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李如歌特別不能理解的,不就是一個鐵圈子,有啥好玩的,哎呦自打她爹給這幾個孩子弄了這玩意,沒看家裡這兩個小小子連屋都不進了。
大門口不是說話的地方,李如歌招呼劉解放跟着自己往西走,等走到村外了,才問道:“打聽出啥了?看你這樣,應該收穫不小吧?”
這人就是個肚子裡裝不住二兩油的,李如歌一看他這嘚瑟勁,就猜到了。
“還,還真打聽出來點東西。”劉解放嘻嘻笑道。
“那還不快點說?”這大冷的天站在村外格外冷不說,剛剛大翠出來抱柴禾,瞧見他們倆,瞧她那一臉的八卦樣,準時又心胸狹窄了,不定咋猜呢。
劉解放實際並不知道滬市有多大,出於好奇,臨走的時候,就問了王東來一句。
然後這人這一路就一直在琢磨這一件事,“李如歌你說那姓王的是不是有病?我聽王東來說,他們家原來是生活在滬市的,聽說那地方老大了,一點不比京都小,你說他們是咋想的,居然放棄滬市那樣的大城市,跑來咱們青山公社幹啥?”
“你是說王雪莉姐弟是從滬市來的?”李如歌對這個地方如此敏感的原因,還是因爲李老太太那番話。
死老太太臨死前說的那番話如果不假,她爹不就是在滬市出生的?
據說她親爺爺當年可是滬市有名的大資本家,而這個王雪莉又是從滬市來的,還一來就開始想辦法接近她爹?還想取代她孃的位置?
這也太巧了點吧?
雖然李富斌同志的魅力是不小,但也不至於讓一個才三十出頭的小寡婦……
李如歌似乎有些能明白了,爲啥王雪莉一來就毫不隱瞞自己是個寡婦這件事。
她爹四十剛出頭,她三十五歲,在王雪莉看來,肯定覺得她這個寡婦身份,配她爹很合適?
“你接着往下說,那人還說了些啥?”李如歌急急的催促道。
見李如歌如此焦急,劉解放頓覺自己今天這趟沒白跑,瞧瞧,大學生都被他的話給驚到了。
“那個王東來還說,他們家爹孃雖然都健在,但兄弟姐妹就剩下他和王雪莉兩個了,他說其他幾個都死了,還說十幾年前,滬市多亂啊,能活下來太難了。”
的確,解放前,滬市那可是全世界都瞪眼盯着的地方,窮人的確不好活。
李如歌點點頭,表示這些也都很有用,再次催促道:“你繼續往下說,那人還說啥了?”
“還說啥了?”暗自懊惱自己這臭記性,他記得王東來當時說可多話了,可他這腦子裡怎麼就想不起來了?
劉解放摘下帽子,使勁抓了兩把頭髮,才又想起一件事,激動不已的說道:“他說他們家沒啥錢,對對,就是這個意思,他說他爹孃都沒工作,也沒有退休金,還要靠他們姐弟倆給郵寄工資活着哩。”
說到這,劉解放也想起王雪莉買的那幾間屋子不太對了,嘴裡又唸唸有詞的嘀咕道:“明明不是有錢人,還挺能裝,一來就買了全公社最好的房子,不知道的,還以爲他們家多有錢呢?哼,不就是給人當過管家的,能有啥大錢。”
就這腦子,想讓他回想起點事,還真不能隨便打斷。
李如歌一直默默的聽着,直到劉解放說道最後一句,才猛地喊了一聲停,“你剛剛說誰給有錢人家當過管家?”
劉解放:“王東來他爹啊,我剛剛沒說嗎?他說他爹給有錢人家當過管家,然後公家單位就沒給他爹安排工作,他娘還是個小腳老太太……”
看着急匆匆轉身就走的人,劉解放忙撒腿就追,“不是,李如歌,你還沒聽我說完呢?”
“你還有啥好說的,他娘是小腳老太太這事就不用說了,撿重要的說,還有啥?”
因爲要過年了,公社那邊也沒啥大事了,李富斌同志今天恰好在家,李如歌現在已經基本明白王雪莉姐弟的來歷了,就想急着回去和老爹好好分析一下。
劉解放不明白李如歌啥意思啊,不過細想想,他好像把該說的都說了?
“好像沒啥了?應該就這些,那啥,不然等我回去想一想,要是還能想起來啥,我再來告訴你。”
“行。”李如歌說完,順手從兜裡掏出一把大白兔奶糖,遞給劉解放,“這是給你的獎勵,晚一些過來我家,我再給你拿一條大魚。”
“誒,誒誒。”給糖誰不要,更何況還有大魚,劉解放樂呵呵的接過糖,片上自行車眨眼之間就不見了蹤影。
李如歌在後面走着,沒那麼快,當她走到江家大門口的時候,見大翠正趴在大門上往這邊張望,頓時這火氣就上來了。
李如歌過來一把就把江家的大門拉開了,瞪着來不及躲閃的大翠,呵呵笑道:“江家三嫂,你說你整天盯着別人家的日子,盯着別人,累不累啊?”
“我,我……”李如歌再厲害,學習再好,也還是個十幾歲的小姑娘。
覺得自己沒必要怕一個小姑娘的人,瞬間又把腰板直了起來,改用教訓的口吻說道:“如歌啊,不是三嫂說你,你說你一個大學生,咋會看上劉解放那樣的人哩。”
李如歌瞧了一眼正從屋裡出來的江三虎,故意大聲問道:“劉解放那樣的人咋了?”
“咋?”大翠突然靠過來,卻聲音不小的說道:“你別看他騎着自行車,穿的衣裳也沒啥補丁,好像掙了點錢。可你知道他那錢是咋掙來的嗎?我跟你說,那人肯定去過黑市,這樣的人咋能配得上你哩。”
難怪她娘總說後悔給江三虎做這個媒了,李如歌一瞧大翠這樣,絕對有超越王菊花的可能,特別能理解自家老孃。
一個年紀輕輕的小媳婦,這麼愛八卦,還嘴這麼欠,真不是啥好事。
就說她剛剛說劉解放那番話吧,這要因爲她的胡說八道,把劉解放送進去了,你看程巧珍能不能饒了她。
李如歌瞄了一眼大翠身後,笑着說道:“謝謝三嫂的高看,我覺得你可能想多了,我纔多大,你不能因爲我和誰多說幾句話,就說我要和那人處對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