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我什麼都還沒有來得及做,第二天我們便聽說天帝昭告了天下已經準備將蔓羅封爲了側妃的消息。
雖然我們丹穴山剛與九重天發生了一些矛盾,但是我們還是接到了九重天發來的婚貼。我正愁沒有理由上九重天上去找蔓羅,這樣一來我們正好可以抓住這一次機會。
婚禮這一天,我的父君帶着我們一起往九重天赴宴,我二叔也死活要跟着一起去,哪裡有熱鬧哪裡就有我二叔的影子。
一進九重天就見到處處張燈結綵,排場還真是不小。想當初昊天與扶搖成婚的那一天,我們還被關在鎮妖塔裡,雖然我們當時沒有見過當時的婚禮場面,但是想來也不過如此了吧!天帝昊天對蔓羅的重視可見一斑。這也算圓了蔓羅的一場夢了吧!
我們隨着前來祝賀的人流往舉行婚禮的禮堂走去,一路上都是一片喜氣洋洋的景象。快要走到禮堂,我故意走得慢了起來,我的父君和母親走在前面,二叔走在中間,我和七絃走在後面。我向七絃使了一個眼色,他衝我點了點頭,我便一個閃身就從一個拐角處避開了人羣。
我一路走,一路尋找蔓羅可能出現的地方。
正在我發愁不知道從何找起的時候,聽到不遠處傳來了女子的聲音,我趕緊躲到了旁邊的一棵梅花樹邊,假裝嗅着梅花的清香。
待她們走進之後,纔看到是兩個侍女,她們手捧着鳳冠霞帔,顯然這是要給新娘子送去。於是,我小心翼翼地跟在她們的後面。
她們一路走一路說,便宜了我這雙耳朵了。
只聽得左邊的那位侍女說道:“你說怪不怪?我們君上自從接任了天帝之位,這麼多年來就只有天后一個正妻,我們整個天界的人幾乎都以爲他與天后伉儷情深,誰知道這位新娘娘纔跟君上見過一次面就被帶回了九重天來,這沒過幾天就封爲側妃了。”
右邊那位侍女對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然後小聲地說道:“這話你可不要在天后娘娘聽到,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左邊的那位侍女繼續說道:“你們聽到外面傳的話嗎?”
“什麼話?”右邊的侍女左顧右盼了一番之後,將耳朵湊近左邊侍女的嘴邊問道。
“外面都在傳,那從冥界接回來的新娘娘是一隻妖孽。”她神神秘秘地低聲說道。
“這話可不能亂說。你是從哪裡聽到的?”右邊那位侍女明顯要穩重一些,但是還是不能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將話問了出來。
左邊侍女得意洋洋地說道:“你還不知道啊?那一天,我和幾個仙娥姐姐去跟天后娘娘送剛蒸好的雪梨羹,聽到了天帝和天后在天后的寢殿裡吵了起來。”說完還故作神秘地左右看了看,才接着繼續說下去,“我親耳聽到天后娘娘這樣說的,”
這兩個侍女還真是不省心的,就不怕被她們主子給抓住嗎?我都擔心她們的對話會把不該引來的人,引了過來。
說着說着,她們面前出現了一座宮殿,上面牌匾上寫着三個鎏金大字“祥雲殿”,她們望了望眼前的大殿,很是默契地閉上了嘴,低下頭一副乖巧的樣子。
她們將殿門打開走了進去,隨後便聽到裡面傳來了蔓羅慵懶的聲音。
“放在一邊
,你們就下去吧!”
“娘娘,我們是奉命來給你換上喜服的。”一個侍女的聲音傳來,我一下子就聽出是那位早先站在右邊的那位侍女。
“我的話,你們是沒有聽到嗎?”慵懶的聲音中帶着一絲怒意。這個聲音雖然是蔓羅的沒有錯,可是跟她以前說話的感覺完全不一樣了。
“是!”她們沉吟片刻時候,還是乖乖地答應了下來,隨後便聽到了殿門打開的聲音,兩個侍女便從裡面走了出來。
見兩個侍女走了出來,我趕緊就近找了一處隱蔽的地方躲了起來。
當她們走到我的身邊我清清楚楚地聽到,其中一位侍女對另一位侍女說:“怎麼樣?我說得不錯吧!她說不定真是什麼妖孽。把我們趕走,是不是不想讓我們看到她的真面目呢?”
另一位侍女往身後看了一眼,急匆匆地將她拉走,一邊走還一邊說道:“你就不擔心隔牆有耳嗎?要是讓她給聽了去,可有你受的!”
當她們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了的時候,我才從躲藏的地方走了出來,快速地靠近祥雲殿,將大門打開一條縫隙鑽了進去。
待我走進去,纔看到蔓羅坐在桌子邊獨自喝着茶,兩個侍女送進來的鳳冠霞帔原封不動地放在桌子上。
看她那悠閒自得的樣子,根本就沒有打算要換上這身衣服。
我走進去就拉着她的手往外拽,一邊拽一邊說道:“快,跟我走!”
她掙脫了我的手,對我說:“我哪兒都不會去的,你忘了今天要和天帝成親。”
說着她指了指桌子上的大紅色的還閃着五彩霞光的鳳冠霞帔,說:“這可是按照天帝迎娶帝后的規格操辦的!”
“那你爲什麼不把它穿上?”我對她不識好人心的行爲很是有些氣憤。
“你怎麼知道我不穿?我是要慢慢地穿,好好地穿。”蔓羅撫了撫鳳冠上面鑲嵌的寶石,緩緩地對我說道,“你還是走吧!你站在這裡看我穿衣服,我不習慣。”她慵懶的聲音,我聽起來渾身不自在。
“蔓蘿,你怎麼變了?”我很久以前就想問這個問題,一直沒有問出口。
“變了?”蔓羅笑了笑說,“我原本就是這個樣子的。還有……誰告訴你,我是蔓羅的?”
蔓羅的話讓我一下子懵了,我不敢置信地再問了一遍:”蔓羅,你剛纔說什麼?”
“你不要叫我蔓羅了,”她一邊說着話,一邊再桌子邊坐了下來,對我說道,“我不是你認識的那一個蔓羅!所以,你現在趕緊離開,要是還賴在這裡不走的話,我可是要喊人了。到時候你可是想走也走不了了。”
她將精緻的青瓷的小茶杯,舉在掌心中,悠閒地轉動着,脣角勾起了一抹若有似無的淺笑。
當日離開冥界的時候,冥夜是千叮嚀萬囑咐,告訴我一定要把蔓羅從九重天上帶下去,可是現在這種情況不是我不願意帶她下去,而是她根本就不想跟我走啊!我該怎麼辦纔好呢?
見我遲遲不說話,蔓羅再次對我下了逐客令,她對我說:“怎麼,你還不走?我可是真要喊人了啊!”
說着她就要衝外面喊起來,我趕緊從門縫又鑽了出去。
當我穿過一條條迴廊出現在七絃
的身邊的時候,他詫異地對我說:“你不是要去把蔓羅帶走嗎?怎麼跑到這裡來了?遲遲沒有見到新娘子出現,我還以爲你已經將蔓蘿帶走了呢!我還打算再等一下,我就去接應你呢?”
我衝他搖了搖頭說:“我有一種感覺,現在的蔓羅已經不是以前的那個蔓羅了。”
七絃問道:“你是怎麼發現的?”
七絃的話很是蹊蹺,可是當時我並沒有多想,而是一五一十地告訴七絃:“我今天跑到了祥雲殿想把蔓羅帶出來,誰知道她不僅不出來,還威脅我說,如果我不走的話就要叫人來抓我。以前的蔓羅怎麼可能這樣做?”
七絃幾不可查地點了點頭,於是我繼續說道:“她竟然讓我不要叫她蔓羅,你說她是不是很奇怪?”
“真有此事?”七絃問道。
我很鄭重地向他點了點頭。
就在這時,等待已久的新娘子出現在我衆人的面前,她頭上戴着五彩的金冠,金冠上鑲嵌的寶石閃着七彩的霞光。她身上的大紅喜袍上繡着一隻金色的鳳凰,活靈活現。讓我這隻真正的鳳凰相較之下都有一些黯然失色。
她緩緩地向着天帝所在的位子走了過去,儼然一副帝后的做派和模樣。
她的這身打扮恐怕比當初扶搖嫁給昊天的時候還要華貴一些吧!一想到這裡,我就感到奇怪:今天這樣盛大的婚禮,按理說扶搖一定會來鬧個天翻地覆的,如今怎麼會這樣悄無聲息的呢?
正想着,突然一支飛箭帶着破空之聲,向着蔓羅所在的方向飛了過來。
“小心!”不知聽得誰的一聲喊,觀禮的人羣立刻出現了一陣騷動。
蔓羅臉上帶着一絲若有似無的笑意,對那支飛箭不躲不避,一副視而不見的樣子,就在這個關鍵時候,昊天張開大手,將那支飛箭的箭身握在了自己的手中。
他睜大了眼睛瞪着飛箭射來的方向,所有的人都順着他的目光看去,我們看到了全副戎裝的扶搖正站在我們的面前,手裡正握着一把鎏金的神弓。
“昊天你以爲你講我禁足在了瓊華殿,我就沒有辦法出來了嗎?你今天這場鬧劇怎麼能夠少了我呢?”扶搖對冷着一張臉的昊天笑了笑說道。然而此時她的笑容竟比哭都還要難看。
“你還敢出來!我讓你待瓊華殿裡,沒有立刻懲罰你已經是仁至義盡了!”天帝昊天衝扶搖憤憤地說道。
“我是九重天的天后,是你的妻子,你有什麼理由懲罰我?”天后扶搖冷笑了一聲。
昊天冷着一張臉,說道:“都說家醜不可外揚,難道你真的要我把你做的那些事情全部都公諸於衆嗎?你可要做好心理準備,要是我把它說出來,那麼我們的夫妻情分就到頭了,你也別想着再做九天之上的天后了。”
我越聽昊天的話越覺得吃驚,彷彿回到了扶搖將蔓羅推下忘川的那一天,天帝昊天說話的語氣便和今天的如出一轍,難道他找回了七絃封印的記憶了嗎?
“哈哈哈!撕破臉便撕破臉,既然你今天這樣的事情都做了,你還會顧及我們之間的夫妻情分嗎?”扶搖明顯是破釜沉舟了。
而此時此刻,我回頭望了望站在天帝昊天身邊的蔓羅,她的臉上竟然帶着一臉的嘲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