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啦，過來吧吃飯。”
第二天清晨，羅峰被人帶到一處秘密地下室。
此時中年男人正穿着圍巾，依然還是那泛黃的白色襯衫，正做着簡單的家常菜。
黃瓜雞蛋湯，酸溜土豆絲還有不知道哪裡來的醬香鴨肉。
他看起來很普通，帶着眼鏡，老實本分，就像整天坐在電腦前的程序猿。
可以說即便是丟在人海之中也看不出任何異樣。
羅峰很清楚自己現在沒有任何逃跑的機會了，他只是看着中年男人將飯菜放在自己面前，隨後坐了下來埋頭吃飯。
彷彿昨夜流血事件跟他沒有任何關係。
“你到底想做什麼？”羅峰沉聲道。
“食不言寢不語，現在是吃飯時間，”中年男人道。
羅峰抓起筷子很快吃飯，“那現在可以說了吧？”
中年男人沒有回答，而是將碗筷一個人收拾乾淨，端着保溫杯坐了下來，看着羅峰微笑搖頭。
“你笑什麼？”
“我問你一個問題，對於你而言，百貨通是屬於正義還是邪惡？”
“這個世界從來就沒有絕對的正義和邪惡，”羅峰抱胸道，“全權在人。”
中年男人眉頭一挑，顯然很滿意羅峰的回答，“看起來百貨通也有人間清醒的成員。”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你們到底想幹嘛？”
“那你覺得呢？”
羅峰眉頭一皺，“百貨通很多人都說你們是爲了錢，誰給錢你們就辦事。”
話鋒一轉，“之前我剛加入也是這麼想的，可是現在看來不是。”
“怎麼說，”中年男人發現羅峰不僅是個可造之材，判斷力也是非常可怕的。
羅峰淡淡道，“如果只是爲了錢，你們早就該離開帝都了，而不是在這裡跟百貨通的人互相殘殺，犧牲這麼多人。”
“今天早上，我忽然想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帝都是不是有什麼東西或者人讓你們在意，所以你們不能離開？”
如果說中年男人剛剛是詫異羅峰的判斷力，那麼現在就是感到不寒而慄了
中年男人掏出一根香菸點燃，不是什麼好煙，事實上也符合他的氣質。
他深深吸了一口，點頭，“你猜對了。”
“是人還是一個東西？”羅峰追問。
“這個就不是你該知道了，有時候知道的多對你沒有好處，我是看在你是可造之材，我纔沒想告訴你，或許這也是老天師和你師父一直不留餘力守護這個秘密的真正原因吧。”
“到底是什麼秘密？”羅峰暗暗驚訝，掃了一眼中年男人，羅峰換了一個方式問道，“你們想在這場行動中取得什麼效果？”
“效果嘛，怎麼說呢，”中年男人沉思道，“應該已經取得了，雖然犧牲有點大。”
“老天師對吧？”羅峰皺眉，“那個符文師一直沒在這裡，他一定是去對付老天師了，我聽你的人在交談，他已經犧牲了，也就是說他面對了一個他無法面對的對手，而這個人就是老天師。”
“沒錯。”
“所以...”羅峰深深吸了一口氣，“老天師死了？”
中年男人哈哈大笑起來，“老天師要是這麼容易死了就好了，他一個活了一百八十多歲了老仙家，單單說修爲和造化就根本無人可以窺探一二。”
“普天之下，除了你師父老瘋子這個舊時代的絕世強者能夠跟老天師齊肩，怕是沒人能殺的死他。”
“不過...”中年男人滿意道，“不過他也是人，他終究會死，同時也會有七情六慾，人一旦有七情六慾就會有破綻。”
葉老先生從陰陽家拿走的七彩珠，每顆珠子都是陰陽家歷代家主的畢生功力所刻。
“那個串珠？”羅峰問，“那是什麼？”
“其實不是什麼了不起的東西，就是能夠將人的七情六慾放大化罷了，”中年男人淡淡道，“葉老先生故意用曾經的往事激怒了老天師，這樣七彩珠最後一顆代表着怒咒印就徹底發揮出它的功效。”
“你們殺不死老天師，但是至少這次行動能夠讓他失去行動力，你們看的很清楚，目標也很明確，只是犧牲這麼大值得嗎？”羅峰越發好奇，帝都到底有什麼東西，竟然讓他們甘願如此。
“值得，一切都值得的，”中年男人淡淡一笑。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細碎腳步聲，那龍巔中期的女子冷着臉走了進來。
中年男人看向羅峰，沒有任何敵意，“小兄弟，你是個不錯的人，至少跟百貨通很多人比起來是的，我沒想傷害你，這次任務結束後我可以放你走，但是你要答應我一件事情。”
羅峰微微一愣，“什麼事情？”
“不要再爲那些高高在上的人拼命了，他們不值得你付出，你這樣的天賦和頭腦，完全可以遠離世俗，不出十年你將會大有作爲。”
“你能答應嗎？”
羅峰沉思，“我從來就沒有想過爲誰效力。”
“那很好，”中年男人拍了拍羅峰肩膀，“好好加油，看到你，我就彷彿看到了曾經的自己，你先下去休息吧。”
隨後羅峰被帶到了地下室的石牢之中，空氣中瀰漫着難聞的氣味兒。
那龍巔中期女子抱着厚厚被褥，非常不情願走來，將被褥重重丟在木板牀上，沉聲道，“這是K先生的被褥，他擔心這裡陰暗潮溼，你氣海被封扛不住，給你蓋的。”
“姐姐你叫什麼名字？”羅峰笑着起身討好。
“少給我套近乎，再多嘴我殺了你。”
羅峰嘆了一口氣，“我就是覺得姐姐好漂亮，好奇而已啊。”
女子臉色羞紅，冷冰冰瞪了一眼羅峰，脫口而出，“二月紅。”
“二月紅？”羅峰一怔。
女子解釋道，“我們從來就沒有真名，就算有真名也不願意用了，在這裡你看到的每個人，他們都有着悲慘的命運，懂嗎？”
說到這裡羅峰在二月紅臉上看到了無盡的憤怒和悲痛。
“跟百貨通有關係？”羅峰試探性問。
“不是百貨通，而是整個武道界，還有你不知道的更多勢力，”二月紅緊握拳頭，陰沉道。
晚上，羅峰沒有入睡。
事實上羅峰也不知道是不是已經晚上了，在這個昏暗的只有一盞油燈的石室之中，想了很多。
第一老天師和自己師父等人到底是在隱瞞什麼，爲什麼能夠惹怒這麼多人反抗。
第二百貨通到底是一個怎樣的角色扮演，在內部他們是華夏和武道界的法律，可在中年男人這邊，他們卻是僞善着。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帝都存在的人和東西到底是什麼來歷，爲什麼中年男人願意付出如此大的代價，也有得到。
一切的一切好像都浮出了水面，可是好像什麼有用的消息也沒有得到。
就在這時甬道傳來哀嚎聲，二月紅提着一身材消瘦的流浪漢走了進來，隨後將他丟在了羅峰隔壁。
“算你倒黴，哪裡不過夜，你偏偏跑到這裡來，放心，我不會殺了你，等我們處理完事情後，你們就可以離開了。”
“你們到底幹嘛的，我就是特麼路過想找個地方睡覺啊，我招誰惹誰了喂？”
羅峰聽着隔壁聲音很是熟悉，但是卻因爲視線看不到鄰居，試探性喊了一句，“大哥，我們是不是認識，你的聲音跟我一個朋友好像啊。”
“能特麼不像嗎，不是你小子是有毒吧，我怎麼哪裡都遇得到你，我是你朱大哥，朱正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