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船暴露在外面，我多少有些擔心。”
梅莓最先登上了這艘大船，她揹着弓箭在這艘船上巡視了一圈之後又一次站在甲板上。
她擡頭望着不遠處的山崖，緊接着她又低頭看向那些忙碌地將所有人運到這大船上的小木船。
先前季如風就有預估過，將所有船都用上把衆人運到這大船上怎麼也得來回兩三次。
因爲出口的狹窄，這些船的每一次來回時間都挺長的。
遲則生變。
梅莓看着這些船的運動軌跡多少有些擔憂。
也不知道爲什麼今日她這個眼皮來回跳，心也有些慌，總覺得會有什麼事情發生一般。
“郡君放心，這都到了這一步不會再有什麼問題。”
此次，因爲這艘船的特殊，餘照是跟着這船前來的。
“就算這船被發現了，以它的防禦力也不會出什麼事情的。”
餘照對於這艘船的自信倒是讓梅莓忍不住將注意力轉到了他的身上。
“我記得你不是說打造整個金屬的大船需要花費很久的時間麼？”
梅莓想起餘照以前和東方景安說的製作全金屬的戰艦。
梅莓以前還想着這船大成內戰用不上，日後興許能給政府其他地界用上呢。
結果出乎意料地還真就給用上了！
只是餘照卻笑了笑說，他告訴梅莓這船的外觀看起來是全金屬罷了內裡的一些部分還是木質材料。
但是就這般也足夠看了。
“寒州即將入冬，聽說寒州冬季的時候海面會有浮冰，一般木船在上面一旦受到撞擊很容易出事沉船。
因爲不知道郡君你們究竟打算多久撤離，所以我們考慮了回去的時間，這才決定將這艘船下了水。
事實上，這艘船還沒做好。”
什麼？”一聽沒做好，梅莓也着急了，嚷嚷道：“沒做好你開出來？你這不是……”
“不是不是，郡君大人，我說的沒做好是指船上的一些攻擊部位尚未完工。
我弟弟餘朗，您也是知道的，他一直和耿秋二人在改進火藥炮筒，我們原本想這炮筒能運用在這上面，可惜沒來得及裝。”
餘照說起這個的時候還挺可惜的。
就在二人說話的時候，忽然有人跑來通報，說是山洞那邊被人發現了，好像有軍隊要打進來！
“怎麼會這樣？！”
梅莓一聽大吃一驚，一想到剛纔梅優剛纔沒有和她一起上船，說是要殿後。
想到這裡的梅莓面帶驚恐地看向港口那邊。
“不行，我要……”
不等梅莓下意識就想下船，餘照已經一把攔住梅莓，勸說梅莓不要輕舉妄動。
“究竟是怎麼回事？”
被餘照攔住的梅莓理智漸漸清醒，可是心裡依舊心急如焚。
梅莓揪着來人衣領，神情嚴肅:“好端端的。怎麼會被發現呢？！”
前來通報消息的人哪裡知道？
此刻，已經上船，得知消息的季如風也跑過來找梅莓。
季如風這波屬於自己撞上槍口上了。
“你不是說萬無一失，後面的追兵究竟是怎麼回事？”
他一來，梅莓揪着的衣領子也換了人，梅莓瞪着季如風問道：“你做這些事情的時候漏了什麼把柄給旁人麼？”
“郡君息怒，按道理……不該有人發現的。況且，就算是縣令知道，以他的性子根本不可能做出這麼快的反應！”
不是季如風一心想要撇清自己，但事實就是如此，寒淵縣的縣令爲人的性子他是清楚的。
就算他這次行爲有什麼不妥，等對方反應過來，並且下定決心要找自己那一定也是幾天後的事情了。
這件事情裡透露出的不對勁這才讓季如風也忍不住前來找梅莓。
季如風和梅莓一樣心急如焚，目前他們幾乎還有一半的人都是沒上船送出來！
“小心！”
就在梅莓問季如風身後追兵是怎麼來的時候，青拾忽然從角落裡出來，一把將梅莓護在懷中。一根擦着梅莓鬢邊的利箭直接飛了過去。
看清那根紮在甲板上的利箭的同一時間梅莓立刻離開了青拾的懷抱，挽起弓箭就朝着剛剛朝着自己射來的利箭方向射了一箭。
這時，梅莓才發現剛纔她擡頭看着的一個人都沒有山崖此刻卻站滿了士兵。
其中爲首的一名清瘦的中年男子正側過身子，手裡拿着弓箭，顯然剛纔的箭矢就是對方射來的。
而自己剛纔回敬也差點射中了對方。
“哼~果然。”
賈誼芳微眯眼眸看着朝自己射來紮在地面上的箭矢。
女子、箭術超高、還有暗衛護着的，這幾個要素堆在一起除了梅莓也沒有旁人。
“寒州居然進來這麼一條大魚。”
賈誼芳這兩日在得知了燕平關動兵的消息還是不放心，一路上快馬加鞭，到了幾塊屯兵縣城點巡查。
他這纔剛到了寒淵，倒是沒想在這寒淵遇見了一波“宮心計”。
賈誼芳恰好遇見一波人和縣令打小報告。
本來賈誼芳也不是很想理會的，但是在得知深山裡的燒炭作坊忽然被燒了，而且那家作坊的主人賈誼芳也很是眼熟。
一個他曾經在調查中與王鶴年人情往來的人家。
季家，雖然也是被查探了幾番沒有問題，但是恰恰是因爲沒有問題才讓賈誼芳覺得奇怪。
以資財贈與爲官者，無所圖那是假的。
至少季家和王鶴年之間那再正常不過的禮尚往來依舊讓賈誼芳覺得不對。
王鶴年沒有利用手裡的職權爲季家行過什麼方便，季家這些年也一直兢兢業業用心耕耘着自己家的一畝三分地。
季家和其他人家一樣，寒州上層官員不少他們都是走了路子送禮，但是他們家送禮卻從沒有讓哪位官員辦過事。
瞧着那些人給季家下眼藥的模樣，可見這季家在寒淵這裡混的也不過如此。
送禮，但是不怎麼鑽營人脈，這是什麼冤大頭行爲？
他本想着再重新調查一番季家，只是中途被燕平關動兵這事情打擾了一下。
只是他也沒想到來這裡聽見這等事情。
在得知對方的朝貢銀霜炭付之一炬之後，帶着家裡能夠算得上的心腹全部進山全力製作補救，賈誼芳便馬不停蹄地帶兵前來。
季家，究竟是進山煉碳，還是進山護送某些人離開呢？
若是有人要從寒州北境離開，燕平關的動兵也只是爲了接應震懾的話，其實那都是情有可原的，不是麼？
如今看到這場面的賈誼芳，雖然有些出乎意料之外，但是終究還是被他發現了，不是麼？
賈誼芳站在山崖上俯視着山下海里那艘罕見的巨船，又見船上甲板上已經開始撤退的人，他一擡手，身旁的士兵全部半蹲做挽弓之狀。
“射！”
梅莓看清男人身子周圍已經全部挽弓的弓箭手，連忙大喊着讓所有人撤離。
“全部撤離甲板！”
“不好，他們的箭頭抹上了火油！”
剛剛躲入船艙的梅莓不等她再次冒頭便聽見自己這邊人說對方的弓箭添了火油！
這樣的箭矢射到船上還得了麼？！
“郡君，稍安勿躁，甲板這部分都是金屬，不會被點燃，還請郡君放心。”
餘照深怕梅莓衝動，連忙向梅莓解釋着這一切。
只是梅莓知道之後表情並沒有變得多好，反而說到：“我們的船好好地接上這些箭也就算了，那、那些小船呢？
季家的船要是毀了，你讓剩下的人游過來麼？”
梅莓這話傳來，船艙外傳來的驚呼聲和呼救聲像是驗證了梅莓的說辭一般，季家駛出港口的已經有好幾艘船這下都遭殃了。
“我們帶來的人有多少？船上真就沒有能反擊的武器麼？”
季如風已經先梅莓一步冒險出去察看了，梅莓這邊一想到外面發生的情況，第一時間就想反攻。
“郡君，先前我和您說了……”餘照嘆口氣，“如今咱們這船就是沒有什麼攻擊力……”
毫不誇張的說，梅莓他們現在這艘大船在海上那就跟個鐵皮王八一樣，相當的結實耐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