吧,我欣賞小澤瑪利亞、蒼井空的精彩表演。
不久後,我的生活完全白晝顛倒了,我從心理上極度排斥理科,而二高是一所重理輕文的學校,一天十二節課,至少有九節是理科。所以,大多數的課程我都聽的如聽天書,步入高中後我不再對學業充滿自信。我告訴你,在小學和初中的十年來,我在學業上所向無敵、對任何的難題都攻無不克。小學時我想不明白,學習簡單而愉快,爲什麼會有笨蛋考試得個位數?他們爲什麼上課除了學習什麼都做呢?
當我一籌莫展地面對深不可測的理科才找到以上問題的答案:因爲學不會的無奈、空虛而導致的自暴自棄。
如果學起來如魚得水,不會有人在課上無所事事地虛度光陰。
理科讓我見識到:學習並非想學就能學會的,天分更重要。
厭學情緒在潛移默化之中改變了當初那個三好學生的我,再加上我的個性太強、對自由無比嚮往,在此之前的求學生涯已讓我倍感壓抑,我不願再逼自己做不喜歡的事,我決定放棄扯淡的理科。
在二高,理科差意味着高考無望,放棄理科相當於放棄了大學,我別無選擇,我不恨自己沒有理科天分,我盡力了學不會啊。
放棄了理科後,我如囚禁監牢中的犯人,人在教室心在外,每天透過觸手可及的窗戶,望着天空自由飛翔的小鳥靜靜發呆,不發一言,沉默一日勝過一日,逐漸喪失了語言的交流能力,最糟糕的是,頭疼時常復發。
在我完全喪失了金榜題名的雄心壯志、放下了學業的包袱後,我把視線從學業上轉移到了沒有面包的愛情上,我終於能一身輕鬆地面對嚮往已久的愛情了。
肖瑩對我的誘|惑與日俱增,我上課覺也不想睡了,晚上失眠的時候不數星星了,吃飯的食慾也沒有了,茶不思飯不想的,腦子裡裝的全是肖瑩,紅顏禍水並非沒有道理。
上課時,我注視着坐在前幾排的肖瑩的背影,想我爲何如此地迷戀她?我到底喜歡她什麼?喜歡她特立獨行的一臉傲氣?喜歡她目空一切的淡漠眼神?喜歡她的皮膚黑的夜裡能隱形?喜歡她的長髮飄飄……
我找不到答案,當時我還是個無知少年,沒無恥地想到是不是喜歡張瑩的下|身或上身,我發誓真的沒那麼想過,從來沒有。
我見過不穿衣服的小澤瑪利亞、波多野結衣,可覺得她們的魅力遠遠及不上穿着衣服的肖瑩,儘管在姿色上她們勝過肖瑩多倍。我不敢想象,肖瑩在我面前脫了衣服後,我是不是會對她失去最初的愛戀?
嚴格地來說,我不喜歡肖瑩這種類型的,最可悲的女人莫過於事業成功而家庭失敗的女人。肖瑩身上有事業女強人的影子和味道,我曾和她的室友一起在吃飯的時候分析過這個問題。即便把她分析地那麼透徹,我還是對她喜歡的無法自拔。
如果一個男人把一個女人分析的很透徹,這個男人的目的無外乎有兩種,第一種是他要對付這個女人,第二種是他要追這個女人。而我對肖瑩的分析純粹屬於第二種。
我很糾結,到底該怎麼追她,我曾動用了大腦裡所有的腦細胞去想辦法。
在宿舍的臥談會上,我把糾結告訴了文祥哥他們,他們聽了之後比我還要糾結,他們糾結的是,我爲什麼會喜歡上肖瑩這個煤球?他們還問我,是不是小時候看灰姑娘之類的小說看太多了,審美觀出現了嚴重的扭曲?他們把我圍起來給我做思想工作,紛紛勸我“浪子回頭”,或者到眼鏡店配一副眼鏡,看清楚肖瑩的容貌。
耗子說:“肖瑩長得不怎麼樣嘛,你追她還不如直接買張機票到非洲找一個呢。你的英語說的賊溜,到了非洲兩句話之內就能讓一個黑妞脫|光了衣服平躺在牀上任你擺佈。老子相信你。”他用手拍了拍我的肩膀。
阿曹說:“你身材健壯,五官端正,標準的國字臉,追肖瑩這種女孩實在是太他媽屈才了,英語老師不是對你挺有意思嘛,你乾脆追英語老師得了。”
文祥哥說:“依我對女孩的研究來看,我對肖瑩的印象不怎麼樣,她喜歡獨來獨往,眼神無視衆人,心高氣傲,歧視差生,她好像看誰都不順眼,就她學習好是吧?”
師兄說:“我也不贊成你追她,天下有那麼多皮膚白的女孩你不追,你爲什麼偏偏非要追個灰姑娘呢?”
我坐在牀上插不上一句話,聽着他們七嘴八舌地對我教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