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一章 不知不覺這歷史已記取了你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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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近敵國的山腳下,忽然傳來一道帶着迴音、纏綿般地叫喊聲:

“都來啊,吃肉啦!”

這一嗓子就是羅峻熙喊的。

此時,他正和他大姐夫朱興德一起揮舞着血帕子在手舞足蹈。

跳着他們異常熟悉的馴獸舞。

驅腿、抖肩、挺腰、晃脖子。

而隨着他這一聲招呼,最神奇的是山上還真給了迴應。

第一聲叫喚的就是虎嘯。

虎賁營衆人以及跟隨來的其他幾位文官全都震驚了,原地休息坐都坐不住了。

傳言,北方大捷有白頭山神獸幫忙。

聽聽那虎嘯, 傳言果然沒欺他們。

這說明啥?

說明生靈都站在他們這一方。勝利註定是屬於他們的。

那來吧,不能只讓朱將軍和羅大人忙乎,咱們都跳起來。

只恨如若早知曉,再多帶來一些肉好感恩神獸。。

只看沒一會兒功夫,朱興德和羅峻熙的身後就站滿了人。

有滿臉不自在的,多少有點兒不好意思,例如謝巖等人,卻也在儘量跟上舞步, 越跳越搖擺。

有四肢不協調的, 例如幾位文官,也是在盡力擺動出火辣辣的姿態,跳出最炫神獸舞。

總之,只要幫過他們的神獸能歡喜,別說扭腰擺胯了,幹啥都沒問題。

你說就以上這麼大的動靜,敵國能不知道嗎。

敵國慌了。

天吶,這山上的神獸是受了巫蠱之術嗎?居然是中原內應。這比駐軍還可怕啊。

有了這一層遐想。

再加上羅峻熙他們在露面前,全體都有,整理官帽官服,沒了一路風塵僕僕,各個看起來鬥志昂然。

虎賁營那世家子的傲嬌氣勢和配備的最頂級武器再暴露無疑,羅峻熙擴張擴張嘴,活動活動脖子就進去談判了。

他們幾位文官還提前商量好了,禮部大人只要一摔杯子,就由羅峻熙撕破臉用藩語去咬他們。

所以談判從互不相讓到哭窮示弱, 從口若懸河到你來我往, 從談及各種條件用拖字訣,到最後羅峻熙啞着嗓子拍桌子說,不同意那就戰場上見,歷經十日才談得妥妥的。

……

十二月。

由李景懷大人親自帶隊,各城各縣官員沿路指揮運輸,一車車由老百姓用荒地種植出的白菜終於裝車。

官員們站在路邊記數,官帽上堆積一層層白雪。

老百姓們更是上面一聲號令,下面就幹瘋了。

家裡存的凍白菜都掏了出來,讓裝走換戰馬去。

提及這事兒,老百姓們邊忙乎邊樂得不行。

這可真是活久見。

實屬沒想到,有一天白菜還能這麼值錢。

官員們說了,只要白菜管夠,就能抵他們地錢。這是他們活這麼大歲數,少有的最惠民政策。

其間,剛成立的遊寒鎮百姓最是高興和自豪。

“我就說吧,跟着左家走不會有錯。你看看,左叔他們雖然去了京城,但是仍舊惦記在老家的鄉親們,知道咱們種植這麼些荒地會犯愁,這就想了辦法幫着解決。聽說這次白菜的事兒就是由他小女婿去談、他大女婿帶兵去震懾。給敵國那些人嚇的屁都不敢放。”

大黑胖趴在小賣店的窗臺上,呼着哈氣說完又張羅道:“快過年了,我說,咱大夥給左叔家湊些年禮送去吧。別感恩只掛嘴邊,黑不提白不提竟整那些沒用的,送點兒禮物意思意思。大氣些。”

咱可不是摳門,問題是送啥呀。

人家在京城過好日子呢,還會瞧得上咱這點兒東西?不是說京城啥都不缺嗎?

那不能,左家不是那樣的人。

甭管到啥時候都會拿咱鄉親們送的東西當寶。

再說京城指定也有缺的。

比如小酸菜、粘豆包、大苞米茬子、咱自家下的農家醬,回頭左叔他們要是想這一口能用醬打飯包。

“不要有禮輕禮重的顧慮,這叫送的是份心意,是份惦念。”

左春生的大兒子眼下是遊寒鎮的亭長,聞言都不得不對大黑胖豎起大拇指道:“我瞅你只開個小賣店有些屈才,我這亭長都應該給你幹。”

大黑胖哈哈大笑道:“亭長,我這人實在,我可當你是在誇我。”

“是真誇。”

關上窗戶,大黑胖的男人吃起了乾醋:“你給左家大叔送東西,他不得更對你念念不忘啦?而且怎麼亭長也和你眉開眼笑的。”

氣的大黑胖上手就擰她男人胳膊:“你是不是有病,是不是有病?我長這麼磕磣,也就你一天天的拿我當寶。”

所以說,左家搬遷到京城……不,是京郊。

左家在京郊鳳台村的第一個年,過的極爲豐富多彩。

豐收了。

有老家鄉親們給送來的各種年禮。

木耳、蘑菇、榛子松子、花生大棗,只有你想象不到的,就沒有他們不送的。

還有家裡吃官糧的多。到過年過節這麼一湊,你發點兒,他發點兒,只左小麥一人就分得太僕寺發下來的兩大車年貨。

也是直到這時,京郊鳳台村的村民們,才真切感覺到左家還是和他們不同的。本來吧,沒那麼明顯,這次過年才感覺格外明顯。

你瞧瞧,那些年禮折騰好半響沒忙完,仍有許多堆在大門外。

快去幫幫忙吧,鄰里鄰居的,旁邊從晉城搬來的鄰居婆子就問道:“怎麼就你一人在折騰,你家裡其他人呢。”

左小稻挺着快五個月的孕肚笑着回答道:

“我公爹在屋看孩子,羅嬸兒和付小妹在後院釀酒掐時辰離不得人,我娘在城裡酒鋪子賣貨,外婆外公還有我爹和我二妹是去參加商會。”

“也是。你男人和你小妹夫他們沒回來。”

“嗯,還得個幾天。”

朱興德夢裡給小稻傳過話,即使老天成全不下冒煙大雪,路上一切順利的話,也要最早二十八才能趕回家過年。

“我看你肚子,這回可能是個小子。”

說起這事兒,左小稻面上有些赧然,“姑娘小子都一樣,我們不挑,順其自然。其實我都沒想到會這麼快又有了。”

她要是沒挺個大肚子,這次是不是也能像二妹似的,跟着外婆一起參加商會長長見識。

有鄉親忽然喊道:“我說,你家都什麼門第了,該買些丫鬟小廝了。”

“嗯,明年的。”

……

這面村裡剛有人問丫鬟的事兒,城裡鋪子裡就站着一排不要身契錢的丫鬟和小廝,正在等待白玉蘭挑選。

白玉蘭卻沒有任何驚喜之情,倒是滿臉寫着爲難。

咋回事兒呢。

京城很出名的大酒樓掌櫃尋到她這裡,想讓她給酒樓供應滷肉。

對方還挺會做人。

知道左家有好幾位當官的,小女兒更是最近京城議論紛紛的話題人物,是一位極其罕見官職較高的女官,對方說話就很藝術,沒有直白地說要買滷肉。

只口口聲聲說希望左夫人幫幫忙,左家滷貨的香味實在是太霸道了,使得太多賓客總是朝他要,你說他哪裡有?不瞞人,他自家大廚們也嘗試過多次,卻不是那味兒。

所以爲以示感謝,不能白讓左夫人受累,特安排這些丫鬟小廝來幫忙。

說這話時,酒樓大掌櫃將這些人的死契還放在了櫃檯上。

這就相等於以另一種方式在給左家錢。這些人就送給了左家。

其實他背後的東家比左家官職大多了,可是這些掌櫃的最是深知在商言商,沒得啥破事都以勢壓人。

白玉蘭看眼那一沓子身契,又看眼來遊說的酒樓掌櫃,她張了張嘴。

想說自己真的沒有滷貨方子,不騙人,她滷的肉食之所以香飄好幾條街,那是她用了空間裡的花草當配料。

她也是瞎鼓搗的,偶然間發現加了空間裡的一種黃色小花味兒好。想着做出來一是過年自家吃,二是給些買酒大客戶當贈品。沒想到會引出這一茬。

你說空間裡那花草,她咋可能會賣。

再着,她也不當家啊。

就算真賣,怎麼個賣法,是製成一個個滷料幹包,讓酒樓買她的幹包調料,然後自己回去滷。還是她乾脆開個滷肉店,誰想吃就直接來這裡買,酒樓訂的多就給批發價,以上這都需要她娘秀花以及一家子共同商量的。

“孟掌櫃,你看我這裡,快過年了,訂單很多,要安排送貨,今日又要忙着和櫃上對賬。你先將他們領回去,無功不受祿,回頭等我娘拿定主意要不要做滷製品,到時再給你準信兒。”

白玉蘭說完就低頭繼續打算盤。

自從來了京,左家日日夜間開展各種補習班。

孩子們認字的、做學問的,連着老人們也不放過,活到老學到老嘛,數月如一日的那麼學習。

臨睡前嘮的都不是家常磕,甚至最開始學習新知識不適應,說夢話都是她在問左撇子:“老頭子,今日你教的算盤口訣第二句咋背來着?”

這也就有了白玉蘭的今天。

用左撇子誇白玉蘭的原話就是:“老婆子,你現在往櫃上那麼一坐,小字寫着,不細看,要是不知道你寫的七扭八歪的話,小算盤再打着,真挺有派頭。”

此時,白玉蘭就擺出了這個派頭,意指不要在這個話題上再糾纏,她很忙。

酒樓掌櫃也就明瞭拉,拱了拱手道:“那在下就等夫人您的消息了。”

白玉蘭立馬站起身,面帶笑容道:“來,我送送你。”

“不不,夫人,您千萬留步。”

“那好,小莊,你去送送孟大掌櫃。”

小莊和小西,以及另幾個加起來共八位的夥計,都是朱興德和楊滿山曾經在北方一戰中帶過手下的親屬。

目下,撲奔來京,都在左家酒鋪子裡當學徒。

平日裡,左春生或是左撇子也會點撥他們關於賬上的事兒。

因爲秀花畫了個大餅。

她說,咱們家將來一定會開許多鋪子。

所以好好培養這幾位,只要人品沒問題,早早晚晚會讓他們做上各個分店的掌櫃。

而這個“大餅”,左家人包括秀花在內,都以爲會在幾年後纔會圓夢。

卻沒想到就在今日,在秀花初次參加京城商會時,就從天而降得來了一個契機。

此時,商會上。

別看左家有好幾位在做官,可論起買賣大小,左家在這些大商人面前,充其量至多也就是個弟弟。

按理,秀花、左小豆、左撇子和左春生的位置是非常靠後的。

但今日組織這場皇商見面會的內務府海公公有一個典故。

那典故就是,據傳海大人在還沒有入宮做管事太監前,曾是以前吳王封地內最大的酒商。

家族釀酒手藝聞名九州。

可由於其妹美貌被吳王妃的弟弟掠走生生糟蹋致死,其父實在忍不下這口氣就將這事鬧大了,本意是想讓吳王爲家女一條人命做主,卻沒想到這事兒被另幾位王爺知曉。

吳王當時在晚年的先帝那裡很受寵愛,除太子不屑於口角之爭,另幾位王爺怎麼可能會放過吳王這個短處。就將這事兒狀告到先帝那裡,使得吳王受到申斥。而這也就成了海大人一家徹底得罪吳王的導火索。

三代釀酒世家頃刻倒塌。

有發生意外死亡的,有病死的,還有在發賣路上死去的。

只有海大人一人身受重傷逃跑。

據傳,海大人病癒後就悄悄入了京,使出渾解數終於入得太子的門下,爲入太子門下向吳王報仇,不惜了卻塵緣做了太監。直至吳王在宮亂時被斬殺,太子登基,海大人這才以多年病體、不堪伴其左右爲由退居二線,不再做皇上面前的“第一紅人”,而是重新去做他最擅長的買賣人,幫皇上選拔皇商,幫皇宮採辦。

所以由於以上原因,今日商會在座位安排上,就讓京城裡凡是做酒買賣的商人坐的比較靠前。

想着萬一海大人今日有心情聊家常呢,附近陪坐的都能說上兩句。

這個安排也使得所有酒商激動的滿臉通紅,他們都知道這是一個非常好的機會,就看能不能入海公公的眼了,考驗他們口才的時候到了。

可是,今日秀花、左撇子、左小豆和左春生卻全成了啞巴。

他們有一個算一個,通通吃驚地望着海大人的臉。

左小豆悄悄拽了拽外婆的衣角,又艱難地嚥了咽吐沫。

她望着秀花,眼神裡似在詢問道:“就是,那什麼……外婆,你猜有沒有種可能,吉三是眼前這位海公公的兒子,親生的那種。您瞧啊,那長相跟扒下來的一樣。”

然後散會後,秀花就給自己鼓了鼓勁兒,不停地告訴自己,我小孫女可是給皇上養馬的,那比天宮裡的弼馬溫還厲害。再着我家官多,你別論官職大小啊,咱比個數,摞在一起她不怕不怕,她就忽然張嘴叫住了海大人。

並且提出要求,必須借一步說話。

出席商會的大商人們聞言:“……”

而秀花像是感受不到別人看他們的異樣眼神,她總不能當衆就問:

多年前,你是不是認識一位姓吉的女子。

你倆,還曾那啥過。

茶樓隔間。

海大人的身子一僵。腦中晃過多年前他被女子相救的一幕幕。

秀花就明白了,嘆息道:“她生了一個兒子,爲此丟了性命,那個兒子和你長得很像。”

當天,左家的信件隨着往返車隊運送神仙水,一起送往永甸縣。

信有兩封。

一封是海大人顫抖着手給親生兒子寫的信。

另一封是由秀花親手寫的。

老太太不容易,愣是描出兩行大字,第一行是:三啊,你有個親爹。第二行:我逮到你親爹了,速來京瞅瞅。

可想而知,當海公公見到唯一的兒子,得知兒子多虧有了秀花這位嬸孃纔會活在世上,否則當年就要被吉家另兩位兄長打死,不打死也會凍死餓死,他心裡是極爲感恩左家的。

尤其是秀花還給吉三蓋了房子娶了媳婦。

兒媳婦明年就要生了,他一個無根之人竟然有一天能當上祖父。每每想起,都怕這只是一個不醒的美夢。

而爲了儘快尋到真實感,海公公一刻沒耽誤開始辦大事。

海公公其人的性情,當年能爲報仇入宮做太監,眼下就能爲報恩出手穩準狠,那叫一個大氣。

就沒有他不敢放棄的,就沒有他不敢給的。

花清釀,卡戳皇庭特供酒。

海公公還爲花清釀特意請假出宮,傳授酒窖怎麼蓋,必須蓋起來。

要說這都是皮毛,左家自己努努力也能辦成的話,那麼當海公公如老僧入定連寫七日釀酒秘方,並且將這些毫無保留的交給秀花時,秀花的老臉都紅了:

“你給我千金,我真好意思收。可你給我這些秘方,我不能收。這些秘方可是你家三代人的心血傳承。這麼的吧,你給吉三。讓吉三再開個釀酒坊。”

不怕打擂臺,誰家的酒好誰上。

秀花這點兒自信還是有的。

再說做任何買賣都不會是獨家,都有人在做,只要是良性競爭就好。

秀花不知曉的是,也正因爲她這番話,使得海公公更加灑脫地留下這些秘方。

三代人的心血給予仁義之家,才叫不遺憾。

另外,他之所以會如此,也是爲尊重兒子吉三的選擇。

他兒子打算還依照以前那般過日子,繼續幫左家賣酒。

他不能從沒養過兒子一天,出現就對兒子的人生指手畫腳。

海大人經歷過世事滄桑,知曉人的一生,究其根本其實平平安安比什麼都強。一切外物都生不帶來死不帶去,唯獨開心過日子的記憶才歸自己。

不過,等到孫兒出世,再過個三年五載他會從宮裡徹底退下來,到時他打算去帶孫子,讓孫兒好好唸書。

海家的門楣,海公公心想,或許會以另一種方式重新光宗耀祖。

而秀花攥着一疊秘方望着海公公遠去的背影,下定決心:

至此花清釀下面,會再單獨設立另一個酒名,爲此證明這些秘方的由來。

她不會讓海家曾經名震九州的酒名,消失在這世間。左家人也會以另一種方式幫海家酒傳承。

——

除這個改變吉三命運的大插曲,住在京郊的左家在臨近新年前,還迎來了兩位尊貴的小客人。

一位是七歲的小郡主。

一位是國子監祭酒家六歲的小孫女。

“這就是朱琬琰家嗎?”

甜水的名字是她小姨夫取的。

羅峻熙給他自己的雙胞胎兒子囫圇瞎起個名胖墩墩,給大外甥女起名卻用了心,綠筱媚清漣,嬌荷浮琬琰,朱琬琰。

沒錯,來對了。

要說兩位尊貴的小客人的到來,最高興的並不是甜水,而是左家長輩們。

這說明俺們孩子終於不受排擠了。

“那個誰呀?柱子媳婦,你快去給孩子們端零嘴,全端來。”

秀花很開心,開心到什麼程度呢。

豪不誇張地講,她對跟隨兩位小客人來的婆子丫鬟都心帶感恩。

只要沒有橫扒拉豎擋着的,只要讓她的甜水有能玩到一起的閨蜜團,讓她這個當太姥姥的做什麼都願意。

“琰妹妹,你能帶我去看看你小姨的女官服嗎?”

甜水說可以啊。不過,你認識我小姨?

國子監祭酒家的小女孩兒捂嘴笑,“不認識,我是聽郡主說的,她說她在校場見過你小姨,很是敬佩。”

七歲的小郡主比比劃劃,趕緊講述:

沒錯,你小姨怎麼就能那麼颯爽英姿。

你小姨當時頭都沒回,只朝身後扔了一個飛刀,飛刀竟然扎中亂飄的柳樹條,你不知道,躁動的馬羣立馬變的靜悄悄。

“我也呆了,不敢出聲,怕你小姨扔我一刀。”

“哈哈哈……”

小姑娘有些不樂意道:“是真的,你們笑什麼,等將來我也要當一個厲害的郡主。”

這兩個小客人不僅看過摸過左小麥的官服官帽,玩了好一會兒左小麥生的兩個白俊白俊的胖兒子,而且還吃了許多以前未曾嘗過的食物。

看的她們很是稀奇,一會兒問道:“這也能吃?”

一會兒又不可置信地瞪着甜水抗議道:“我纔不要自己動手烤這可怕的東西。”

兩位小客人一直玩到天黑才離開。

離開時,小郡主歡歡喜喜給了甜水一個貼子,“上元節,我邀請你進宮看煙花。”

當一輛輛馬車徹底消失不見,左撇子才一把抱起甜水感嘆道:

“累死你姥爺我也不敢想啊,咱們家頭一個進宮做客的人,不是你爹,也不是你姨夫你小姨他們,竟然是你。”

那你看,朱琬琰可不是一般炮。

那是在兩年後,能陰差陽錯扒掉小十一皇子褲子的人。

八年後,能坐上女子學院大姐大位置上的人。

八年啊,才輪得上甜水稱王稱霸,甜水:“可等的我好苦哇!”

不過,目下關於進宮看煙花這事兒,左家人定論還是下早了。

因爲可不止是甜水在上元節這日被邀請進宮。

隨着朱興德和羅峻熙完美地完成任務歸來,皇上口諭賞賜其二人可帶家眷入宮觀禮。

雖然在上元節這日,左家人猶如瞎子過河般進宮很是懵懂,一個個尿都憋着啊,出門前連口水也不敢喝,就怕在宮裡出醜。

雖然作爲長輩的秀花和白玉蘭以及羅婆子,沒有一個是誥命在身,她們見誰都得彎腰行禮。

雖然左家全體都有,只能站在不起眼的位置觀看煙花。

前面全是人腦袋,前面有點兒熱鬧事都看不着。

但是在這日煙花絢麗多彩綻開那一瞬,秀花仍舊激動到眼角帶了溼意。

她沈秀花,這一生不白活。

她沈秀花敢把那話撩在這裡,她相信自家的孩子們,往後被賞賜進宮的機會多着吶,那站的位置也一定會一年比一年更靠前。

……

同年三月,羅婆子長舒一口氣,她終於捱到了她兒子科舉進場。

她心思話了:管是考成啥德行呢,伸脖子是一刀,縮脖子也是一刀,先讓她兒子混進官場再說。要不然兒子總靠兒媳婦俸祿吃飯,這不就是個吃軟飯的小白臉嘛,她每每見到小麥都虧心啊。

小麥爲保她兒子命得出血。流真血。

平日裡,供讀書,錢上還得出血。可以說,精神和身體雙層蹂躪。

總之,羅婆子盼了好久,才終於等到這一天。

也是忍了羅峻熙好久,才終於等到這一天。

其中進士考試,羅峻熙成績只能說是中上等。

就這個中上等啊,還幸虧他最後大題拿到了最高分。大題論:如何處理和外面小國之間的外交關係。

羅峻熙:你說這事兒巧不巧,這方面他最會處理了。

纔回來。

而讓羅峻熙感到老天爺最是疼他這個憨人的是,進入大殿後,皇上出題讓他們論農桑,從哪方面論都可以。

羅峻熙:咦?他可是農家孩子,很會種地的人。爲能多種出糧食,他還打算出套書。只記錄的手寫筆記就攢的有膝蓋那麼高。

所以這日晌午,狀元要遊街了,成績新鮮出爐。

別誤會,狀元並不是羅峻熙。

羅峻熙知識早就學雜了,他不配。

狀元郎是位博學多才、已過而立之年的男子。

榜眼年紀更大,中年黑麪五十歲。

而就在圍觀羣衆略感失望,總覺得歷經坎坷才得以選出的狀元和榜眼,面相上是不是有點兒寒磣、有點兒和他們想象中不太一樣時,探花郎羅峻熙粉墨登場。

“哇喔,好俊啊。”

探花郎擁有完美的身材。

五官俊朗也就算了,最難得的是他皮膚還很白。

一時間,隨着羅峻熙騎在高頭大馬上一走一路過,街邊、酒樓裡,茶樓各窗口的大姑娘小媳婦們都沸騰了。

她們等來了,從此以後。她們會有一個共同的名字叫“花粉”。

羅婆子也歡喜到喊破喉嚨。

你說這事兒整的,在她都快要放棄時,她兒子又瞎貓碰死耗子創造出了奇蹟。

羅峻熙看到母親一邊跳腳哭着,一邊對他招手,他在這一瞬心下是涌起萬分感慨。

你瞧瞧他這七災八難的,終於考完了。

“娘!”

啊啊啊,探花郎下馬了,他果然長的高。

啊啊啊,我要是知道探花郎會在那處下馬,我包什麼單間啊我,我咋那麼想不開。

羅婆子壓根兒沒聽到她兒子在喊娘,就感覺這街上也太熱鬧了,腦瓜子都嗡嗡的。

沒招了,眼下不是時候說些誇獎兒子的話,還是先幹正事要緊。

羅婆子是隔着前排的人,她又是跳又是蹦的急忙隔着人羣遞給羅峻熙一塊布。

“打開,稀飯兒啊,聽到沒有,一定要邊遊街邊舉着!”

羅峻熙一邊躲避四面八方扔向他的鮮花,一邊匆匆打開繡布看了一眼。

只這一眼,羅峻熙就傻了眼。

等他再擡頭想詢問“娘,你這樣不好吧”時,羅婆子早就被擠的不見人影。

羅婆子心想:不好啥呀?

要不是探花服是皇上賞賜的,她都恨不得在兒子後背刺上四個大字:精忠報妻。

省的這些丫蛋們嗷嗷叫喚覬覦她兒子,這樣會破壞家庭和諧的知道不。

而羅峻熙不愧是最有良心的白臉郎。

他在馬下只稍稍扭捏了一小下,然後從上了馬,真就從容地將那塊繡布打開舉了起來。

只看,上繡了幾個大字:我是飛龍廄使的夫君。

攤牌啦,咱是有家室的人。

官宣啦。

而你要是問我,既然你有CP ,請問你夫人在哪裡。

羅峻熙:我只能告訴你,那是一個不能說的秘密。

該怎麼和你形容呢,嘿嘿,這麼說吧,我媳婦曾點着我的鼻尖說過,我是她最甜蜜的負擔。

與此同時,左小麥正在山邊擺出八卦陣。

八卦是用她的鮮血畫出來的。

畢竟不用這個畫不行的,你想啊,都探花了,山上這些動物能不精神亢奮嘛。那都恨不得排山倒海而來。

左小麥身着棗紅色官服、黑色皁靴。

只看她突然做出防禦姿態,對着大山凜冽喝道:“看我鎮獸神功,黯然銷魂血!”

第五十九章 人生如戲,全靠演技(二更)第一百五十七章 難醒的夢和明天相逢第一百九十一章 貪民者之賊也(二更)第六章 神啊救救我吧第六十四章 嫌隙(二更)第八十章 點點滴滴(一更)第一百二十章 三章合一(爲催更圈催更邀請函活動+)第八十八章 你入學那新書包有人給你拿(兩章合一)第二百四十五章第二百六十四章 夕陽紅(二章合一)第一百四十一章 大笑江湖第三十四章 多芬(爲盟主改名字也太貴了罷打賞+)第一百六十三章 預防(七更,爲清和亦然打賞+)第七十一章 啊哈給我一杯忘情水(三四合一,爲蝶豆花打賞+2)第一百零七章 率先遞出橄欖枝(二更)第二百五十二章 我們是純潔的關係第二百五十一章 你的名字比我生命更重要第二百二十二章 回家的誘惑第一百零六章 聽的人腳蹬手撓的(一更)第四十八章 月光下的鳳尾豬(一更)第一百一十二章人生在世,吃喝二字第一百一十九章 人在地邊坐(二更)第二百二十九章 沈大秀花BOSS第三百四十三章 我的頭第一百一十八章 不惹麻煩,麻煩就不會找你(一更)第一百五十一章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第二百一十一章第一百七十二章 十六更(爲禿驢竟和貧道搶師太打賞+)第一百七十六章 夜(二十更,爲賣行家的小報紙打賞+)第十三章 就算是沒有菜,那也得喝二兩第一百三十五章 走走停停過一生第三百三十九章第一百四十九章 窮人的孩子早當家第一百三十一章 情深深雨濛濛(兩章合一)第一百三十七章 這些日子在我心中永遠都不會抹去第二百五十五章 左家超市第二百三十五章 這該死的壓迫感第八十七章 手裡呀握着窩窩頭(兩更還多六百字合一)第一百八十三章 蛛絲馬跡(一更)第一百三十章 冷冷的冰雨在臉上胡亂地拍第三百零五章 真心換情深第八十六章 愛要說出口(兩章合一)第一百八十三章 蛛絲馬跡(一更)第一百五十五章 一波還未平息一波又來侵襲第一百五十一章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第二百六十五章 這時那邊走來,一個小老妹兒第三百五十四章 翻過了一座山,越過了一道彎第三百四十四章 小靈通第二百九十一章 嘎嘎第二百三十章 慢慢地品雪落下的聲音第三百三十五章第三百二十九章 別走,我還沒嘮夠呢第三百八十一章 昨日像那東流水第一百六十六章 這樣才足夠表白(十更,爲車釐子929打賞+)第三百零一章 最會耍小聰明的人第四十五章 別讓我一個人睡(一更)第二百五十六章 爸爸媽媽我們來了第三百一十一章 人算不如天算第六十九章 我的心兒在盪漾(二更)第十六章 沒有人聽出來我在感慨第一百三十二章 和離(兩章合一)第二百八十二章 二章合一第六十五章 多看美好,少理煩惱(一更)第三百一十章 這不是大爺,這是老北鼻第三十二章 靈魂失控(二更,爲笑曉打賞+)第二百四十九章 今夜你會不會來第一百三十四章 不罵你你都不知道我的文字功底多深厚第二百零九章 隨緣尋找(兩章合一)第二十四章 是不是都用錯言語也用錯了表情第三十章 人生本來就是一齣戲(二更,爲遊雪打賞+)第九十章 那不是有小冊子(兩章合一)第三十七章 我有錢有錢啦,我都不知道怎麼去花第三百七十四章 好人好事第三百四十六章第三百四十八章第一百三十章 冷冷的冰雨在臉上胡亂地拍第一百九十四章 沒事兒,啊?(三更,爲林鈺林打賞+)第二百三十五章 這該死的壓迫感第二百六十五章 這時那邊走來,一個小老妹兒第三百八十六章 等待我的人是否還坐在窗前第二百七十六章第三百五十八章 打起來了第四十七章 特別的愛給特別的你(爲書血1314打賞+)第三百四十三章 我的頭第五章 大夢一場的朱興德先生第二百零八章第八十四章 親親我的寶貝(一更)第三百四十四章 小靈通第一百九十五章 失敗是成功之母(一更)第三百七十章 不三不四的上門第三百八十六章 等待我的人是否還坐在窗前第二百一十一章第三十九章 取一杯天上的水第二百六十八章 狗糧一碗又一碗第三百一十一章 人算不如天算第二百七十八章 不顯擺如錦衣夜行第三百三十三章 齊整整的籬笆園,一片小新房第三百章 很高興見到你第一百四十章 左家秘方就此誕生第二十七章 從小丫鬟到小心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