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交流的差不多之後,江澈便撤下了這間臨時立起來的病房。
如今這裡本就是他的副本,基建無法做出大的改動,但小範圍的改動還是可以的。
外圍那些人一開始害怕被拖入副本闖關,站在黑暗森林中,後來發現裡面一直沒有動靜之後,又悄悄進來。
他們將耳朵趴在這臨時豎起的房間牆上,想要聽一聽裡面打鬥的聲響。
龍雲等人自持身份,沒有做出耳朵貼牆這種不雅的事情。
但另外那些過來的十三階就不管這麼多。
平時在外面他們需要端着架子,可這裡都是大佬,他們的身份地位自然又恢復了最原始的樣子。
“你們說這裡面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隔音效果這麼好嗎?”一人耳朵貼牆,他使勁的朝着牆靠,卻聽不見任何聲響。
“還沒有結束嗎?這江澈實力夠強啊,居然能夠和任先生打的這麼難分難解。”
“我感覺任先生肯定佔上風,江澈哪有戰鬥經驗,任先生纔是從成千上萬個副本里真刀實槍的殺出來的。”
……
任風翔已經變成了這樣,還能成長到如今的位置,就足以說明他的強悍。
冷鋒看着站在自己身後的龍雲,“江澈肯定不會死,挑釁這件事到此爲止。”
龍雲低着腦袋,小聲嘟囔。
“冷哥,這不明顯的叛徒?他說的我覺得一句話都不能信。”
“不管他是不是叛徒,這個副本,這個局,我們都是必入的。”冷鋒面不改色,這也是他來的原因。
黑暗森林在人類世界中肆虐生長,按照如今的局勢。
前進一步便是創建自己的副本,後退一步便是任由低階的人類被黑暗森林吞噬。
這就是一個無解的題。
此話一出,龍雲瞬間啞然。
“而且任先生肯定已經爲你出氣了,不知道他們打到什麼程度。”冷鋒嘆了一口氣,死倒不至於。
說話間,他們眼前的房間正在慢慢消失,透過那逐漸變得透明的灰暗牆體,未知的房間內部變得清晰起來。
遮擋了所有人視線的房間正在原地消失。
爬牆貼耳的人發現牆體不對勁的一瞬間,立馬挺直了腰背,後退兩步,裝作什麼都沒有做過。
冷鋒眯着眼睛,朝着消失的房間看去。
裡面的四人逐漸出現在視線中,還有一頂純黑色的小轎子。
四人站在一起,並沒有如想象中的劍拔弩張,也沒有滿地飛濺的鮮血。
龍雲皺着眉頭,他朝前走了兩步。
人類高階的身體素質很好,視力更是極佳。
可龍雲還是覺得自己看錯了,看的不清晰。
另外的人更是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朝着江澈所在的位置看去。
“你剛剛是說,伱們之間有矛盾對吧?”病房消失,他站在江澈身邊,幻化出來的手臂搭在江澈的肩膀上,一副哥倆好的模樣。
“他有。”江澈指了指龍雲所在的方向。
大家上下打量了一下江澈和任風翔的裝束,衣服沒有皺褶也沒有破損,不像是殊死大戰之後。
順着江澈的手指看去,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龍雲身上。
衆人的臉色變得古怪,龍雲告狀還在十幾分鍾前,現在他又面對了同一個問題。
你們之間有矛盾嗎?江澈沒說自己有矛盾,只是複述了龍雲的話,他說有。
冷鋒瞥了一眼身邊的龍雲,如今這事態朝着他沒有想到的方向發展了。
之前他聽任先生的話,就感覺到了不對勁,什麼好久不見,他們這羣人雖然和任先生很久不見,但本身交情就不深,也沒理由讓人說出這句話。
他們沒有調查過任先生的過去,但是卻知道任先生一開始進入副本受難的地方,不是紅珠精神病院。
江澈又一直被困在精神病院裡面。
按道理來說,這兩個是不應該認識的,也不該見過。
可現在偏偏就發生了最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他有些愣神的看着任風翔,這還是他們第一次看見他以這種形態出現。
他身上穿着正常的裝束,只有肚子有點鼓鼓的。
手腳袖管的位置也不幹癟,能量幻化的四肢將空缺的位置撐起,如果就這樣看的話,除了肚子的位置有點鼓,他和常人無異。
他的那頂小轎子就在他身後,兩個轎伕站在旁邊,也不像受傷的樣子。
任先生幾乎不在人前露眼,現在以如此姿態站出來,很明顯是要爲江澈出頭。
他朝着側邊讓開一步,將龍雲的身影給讓出來。
“放心,死不了。”冷鋒聲音很輕,只有身邊的龍雲才能聽見。
之前龍雲唆使任先生去對江澈出手,也是這樣跟自己說的,死不了。
冷鋒沒有一點爲龍雲出頭的意思。
他確實是人類第一強者,但他也不可能爲了龍雲和江澈動手。
他要考慮的事情很多,一個江澈已經很棘手,如今任先生也和江澈站在一起。
如今他能做的,就只有保住龍雲的命。
如果不是因爲人類高階的成員不多,那在這種非要選一個的情況下,犧牲掉龍雲也不是沒可能的事情。
如今他能做的,便是保住龍雲的命。
“如果知道先生你認識江澈,我一定早就安排你們見面了。”冷鋒眯着眼,他還是想打探一下江澈和任先生是怎麼認識的。
如今他可以肯定,江澈是和惡靈有聯繫的。
那先生呢?
冷鋒只覺得後背發涼,如果算上自己,再算上任先生和江澈,那人類裡真的還有自己成長起來的強者嗎?
這也是他要保住龍雲命的原因之一,龍雲這件事或許做錯了,但他的立場卻是白的。
不過,任先生不看直播這件事很多人都知道。
這次還是因爲創建副本,才讓他得到江澈的有關信息。
“我和江澈都在精神病院長大,他是我弟弟。”
龍雲臉色難看,心梗的後退了兩步,還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說完任風翔轉頭看向一邊的龍雲。
“你剛剛是說,你和江澈有矛盾是嗎?你可以跟我說一下發生了什麼,我代表弟弟給你道歉。”
他看起來真的很像一個爲弟請罪的兄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