漁民們見我們跟着那胖女人,往她家走去,露出了很異樣的神色,有人向我們微微搖了搖頭,有人眼中滿是擔憂,我越發確信,此去必然有個局在等着我們。
我拉了拉紫蘇的袖子,示意他要小心。他回了我一個瞭然的眼神。
怕?不可能!我們可是有法力的,別說普通的人類,法力高深的妖怪我們都沒有怕過。
不過,瞧這架勢,這樣的事情村裡的漁民都是屢見不鮮了,只是迫於一些壓力不敢說真話而已。我今天倒是想看看,其中到底有什麼蹊蹺。
我們跟着她一路走去,來到了一座大房子面前,她停了下來。
這房子的排場可不小,大紅漆門,門外還有兩頭大獅子。她引着我們往裡面走去。只見入門便是曲折遊廊,階下石子漫成甬路。院子兩邊,幾根長的竹竿架上,爬滿了花藤,稠密的綠葉襯着紫紅色的花朵,又嬌嫩,又鮮豔,遠遠望去,好像一匹美麗的綵緞。
這樣清新秀麗的院子,居然……居然是用拙劣的障眼法變出來的。真是太看不起人了,我再次和七絃交換了一下眼色。
“兩位請!”胖婦人將我們領進了一間客廳。客廳裡沒有人,但是我卻在第一時間就感覺到了一股波動的靈力。我裝作毫無所覺的樣子,輕輕踩了踩紫蘇的腳。紫蘇回頭瞪了我一眼。
說是要給我喝口茶,誰知道茶都還沒有喝成,一張大網從天而降,劈頭蓋臉就將我們倆罩在了裡面。
紫蘇先假意竭力掙扎,再裝出面對突如其來的變故萬分驚恐的樣子,然後嘶聲力竭地喊道:“你們爲什麼要抓我們?”
這小子裝腔作勢的本事可真是不小,我可做不到那種渾然天成的樣子,躺在網裡,準備看戲。
“哈哈哈!”一陣奸笑聲傳來,順着笑聲我們發現,一個身穿紫色衣袍的男人出現在了我們面前,看起來人模狗樣的。可是我一眼就就看出他一定不是個好東西。
所有顏色裡面,我最討厭的就是紫色了,因爲在我的心目中性格陰鬱的人都喜歡穿紫色。連帶着名字裡有一個“紫”字我都不喜歡,這就是紫蘇很不受我待見的原因。所以單單從他穿着這一身紫色的衣袍,我就已經給他定了性。
那男人走過來,蹲在我們的身邊,將我和紫蘇上下打量了一番之後,笑着對我們身邊站着的胖女人說道:“瞧瞧這兩位,周身縈繞着充沛的靈力,是極品中的極品。吳婆,你這次可是立了大功啊!領賞去吧!”說完,他向那叫吳婆的女人揮了揮手。
“謝尊主!”吳婆向她的主人恭恭敬敬地行了一個禮,會意地轉身離開了。
“狗屁尊主!人面獸心的東西!到底想把姑奶奶怎麼樣?敢動老孃一根手指頭,我非把你的骨頭一根一根拆下來不可。”我的心裡嘀咕着。
“啪啪!”兩個巴掌聲響徹大廳,這壞人就是多作怪,他這是要給誰遞點子啊?
巴掌聲一響起,從裡屋走出來了
一個老道士。這道士看來還有點來頭。只見他頭戴九樑道冠,當中安一塊無暇的美玉,面似銀盆,目若朗星,通關鼻樑,方海闊口,頜下鬚髯全白。身披醬紫色道袍,手拿拂塵,腰中佩劍,胖襪雲履。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面相上哪裡看得出是一個雞鳴狗盜之徒啊。
又是一個穿紫色衣服的,我今天是不是跟紫色有仇啊!
“師尊!今日這兩人,可還滿意?”紫衣男子面向道人露出了一個匪夷所思的笑容。
“胡隼,有了這倆人,我們的大事可成了!”
“胡隼?猢猻?這名字起的,還真是天時、地利、人和啊!”我不禁冷笑了一聲。
“你敢胡言亂語,我先割了你的舌頭。”聽我拿他的名字說事,紫衣男子不高興了。
“哼!”我冷哼了一聲,割了我的舌頭,那得看你的本事了。現在,先讓你囂張片刻,待會兒我再好好收拾你!那個時候可能就不止是割掉你的舌頭的問題了。
“兩位仙人,我們初來乍到,不懂規矩,有什麼冒犯還請見諒。 只要你們高擡貴手,放了我們兄妹倆,你們要什麼我都答應你們。”紫蘇這卑躬屈膝的形象演繹得可真是爐火純青,我真是佩服得五體投地。
胡隼陰惻惻地盯着他笑了笑說:“我們啥都不要,就要你的身體!”
“啊?”紫蘇趕緊雙手抱在胸前,擡頭把兩人看了看,做出難爲情的樣子說,”兩位仙人玉樹臨風,可惜……我不好男風。“
見紫蘇那裝模做樣的樣子我不禁噗嗤一聲笑出聲來。
胡隼一聽,臉上紅一陣,白一陣。
而紫衣老道卻瞪了我一眼,冷笑着說道:"小丫頭,還挺淡定,要是知道我們會將你們如何處置,保管你再也笑不出來。"
"啊?"我也學着紫蘇的樣子雙手抱胸,露出膽怯的樣子,可是不過一秒鐘,我又忍不住笑了。
那紫衣老道見我這樣有恃無恐的樣子,感受到了赤裸裸的無視,一張老臉氣得通紅,鬍子都抖動了起來。
其實,他不知道我並不是因爲無視他才發笑的,只是看到紫蘇那假得冒泡的樣子,我實在是忍不住啊!
”來人!把他倆給我綁了!“胡隼向着廳外怒喝了一聲。外面就出現了四個黑衣的家丁,將我和紫蘇從網子裡面撈了出來,然後一番五花大綁。
爲了弄清楚到底是個怎麼回事,我和紫蘇現在準備以不變應萬變,看看他們想把我們怎麼樣再說。
誰知道那可惡的道人,不只是把我倆綁起來,爲了避免我們掙扎,還從袖袋裡摸出了一個玲瓏的白瓷小瓶子,將瓶子湊到我們的鼻子下面。一股 清香一下子鑽進我的鼻子裡,沁人心脾,可是下一刻我已經睡着了。
等我醒來,我發現自己躺在一張雕花的大牀上,頭痛欲裂,正想用手揉揉太陽穴,卻發現自己的手仍然被牢牢的綁着,整個手臂都有些麻木了。我一個激靈坐了起來。該死
!我在我心裡問候了道士兩師徒祖宗十八代。
我集聚了靈力,手裡捏了一個決,繩子自然就鬆開了,我揉了揉依然麻木的手腕,觀察起了我所在的這間屋子。
映入眼簾的竟是粉黃色的帳幔,頭頂是一襲一襲的流蘇,隨風輕搖。我不適地動了動,卻發現身下的牀榻冰冷堅硬。不時飄來一陣紫檀香,幽靜美好。
榻邊便是窗,精緻的雕工,稀有的木質。窗外一片旖旎之景,假山,小池,碧色荷藕,粉色水蓮。不時有小婢穿過,腳步聲卻極輕,談話聲也極輕。
我這是到哪裡了?不像是用障眼法變出來的。紫蘇呢?怎麼只有我一個人呢?一連串的疑問在我的腦海裡徘徊。
有紫蘇在我的身邊,或許我的底氣還要足些,現在只剩下我一個人,我可得小心應付。
”公子!“只聽外面傳來了婢子問好的聲音。我趕緊重新躺在牀上裝睡。
”醒了嗎?“
”還沒有,一刻鐘之前,剛看過,還睡得好好的。“
”知道了!你去吧!“
”是!“
簡短的對話結束後,強而有力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了。我的心跳也加快了。看來我可不能坐以待斃,我偷偷地將火鳳匕從袖管裡抽了出來,握在手中,背在身後。
“吱嘎!”門開了。我用眼睛的餘光偷瞄了一眼來人。只能瞥見那一身藏青色的長袍。
一步,兩步……走近了,我以爲他會走到身前,準備瞅準時機一刀給他點顏色看看。誰知道他站在牀邊卻不動了,好整以暇地盯着我,盯得我心裡直發毛。
“你還要裝睡多久?”就在我幾乎失去耐心的時候,他突然說話了。聽他這麼一說,我的眼睛立馬睜開了,一個鯉魚翻身,我就揮動我的火鳳匕向他刺了過去。
誰知道,他好像早已經有了準備,一側身就躲了過去,匕首與他擦肩而過。就在這時,我的麻木的手臂傳來了一陣劇痛,他竟然抓住了我握着匕首的手臂。
我集聚靈力,想要把他震開,誰知他手掌微動,強大的靈力場先將我彈開了。
“你……”我紅着臉,喘着氣,憤憤地瞪着他。
“你就這樣對待你的救命恩人的嗎?”
“救命恩人?少在你臉上貼金了。”說着,我將靈力注於火鳳匕之中,一隻血色鳳凰呼之欲出。
“鐺!”誰知,我的鳳凰還沒有出來,我的匕首卻脫手而飛了,然後重重地跌在了地上。將我的匕首砸飛的是一塊玉壁。
他的手指向我所在的方向一點,一條泛着金光的繩子,飛了過來,把我捆了個嚴嚴實實。我拼命掙扎,不僅毫無作用,反而越綁越緊了。
”你快放開我!你到底要幹什麼?“我歇斯底里的怒吼着。從小到大我還沒有受過如此的屈辱。我心裡卻在叫囂着:要是放開我,我不給你點顏色看看,我就不是鳳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