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搖走了,我嘆了口氣,正要往鎮妖塔走去,這才發現我的袖子還在重華的手中攥着。
我略帶暗示地咳嗽了一聲,希望他能夠意識到自己的失禮,而自動鬆開我的手。但是,沒有想到的是,他卻笑吟吟地望着我。
要不是顧及到他曾經幫過我的忙的份兒上,我非得憤怒地罵他一句登徒子不可。
見我臉色有些不悅,他只好鬆開了我的袖子,對我說:“你怎麼總是形色匆匆,我本想跟你聊聊,可是每一次,我話還沒有說完,你就跑開了。”
“你到底想說些什麼?”我有些不耐煩了,因爲我現在真的還有急事要去辦,所以說話語氣有些不是那麼柔和。
“我是想說……”他話還沒有說完,臉竟然紅了起來。扭扭捏捏半天也沒有把後面的話說完。
我最是不喜歡見到男子這樣不爽快,心情更加急躁了起來,我語氣不善地問道:“想說什麼麻煩你快點兒,我真的還有很重要的事情,我現在要趕着去找七絃。”
他聽我說起七絃,臉上露出了一絲的不悅:“怎麼又是七絃,你不是已經將他喚醒了嗎?現在還有什麼事情找他?他能做的事情我也能做。”
我很想對他說,七絃能做的這件事情,即使他能做也不能做。這可是跟他的母親扶搖有着很大的關係的,要是被他知道他的母親曾經做過的那些事,不知道他會做何感想。所以,我怎麼也不會將這件事情告訴他。
但是,現在要找個什麼理由,將他支開呢?
我想了想,決定還是用一個緩兵之計爲好。於是,我對重華說:“你要想知道什麼事情,我現在也不方便對你說。要不,哪一天你再次來丹穴山的時候,正巧我也不忙的時候,我再細細講於你聽,怎麼樣?”
重華聽了我的話,竟然喜上了眉梢,臉上的不悅神情一掃而光,他笑着對我說:“你這是邀請我到丹穴山做客嗎?我當然樂意之至。”
看到他這樣開心地樣子,我也不好讓他太過失望,便沒有多做解釋。因爲,我想好了,有些事情是該找個時候,好好談一談了。
“既然這樣,那現在你有什麼事情就去忙吧。我自己去找七絃就好了。”我嘴上這樣說着,心裡巴不得他趕緊離開,我好儘快找七絃把事情問清楚。
他見我的確像是有急事的樣子,也不多做勉強。
就這樣,我在他的目光的注視下,離開了南天門,一路往鎮妖塔走了過去。
我走到鎮妖塔所在的地方,卻發現了一件非常奇異的事情:我記得我走的路根本就沒有錯,可是卻怎麼也找不到鎮妖塔了。
鎮妖塔不見了,我的腦袋竟然嗡地一聲響了起來。因爲,我一下子想到鎮妖塔都不見了,那七絃一定也遇到了什麼事情了,想到這裡我的心就懸了起來。我真的再也不想見到七絃再出什麼事情。
“七絃……七絃……”我大聲地呼喊着七絃的名字。
可是並沒有聽到回答的聲音,我的心裡更加着急了。我四處尋找,聲音更加急切:“七絃……七絃……”
但是還是沒有聽到七絃的回答,我的心一下子糾了起來。
“
七絃……七絃……”我的聲音已經帶着哭腔。
就在我不知所措的時候,聽到我的身後傳來了熟悉的聲音:“怎麼?你以爲我丟了麼?”
我欣喜地裝過頭來,看到七絃正站在我的身後,笑着看着我。
我見到他平安無事,卻讓我一場虛驚,委屈地撅着嘴,憤憤地瞪了他一眼,嗔怪地說道:“你再這樣嚇我,我以後就不理你了。”
“我哪裡是在嚇你,是你沒有弄清楚情況,就瞎擔心了。沒想到,在你的心中我竟然那麼重要。”七絃一直微笑着看着我。
“重要什麼?就是養個阿貓阿狗,走丟了大體也要着一下急,更何況是人呢!”我聽了他的話,纔不會那麼輕易承認他在我心中的地位多麼重要,即使是真的。
“可是,阿貓阿狗可是不能幫你解決問題的喔!”我將七絃同阿貓阿狗相提並論,七絃也並不惱,只是仍然笑着對我說道。
他這一提醒,我纔想起了這次來九重天的目的。於是,乾乾地衝他笑了笑說:“就是,咱們小七怎麼可能是那些阿貓阿狗能比的呢?在我的心裡當然重要得很啊!”
七絃見我伏低做小,很是滿意,笑了笑問道:“說說看,這次又遇到了什麼麻煩?”
我撅着嘴,說道:“你不是說讓我們將蔓羅的魂魄埋在曼珠沙華的花根處嗎?我們按着你說的做了,起初跟你說的情景一樣,可是我們在忘川河畔守了足足九九八十一天,還是沒有見到蔓羅醒過來。到底是我們哪裡出了錯呢?”
他摸了摸光潔的小巴,說道:“你們哪裡都沒有做錯。我只是說九九八十一日之後,她纔可能醒過來。並沒有說九九八十一日之後她一定會想來的,這還要看機緣的。所以,再等待一段時日,時機到了,她自然就會醒來了。”
聽了他的話,我的心終於放下了,再多等些時日便多等些時日吧,反正現在扶搖也不能公然到冥界興風作浪,冥夜和魔姬瑤琴在冥界相對來說也比較安全。
我要問的事情得到了解決,再看看周圍空落落的,方纔想起這鎮妖塔消失得甚是詭異,便疑惑地問:“那鎮妖塔到哪裡去了呢?”
七絃笑而不答,只是從袖子裡掏出而來一個正方體的盒子,放到我的眼前,得意地對我說:“你自己看!”
這個盒子的樣子很是眼熟,如果不是從七絃的手中拿出,我一定會將它看做是女子的妝奩。這個匣子外面鐫刻着精美的花紋,很是精緻。我緩緩地將匣子打開,好奇地探出頭來往裡面看去,這一看不打緊,讓我吃驚不小。
這個匣子就像一個盒子將鎮妖塔好端端地裝在了裡面,看上去就像一個小孩子的玩具,全然沒有了它昔日威風凜凜的樣子。
“這是個什麼東西?”我指着他手中的正方體的器物問道。
他見我對這個東西非常好奇,便一邊將它遞到了我的手裡,一邊娓娓道來:“這個東西是叫七寶妝奩,空間特別的大。甚是合用!”
“原始天尊?他老人家怎麼想到送你個這個東西?”我也很是詫異,師父送弟子武器,防禦法器都是不足爲奇的,可是哪裡有送給自己的男弟子一個女子的妝奩的,這真是令人匪夷所思,“這明明是一個女子
的東西嗎?他是從哪裡得來的呢?”
七絃也是很是不解地回答我:“我也好奇,可他只是告訴我,他是特意向別的神君討來的。我也沒有細問。”
“他倒是想得周到,現在你把這鎮妖塔隨時帶在身上,你就可以隨意地走動了,再也不受到九重天的限制。只是,不知道天帝會不會放你走出九重天了。”我看了看,靜靜矗立在妝奩中的鎮妖塔,總算明白了原始天尊將這個東西討來給七絃的原因了。
“那有何難?當初我也不過看着你當初借取鎮妖石時欠下的那份人情債,也顧及到鎮妖塔中的妖物會給三界帶來禍亂,才答應守在鎮妖塔邊的。而今,我可以將鎮妖塔帶着身上,鎮妖塔中的妖物只要有我鎮守便不會破塔而出,我便是做到了我應做的。誰還管得了我,是在天上,還是地下?”這的確只有七絃能夠說出的話。
他就是這樣一個人,只有願不願意,沒有能不能。
但是,他這樣我行我素的性格,勢必會有很多人不喜歡。不過,那也沒有關係,別人喜不喜歡他那有什麼可在意的呢?他既不做什麼天地主宰,也不需要他人的支持,率性地活着就好了。
“既然你這樣,那你何不跟我一起到忘川河畔去,免得我上上下下跑起來麻煩。”我也乾脆,他能跟我一起離開這裡更好。
這九重天就不是我們這樣的人該待的地方,我們不願遵守規矩,又不想講禮。
“你說得正合我意,我們這就離開!”七絃說着就拉着我的手,往外走去。
我們兩個高高興興地就直奔忘川河畔而去。
到了忘川河畔,瑤琴和冥夜見到我將七絃帶了過來,都是驚訝地望着他。
他也看出了他們疑惑的表情,把原始天尊送他妝奩的事情告訴了瑤琴和冥夜。
誰知道瑤琴一看到那閃着異彩的七寶妝奩,不禁驚叫着出了聲:“這七寶妝奩怎麼會在你的手裡?”
七絃望了望手中的妝奩也是一臉茫然:“這七寶妝奩有什麼奇異之處嗎?我不過把它當成了一個空間儲物盒子而已。”
“這個妝奩是曾經鮫人族的一位公主的,據說那位公主特別喜好收集奇珍異寶。她將她收集來的奇珍異寶都裝進了她的一個妝奩裡,而這個妝奩特別的奇特,可以空間大得不得了,那位公主怎麼裝都沒有將它裝滿過。”魔姬瑤琴將她曾經聽過的傳說講給我們聽。
“這麼說,這個妝奩是從鮫人族手中得來的。”我一聽說鮫人族,就自然想到關在鎮妖塔裡的一位鮫人姑娘,我突然想起了我曾經答應過她幫助她找尋我的一位先祖——鳳闕。我竟然將這件事情忘記了,實在是不應該啊。
雖然我已經從鎮妖塔裡出來了,但是並不代表就可以不必兌現當初給別人許下的承諾了。
“那你們可聽說過一個名叫由姜的鮫人女子?”我想魔姬瑤琴既然都知道鮫人公主的妝奩,或許聽到過由姜這個名字。
誰知道我的話一出口,瑤琴甚是吃驚地望着我,完全是難以置信的樣子。
“怎麼?”我滿是疑惑地望着她,不知道我的話裡哪裡有問題。
“你怎麼知道那個鮫人公主的名字叫由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