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大壯也趕緊說:對對,大姐你先不要急,聽我說完,實際也說不上是被休回來的,我三姐說她也不願意和董大力過了,他們那家人太壞了,不但不給她們娘三吃飽飯,還,還整了個寡婦回來,說那個寡婦是給他們老董家生兒子的。
噗,咳咳咳正在喝茶水的李富斌聽了這話,一個沒控制住,一大口水都噴到小舅子身上了。
孫大壯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掛着的幾根茶葉,想到剛剛吃了人家的肉餡餃子,還能說啥,只能默默的把茶葉弄下去。
李富斌有些尷尬的抓了抓頭,這扯的,還好坐在對面的是自家小舅子,今天挺熱哈,那啥,大壯,我家外面有洗澡的地方,要不你去洗個澡?
不用了,挺一下就幹了。這麼多人在,他洗啥澡,再說這一路走來,衣裳裡都是汗,洗了也白洗。
老舅,我家那個茅房是能沖水的,可好了,走走,我領你去看看?看出老爹尷尬了,小如意趕緊欠欠的過來幫老爹解圍,拉着老舅就走。
江家哥幾個吃完飯就都回去那院了,見屋裡就他們自家人在,孫鳳琴才瞪了自家男人一眼,埋怨道:你說你這人,怎麼不注意點,這要是那天,坐在你對面的人可是陸縣長
不是,那啥,這淳樸年代,咋會有大壯說的那種事發生,我也是太吃驚了,就沒控制住。呵呵呵呵。
哼,讓他們嘚瑟,這是欺負我們家男人少,好欺負,等着吧,早晚有一天,我要讓他們知道知道,女人也不是好欺負的。孫鳳琴氣哼哼的說完,又道:不過這事既然是老三自己願意離的,那咱們就先不管了。
孫大壯這時樂顛顛的跑了回來,語無倫次的說着,大姐,大姐夫,你們家那個茅房,整的比我家屋裡都帶勁兒,啊不對,是比所有人家屋裡都帶勁兒吧?我天,你們家是咋想的,一個茅房整那麼幹淨幹啥?
老舅,我家也有一個這樣的茅房,大虎他們哥幾個都說好哩。
山娃子睡醒了,李如蘭剛剛抱着孩子去那屋吃奶了,這會兒進來,正好聽見老舅的話,笑眯眯的補了一句。
服了服了,你們真是有錢沒地方花了,不過那茅房是好,一點臭味都沒有,還,還能洗澡。
那你乾脆就在這洗一洗,那上面桶裡的水,都曬一天了,正好不涼。
孫鳳琴說着,想到了什麼,起身就去翻箱子,前幾天如蘭給她爹做了一件新汗衫,你姐夫還有一條沒上身的新褲子,大姐給你找找,都給你了。7K妏斆
不用,大姐,我姐夫的衣裳,我咋能要哩。孫大壯並不知道大姐家現在啥情況,見大姐大姐夫都穿着補丁衣裳,他咋好意思把姐夫的新衣裳穿走。
你大姐給你你就拿着,你瞅瞅你那衣裳補的,多加好幾層,這大熱的天,你以後就穿這件新的,別不捨得。李富斌也說道。
瞅小山娃子一直看着自己,那小眼神,上一眼下一眼的,這孩子不是被自己這一身破衣裳給嚇着了吧?
還真有可能,大虎哥幾個穿的衣裳雖然也都有補丁,可補着幾塊補丁,和自己這渾身都是補丁的衣裳,那能一樣嗎。
他這身衣裳,在他們屯子裡穿真沒啥,因爲大家的衣裳都差不多,尤其幹活的時候,哪有穿好衣裳的。
唉大姐大姐夫以前穿的那衣裳,實際還不如他這一身呢,可現在,大姐夫都有沒上身的新衣裳了。
瞧着大姐拿在手裡的這一身衣裳,白色棉布汗衫,黑色棉布褲子,不要這兩個字,孫大壯再也說不出來了。
孫大壯瞧瞧這個,又瞧瞧那個,這人也是個要臉的,見幾個外甥女都笑眯眯的,沒一個不高興的,這才接過衣裳,那,那我就不跟你們客氣哩。
客氣啥,老舅你就放心去換上吧,等下我還有話要和你說哩,你聽了保準高興。李如歌說道。
誒誒,那老舅就去洗一洗,換上這身新衣裳去。
人哪有不愛穿新衣裳的,更何況孫大壯才二十歲,正是愛臭美的年紀。
這是家裡條件實在不行,吃都吃不上溜,哪還有心思想着穿的問題。
在鄉下只要穿的衣裳褲子不漏着白花花的肉,補丁打的再多,也沒人笑話你。
不笑話不等於沒向往,洗了澡,又換上一身乾淨的新衣裳,剛剛他大姐夫還給他送來一條新的,沒穿過的短褲。
他現在可是從裡到外都是新的,我天,他這不是在做夢吧?
等在外面,等着和小舅子說正事的李富斌見半天這人還不出來,敲了敲門,大壯,咋了,你不是洗完了嗎?
不是大姐夫,我在看這水都流哪去了?
門一開,見孫大壯正彎腰在看下水管,李富斌哈哈笑道:隔着一道牆的另一面就是廁所,這水當然都順着那邊溜走了。
他就說嗎,這茅房咋沒臭味,合着這邊洗澡,那邊就順帶把茅廁給沖洗了一遍。
高,實在是高。孫大壯豎着大拇指,等啥時候咱家有錢了,也修一個你家這樣的茅房,那這輩子也算不白活了。
這有啥難的,走走,回屋,咱們一邊說話,大姐夫再把你這頭髮剪剪。
李富斌也是這時才發現,換了一身新衣裳的小舅子還挺帥,就是這頭髮,太長了,扎毛棵一樣,減了不少分。
變身剃頭匠的李老闆也是被逼的,這鄉下沒一個正經會剪髮的,大家都是你給我剪,我給你剪,一個個那腦袋要麼就長髮飄飄,要麼就像被狗啃了似的。
爲了自己的形象不太受損,李老闆還刻意買了一把剪子,拉着孫鳳琴和自己一起學給人理髮。
他因爲實習對象多,比如徐順利,李長順,鄭強,趙大壯,包括石柱子那幾個小年輕的,現在都喜歡跑來找他剪頭,這手藝肯定比孫鳳琴同志進步的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