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東不明白二姐爲啥一直在看着劉紅霞笑？還笑的這麼怪？
不過能被二姐盯上的人，嗯，估計快倒黴了。
三個人去的都是供銷社，同一個方向走路，也不能一句話不說，李如歌想了想，突然出聲說道：“劉紅霞，你這麼一個能豁得出去的人，這麼多年還是個售貨員？嗯，是有點委屈你了。”
“你你，你啥意思？”李如歌這樣說話，劉紅霞更心虛了。
“沒啥意思啊，我突然想起來，想當年，你在李家莊，啊不對，應該說整個青山公社，你劉紅霞也算是個人物了，怎麼可能甘心當個小小的售貨員。”
“不明白你說些啥。”劉紅霞扔下這句話後，就趕緊快走幾步，把姐弟倆甩開，跟個躲貓的耗子似的鑽進供銷社裡去了。
劉紅霞覺得自己老尖了，她纔不是怕李如歌，她是不能因小失大，和她個馬上就要落魄的人有啥可吵的。
是吧？
趙鐵牛現在在別的公社當書記，還管不着青山公社的事，她要是因爲和李如歌鬥氣，壞了老趙的好事，那才叫傻哩。
還老趙的好事……
李如歌要是知道劉紅霞心理活動這麼多，還這麼可笑，非笑噴了不可。
劉成瞧見李如歌姐弟來了，趕緊迎了出來，熱熱乎乎的和李如歌打了聲招呼，纔看向小東說道：“向東，你昨天說要給你爹買的本子到了，你過去看看，是不是你要的那種。”
“好勒大姨夫。”李向東答應一聲，就往賣本子文具那邊跑了過去。
劉成和她老舅是親連橋，論起來，她們姐弟是該和老舅家孩子一樣稱呼劉成一聲大姨夫。
李如歌往裡邊張望了下，見劉紅霞已經回到布料組，正賊頭賊腦的往他們這邊張望，她還笑意盈盈的沖人家擺了擺手。
劉紅霞：“……”她覺得自己今晚鐵定做惡夢，夢裡肯定都是李如歌這張笑臉，艾瑪，太嚇人了。
劉成也回頭看了一眼，不解的問：“你怎麼和劉紅霞一起過來的？你們之間，沒啥交情吧？”
“我和她能有啥交情，對了姨夫，這人平常出去是不是得和你請假？”
劉成能當上這個主任他自己是這樣認爲的，都是李富斌同志的功勞。
現在兩家又變成了實在親戚，在外人眼裡，他們本就是一夥的，所以李如歌覺得劉成是可以信任的。
“按理是得和我請假，不過這人最近這段時間出去的有點頻繁，也不知是不是認識啥大人物了，已經好幾次都沒和我說了。”
“就她那樣的，能認識啥大人物，姨夫我給你說哈，對付這種人，你得拿出點態度來。”
“拿出點態度？”劉成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想了想，才試探着問道：“如歌，你和大姨夫說實話，劉紅霞是不是得罪你了？”
“呵呵，得罪嗎？到不至於。不過我就看這種人不順眼，什麼人啊，供銷社又不是她們家開的，咋能說走就走，這明顯就是沒把你這個主任放在眼裡。”
“是哈，是不能慣着她。”火氣有些被拱起來的人，立刻做出了決定，走過去衝着劉紅霞就喊起來：“劉紅霞，你剛剛是不是又出去了？”
“我，我剛剛就出去一小會兒。”知道是李如歌使得壞，劉紅霞也沒敢往李如歌這邊看，小聲解釋一句後，正好有個買布的，就趕緊去賣布了。
“是啊主任，劉紅霞就出去不大一會兒，正巧也沒啥人，我自己就能忙得過來。”
和劉紅霞同組的這人肯定拿了她啥好處，不然早告狀了，咋可能還幫她瞞着。
劉成是帶着脾氣過來的，自然不會讓兩個人幾句話就給打發了，隨後又道：“打從今天起，以後不管你們誰有事要出去，都必須去我那裡請假，否則我就當你們都不想幹了，超過三次就開除。”
開除這兩個字太嚇人了，只見那名小個子女同志瞧了一眼劉紅霞，也忙去招呼另一名顧客去了。
“小樣，管不了你們，願意幹就幹，不願意幹都痛快說出來，供銷社是你們家開的，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對對，就這樣說，李如歌看着一直假裝自己很忙，連頭都不敢擡的劉紅霞，偷偷給劉成同志豎了個大拇指。
劉成發完威，轉向姐弟倆的時候，立刻又換成一副笑臉，說道：“如歌，你難得來一趟，走，去家裡，讓你大姨給你做點好吃的去。”
“不了大姨夫，我爸也要下班了，我們等下還要一起回去，改天吧，我早點來，去你們家看看我大姨。”
“那也行。”劉成知道李如歌現在忙，也不強求，又說了幾句話，就去忙了。
小東這時也買好了本子，過來時瞅了一眼賣膠鞋的櫃檯，不過啥都沒說，就顛顛跑了過來。
李如歌注意到小東腳上的布鞋好像是有點小了，大腳趾都快頂出來了，這孩子也不知道說一下，這能舒服嗎？
她娘自己都說，這麼多年就是給孩子們做鞋沒學會，這是沒辦法了。
所以爲了防止孫鳳琴同志不會做鞋這件事露餡，李如歌都會提前把大家要穿的鞋子買好。
反正現在供銷社賣的鞋，有很多都是自家手工做的，穿在腳上，和自己做的也沒啥兩樣。
可能最近幾個月太忙了，她就把這件小事給忽略了，孩子們又長得快，那腳肯定也得跟着長。
李如歌走向那個賣鞋的櫃檯，讓售貨員把膠鞋布鞋都拿出來幾雙，給幾個孩子一人挑一雙，給小東一下就買兩雙，一雙膠鞋，一雙布鞋。
小東覺得一定是自己看那雙膠鞋的時候被二姐發現了，開始還紅着臉說不要，後被二姐說了句，就不再說啥了。
要問李如歌說啥了這麼好使，一句話小東就不再說不要了。
李如歌就說了句：“你是誰家兒子？你穿的好點，給誰長臉知道不？”
發誓要給爹長臉的小夥子，咋可能在這件事上讓爹丟臉，二姐說的對，反正自己長大了是要當官的，到時掙多多的錢，在給二姐買鞋穿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