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大方，這是賺到了？”李如歌邊說邊掏出十三塊錢，塞給王胖子，又道：“知道你帶着兩個孩子不容易，拿着吧，好歹我的工資比你要高一些。”
覺得李如歌說的也對，王胖子就收了八塊錢，剩下的，就不肯收了。
“我這點東西成本就這麼多，我還能掙你的錢嗎。”
李如歌也沒矯情，收回五塊錢，揣兜裡後，又問道：“你最近是不是經常往這地方跑？”
王胖子賊兮兮的四周看了看，笑着說道：“對啊，我這一個冬天都在這，我跟你說李如歌，現在比以前可鬆多了，尤其要過年這幾天，你沒看大家的膽子都大了嗎？”
實際未來兩三年吧，還是會限制個人做生意，還達不到隨便個人買賣。
不過確實會越來越鬆一些，但也不能太大意，誰知道啥時候就來一把嚴的，畢竟還沒正式下文。
“還是要小心一些好，這一年啥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說不定那些人還沒顧得上管這事，等啥時候想起來了，給你們來個突然襲擊……”
“我懂我懂。”李如歌的話，王胖子可不敢不聽，要知道這可他認識的最大的官了。
想起當年李如歌領着他和宋安賣魚，賣細糧，那錢掙的……
他正是從那時候開始，瞭解到了黑市，嚐到了膽大的甜頭。
“李如歌，你覺不覺得時間很不抗混，你說當年你纔多大，現如今你這都是咱不能隨便見的人了。”
瞧着王胖子眼裡的落寞，李如歌猜到了他此刻的心情，當年她還是個小姑娘，現如今看着肯定她是最有成就的。
而他和宋安，不但婚姻走到了這一步，工作方面乾的也很不順，別忘了，王胖子還揹着窩藏古董的罪名呢。
“王賀同志，你信我的不？”
“信，咋不信，你說的話，我啥時候懷疑過。”王胖子腦袋點着，回道。
“好，既然你信我的，相信我，日子肯定會越來越好，還有就是，這裡你以後也不要經常來，別到時讓人抓你個典型。明白嗎？”
“明白，我明白。”王胖子點頭如搗蒜，心裡卻在說，我上的是夜班，家裡還有兩個孩子要養，不往這地方跑，擱啥養他們啊？
李如歌還以爲王胖子聽進去自己的勸了，到了十字路口，兩個人因爲方向不同，就各自分開了。
兩個月後，也就是剛出正月，宋明明突然跑來找她，說是她姐夫王胖子在黑市上被抓了，說是要重判，希望李如歌能出面給找找人。
宋明明並不知道李如歌家住在哪，只能一趟趟往她單位跑，然後還進不去那座大門。
小姑娘可沒她二姐那兩下子，敢闖敢問，一直默默的守着，這一天終於堵着了從鄉下回來的李如歌。
春耕前期，李如歌和她爹都很忙，對於農民來說，一年四季在於春，對於他們父女來說，他們不等春天來，就要開始着重幫農民挑選種子，備足了肥料，看好土壤。
還要預估一下這一年的水質情況，和氣象部門探討，今年是乾旱的可能性大一些，還是雨水會多一些。
大家只知道自打他們父女參與進來，年年都能多打糧食，豈不知，他們父女也真是付出了。
“被抓進去多久了？當時在什麼情況下被抓的？把你知道的都和我講清楚了？”李如歌聽宋明明說完，急忙問道。
宋明明一看李如歌這樣，眼圈立刻紅了，因爲這件事，她還去求過二姐，可她二姐都沒有如歌姐這樣上心，還說出一句：“王胖子現在都不是你二姐夫了，你跟着着啥急。”
更讓宋明明擔心的是，原本二姐夫這件事沒那麼嚴重，可自打她找完二姐，王大娘就哭着跑到他們家，說是傳來消息了，他們家兒子要重判了。
即使這樣，宋明明也沒懷疑到自家二姐身上，畢竟都是一個家裡長大的，她覺得二姐還不至於那麼壞。
她奶奶在世的時候，也說過這樣的話，說他們老宋家的人，別的本事不敢說有，就是心術都正，都善良，沒一個黑心的。
然而前二姐夫這邊剛剛傳出要重判的消息，她二姐就去老王家要孩子了。
還說只要老王家答應讓她把兩個孩子帶走，她就出面找找人，看看能不能讓王賀那邊判的輕一些。
宋明明又不傻，當初二姐和二姐夫離婚的時候，並不是不想要孩子。
但因爲自己這邊的過錯多一些，又非常急迫的想要離婚，這才答應下，把兩個孩子都給了王賀。
想通這一點後，宋明明都後死悔了，這才和誰都沒商量，就跑來找李如歌了。
李如歌是二姐二姐夫的大恩人，現在又是個大官，農官也是官啊，在普通老百姓眼裡，那也是高不可攀的存在。
說實話，宋明明也是無路可走了，才大冷的天，天天跑來李如歌單位門口蹲着。
現在她不但真等到了如歌姐，還聽到了這樣的話，心裡能不激動嗎，都激動的快要哭出來了。
“我聽王大娘說，二姐夫那天也沒拿太多東西，就拿了一口袋白麪，說是想給苗苗換點奶粉錢，然後就一去再沒回來。”
只是一口袋白麪，就被抓了？還要重判？
李如歌覺得這裡面肯定還有別的事，可能宋明明並不知情，或許連老王家都不知道真相。
“行了明明，這樣，我也剛從鄉下回來，等下我先和領導交一下差，然後我就去找人救你二姐夫，但這件事，你一定要和誰都不能說，尤其你二姐。”
“如歌姐……”宋明明想說，你是不是也懷疑我二姐從中做手腳了，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李如歌拍拍宋明明，難得這姑娘在這樣的大環境下，還能保持一顆善良心，也是很難得了。
“好了，回去等着吧，如歌姐答應你，我一定會盡力去救你二姐夫，不敢說保他沒事，但絕對不會重判就是了。”
原本這樣的保證，李如歌是不該說的，但這丫頭眼圈紅紅的樣子，還真是把她給整心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