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虎父無犬子
毛一竹腿一軟，差點沒坐下去。雨新居然有男朋友了？是的，像這樣優秀的女孩子怎麼會沒有男朋友，自己自作多情半天，全然忘了這個事實，想到此，他的心裡泛起一陣酸楚，眼淚幾乎流下來，這個感情方面極其脆弱的男人！
大師看着毛一竹的神情幾乎要笑出來，若不是雨新在旁邊，他真想放聲大笑。雨新白他一眼：“瞎說什麼，我們只是普通的朋友關係。”
毛一竹轉憂爲喜。心裡一塊石頭落地。大師不滿地說：“怎麼又成普通朋友關係了？”
“我們什麼時候超過普通朋友關係了？”
兩個人如同繞口令地對話，聽得毛一竹一愣一愣的，心情隨着對話大起大落，幸虧他沒有心臟病，不然非得送醫院不可。他最怕聽到雨新承認是這個男人女朋友這句話，緊張一直持續。後來兩人總算停了，還好，一直到最後雨新也沒有承認是他女朋友。
大師坐下：“相遇不如偶遇，你看我這也沒有吃飯，是不是咱湊一桌。”不待雨新、一竹兩人答應，便轉身向服務員喊：“小妹，麻煩拿一套餐具來。”
這頓飯吃得不鹹不淡，毛一竹的心情和剛纔相比完全不同。一男一女兩個人吃飯和兩男一女吃飯，那心境是怎麼能相同？毛一竹有苦說不出，只能憋着，慢慢啃那牛排。大師暗笑，心想，小樣，想佔我女朋友的便宜，沒門。
大師充分發揮他能說會道的功夫，把雨新逗得哈哈大笑，連那邊的服務員也沾染了情緒，會心地一笑，毛一竹剛一臉沉悶，心裡本就不痛快，現在還得陪笑。陪吃陪笑，靠，我成什麼了。
幾個人吃完飯，雨新站起來說我結帳你們坐着。大師和毛一竹同時站起，大師說，怎麼能讓你一個女孩子接賬，我來。毛一竹客氣一下說：“還是我來吧。”
大師說：“好吧，我要是拒絕就是駁了你的面子，我給你面子，你去吧，下次我請。”
毛一竹再受打擊，想剛纔陪吃陪看不說，到最後還得自己付賬，心中的委屈無以復加。
幾個人出來大師問雨新：“接下來你去哪？”
“我回單位。”
“我跟着你去吧。”毛一竹說，“正好我想考察一下你們公司的一些情況，你當嚮導帶我看看。”
“那我也去。”大師舉手報名。
“有你什麼事？”雨新說。
“怎麼沒有我的事。”大師振振有詞，“就當是帶朋友旅遊。”
雨新無奈，只好帶上大師。三個上了車。雨新一路馳奔，車子進了大展實業集團總部。
大展實業集團原先是以生產牙膏爲主業，前兩年紅火的時候，創始人張國瑋野心勃勃，一心想擴大商業帝國，其夫人王紫楠和三兒子張新剛也在一旁鼓動實行多元化產業，張國瑋未經嚴謹的市場調查和科學的預判，頭腦一熱，工程上馬。先後建了兩個子公司，一個是在鄰市建的造紙廠，另一個在本市成立一家房地產公司，開發項目。不過，這兩個公司效益並不好，造紙廠還因爲環境污染問題，與當地的老百姓鬧了矛盾，還引發了流血衝突。而房地產公司盲目開發項目，恰逢國家調控政策出臺，出售情況並不理想，反倒是賠進去一大筆資金。這兩個公司耗盡了大展實業的儲備資金。
更雪上加霜的是，近年來牙膏市場的風起雲涌。國內、國外牙膏巨頭咄咄逼人，一步一步吞食大展實業集團牙膏市場。大展實業多元化擴張失敗，
主打產業又被競爭對手壓着打，一時問題頻發，千瘡百孔，特別是資金方面，銀行不給貸款，資金短缺成了大展實業的一塊心病。外表上看起來還是個巨人的大展實業，其實已然面臨着前所有的危機。所以張國瑋纔會如此熱烈期盼着毛一竹的到來。
張雨新簡單地把情況說了下，領着毛一竹和大師兩人四處看了看。大師醉翁之意不在酒，只是玩，毛一竹則一改靦腆的神態。專注詢問，並不時記着。
雨新一看毛一竹考察時老道成熟，與吃飯時的靦腆相比，簡直是判若兩人，不禁刮目相看。原先還以爲只是個會念書的書呆子，有些輕看，現在不由的暗暗誇讚，果然虎父無犬子。
毛一竹要看賬目，雨新又領着兩人上了樓，毛一竹邊看心裡邊籌劃，他已有了大膽的想法，企業要重組。
晚上， 雨新和毛一竹回到別墅。大師下車時依依不捨，那神情就彷彿雨新是隻羊和一竹這頭狼在一起。雨新無可奈何地笑了幾聲。
毛一竹一晚上沒閒着，在紙上畫着，又打電話給遠在美國的父親，父親倒是沒提什麼反對的意見，一切讓他自己拿主意，雛鳥變成鷹是要經過風雨歷練的。
第二天早上，和張國瑋一家人吃完早飯，毛一竹對張國瑋說要去造紙廠和房地產公司分別去看一看。張國瑋完全同意，讓雨新陪着。並叮囑雨新這兩天不用幹別的，就陪着一竹逛，他想看什麼就帶他看什麼。毛一竹經過幾天的考察，心裡慢慢有了主意，但他還有些拿捏不準，跟父親說了，父親說，還是那句話，不過磨練的刀永遠不會鋒利，你自己拿主意，錢，賠得起，不過爲了支持兒子，還是派了一個小型的團隊過去幫他一把。
毛一竹帶着小團隊走南闖北跑了十幾天，心中的模型慢慢清晰。這天中午，和張國瑋家人吃完午飯，他叫住衆人：“大家等等走，我有事要說。”
衆人紛紛坐下。張國瑋說：“賢侄啊，你有什麼就說吧，儘管說。”
毛一竹也不客氣：“大家知道我這些天一直沒閒着，一直在搞調查，現在，我的調查已經完成了。我想說說我的一些看法。”
衆人屏息傾聽。毛一竹說：“對公司的未來，我提三個字：裁、穩、增。”
毛一竹停頓一會，環顧衆人又道：“裁，就是裁掉造紙廠和房地產這兩個公司——”
剛說到這裡，有人霍然站起：“我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