剋制一下剋制一下,我現在一定要端正態度。這個阿姨說的是玩水的事情,我一定要保證自己的思想跑在正軌上。
仔細想想,這個阿姨看着也就三十來歲的樣子,現在人呢結婚生孩子也晚,她女兒一定也是個小女孩,所以纔會說讓我和她女兒一起玩兒,實際上就是幫她照看。
我只要把那個小姑娘當成家裡的小侄女就沒問題了。
沒問題纔怪啊!就算在家裡,我也就最多帶着小侄女逛逛兒童樂園坐坐搖搖車什麼的,我連替她穿衣服的事情都沒有幹過啊!這現在讓我怎麼面對一個陌生的小女孩啊。
不行不行,冷靜,一定要冷靜。平常心,平常心。
就在我努力調整自己的呼吸,讓心跳緩下來的時候,阿姨對着更衣室的另一端招呼:“丫頭,來,媽給你找了個伴兒。這姑娘也是第一次來這裡,你倆互相照應一下。”
“嗯,這就來。”阿姨的女兒迴應了。
一聽到這聲音,我就知道幻想破滅了。這根本不是一個小姑娘的音色,聽這聲音,這阿姨的女兒說不定年齡比我還要大。
“阿姨,冒昧地問一句,您今年多大歲數了?”我咽一口唾沫,斗膽開口了。
眼前的阿姨笑了:“你看我多大了?”
“三十六?”我報上一個自己覺得還不算離譜的數字。
“小姑娘真會說話。我家閨女都二十二了,我還能才三十六?阿姨今年都四十六了。”阿姨爽朗地笑了,這一臉清爽的表情,讓我有些無地自容。
不過不得不說,阿姨您真的顯得年輕。
“媽,你說的是她嗎?”從我的背後傳來一個聲音。
說話之間,阿姨的女兒已經走到了我們跟前,就站在我的身後,我感覺自己甚至都能嗅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
“對對,就是這姑娘。唉,對了姑娘,阿姨還不知道你叫啥呢。”
“我叫謝冠歆。”
哎呦我的天吶,我怎麼就這麼耿直地把自己真名說出來了?這不是找死嗎?
“謝什麼?”阿姨微微皺起了眉頭。
壞了,估計她起疑了,得趕緊想辦法搪塞過去。
“琯馨。玉器的那個‘琯’,溫馨的‘馨’。”我很佩服自己大腦的運行速度,這麼短的時間裡居然能找出這麼兩個同音字,來圓場。
“名字挺不錯的,看起來你父母都是受過良好教育的吧?”阿姨眉頭舒展了。
她的眉頭是放鬆了,可是我的心卻一點兒都沒放鬆。
老爸老媽,不是孩兒不孝看不上你們起的名字,實在是事出無奈,纔出此下策,你們要是瞭解情況了一定會原諒我的對吧?
不對,我爸要是知道我闖進了女性更衣室,非打斷我的腿不可。
“行了,你們倆慢慢來,我就先進去了。丫頭啊,你就等馨馨一下。”說罷,阿姨就徑自離開了。
不僅逼得我要改名,甚至還連我的小名都擅自剝奪了嗎?
心裡雖然憤憤不平,但是我當然不敢嘴上就直接這麼說出來:“行行,阿姨那您先走吧。”
阿姨伴隨着爽朗的笑容離開了,更衣室裡只剩下了我和她那個不知姓名的女兒。我突然想起來網上的一個梗,最怕空氣突然安靜。此時此刻,更衣室裡安靜的讓我甚至有一種從這裡逃出去的衝動。
“還等什麼呢?你趕緊換衣服啊。”那個二十二歲的小姐姐率先開口打破了局面。
我此刻還穿着外衣,新買的泳衣已經快被我攥的變形了。
“那個,我換衣服的時候你能不看着我嗎?”我感受到了來自小姐姐的熱烈的目光,忍不住扭頭去看她一眼,不過真的只看了一眼。
說真的,這個小姐姐算不上漂亮,但是也不絕對不醜。不過現在,無論她長相如何,我都受不了她直勾勾的眼神。
“都是女生,還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小姐姐表現的很不屑。
也是,此時此刻,我們都是以女性的身份迎接那個坦誠相待的時刻。而且,我這次來,不就是爲了驗證一下自己是否真的變成了女兒身,還是說只是自己產生了奇怪的幻覺。不讓別人看個究竟做出判斷,又怎麼能達到驗證的目的。
話雖如此,但是真的要脫掉衣服給這個小姐姐看,內心還真的很忐忑。
有一部分是怕,怕的是萬一自己還是男兒身,這一來就坐實了流氓的行爲,估計此生都洗不白了。另一部分是害羞,說到底我還是清白之身,就這麼被一個陌生的異性看個精光,還是很難爲情啊。
算了,事已至此也沒有退路了,早死早超生吧。
我一咬牙,狠下心來,一把扯掉上身的短袖,然後注意着眼前這個小姐姐的反應,心想着萬一有個不對勁我撒腿就跑,反正現在更衣室裡就我們兩個人,跑是絕對跑不掉的。
當我赤裸上身之後,小姐姐的臉色變得很微妙。
怎麼辦?現在跑嗎?不,她的表情並不像是在這種地方發現了男性時該有的表情,總覺得她另有深意。不如先看看情況再說。
“你多大了?”就在我琢磨着該怎麼開口的時候,小姐姐先發問了。
“剛滿二十,怎麼了?”我不大明白她問這個是何用意。
小姐姐突然笑了:“沒什麼,就隨便問問。”
真是莫名其妙。不過看起來並沒有暴露我是男生的事實,這就稍微令我安下心來。
我轉過身,準備繼續脫,卻聽到小姐姐的悄聲細語:“二十了還這麼平,怪不得裡面沒穿。”
原來如此,我算是明白她剛纔的表情是什麼意思了。這是在嘲諷我啊。我雖然是一個男生,但是此時此刻,我還是有起碼的作爲女性的尊嚴的。既然聽到了,我就不能當作什麼都沒發生。
“那你多大了?”我回頭問小姐姐。
小姐姐微微挑一下眉毛:“你看我多大了?”
“我看最多也就c吧。”
“什麼?我沒聽清。”
我立刻反應過來自己剛纔說了什麼:“啊?哦,我說也就二十多吧。”
我的天,我剛纔在幹什麼?一個男生居然跟一個女生去計較這個問題。我腦子是出毛病了?
爲了掩飾尷尬,我不再多說話,而是繼續脫掉下身的褲子。
不過這一次,我脫得很慢,眼角的餘光也一直留意着小姐姐的表情,一有不對勁我就準備跑路。
慢慢地,我將褲腰褪到了膝蓋以下,而心則提到了嗓子眼兒。這個時候要是出問題,那可就比較麻煩,這個狀態穿上褲子或者徹底脫掉都很慢的,極有可能被就地正法啊。
我轉過頭去,看清楚了小姐姐的表情,瞬間感覺心涼了一大截。
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