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揚板着臉把菜端了上去，拉着姜半夏坐下，說道：“先吃飯，吃完飯了再說。”
“哦……哦……”
姜半夏確實有點餓了。
吃飯的時候，一直在看着李揚，發現李揚情緒不太對。
所以在簡單吃了幾口後，她就小心翼翼的說道：“李師父，我……”
不等她說完，李揚就打斷她：“不用說了，有這一天我也沒覺得奇怪，畢竟你走這條路，也有我的原因，或許我應該聽勸，把你當做金絲雀養着。可我又不想讓你浪費天賦，也不想讓你侷限在那麼小的一片空間。外面的世界很好，雖然我知道你早晚會丟，只是沒想到會來的這麼快……”
姜半夏：“……”
這個傢伙在扯什麼啊！
她還能不清楚李揚心裡怎麼想的？別說自己沒想過那些，即便想過，李揚直接不理自己就行了。
李師父身邊從來不缺人。
他就像是一個司機，自己下車，自然會有別人上車。
甚至到現在，她眼看着都要答應李揚可以拼車的荒唐決定了。
“李師父，你太假了吧？要真是你想的那樣，這頓飯我都吃不到，你肯定直接倒垃圾桶了。”
李揚反問道：“伱不是要下車？”
姜半夏擺擺手，“即便我想下車，可我不會解安全帶啊，你家安全帶跟別家的不一樣，我總不能掙脫安全帶吧？我也沒那麼大的力氣。”
聽到這話的李揚直接笑了起來：“哈，那就好，我剛剛難過的要死……”
他一邊說一邊給姜半夏夾菜，“姜師父多吃點，最近都瘦了。”
姜半夏好奇的問道：“你都不生氣嗎？我今天把萬柳混合精選的申購限額了。”
“嗯？我幹嘛要生氣？即便你故意把基金裡面的錢全部虧光，那也是你的選擇啊。而且你肯定有這個能力，對吧？”
能賺錢的人，絕對有虧錢的手段，還不被別人發現。
姜半夏沒有迴應這個問題，而是問道：“你本來穩贏的局面，現在可能會輸呢。”
李揚認真的說道：“從頭到尾，我輸贏的決定權都在你手裡，畢竟是你在操作基金。你願意讓我贏也好，讓我輸也好，都是你的權利。”
“哦。”
姜半夏埋頭繼續吃飯了。
這就是她最喜歡的感覺，李揚永遠給她最大的主動權，從來沒要求她做過什麼。
高中階段就不說了，已經過去，放在現在兩人的身份上，都是區區小事。
但即便是現在，李揚依舊跟那個時候沒區別。
他不知道自己已經完成了調倉，做好了應對風險的準備。
他明明可以問一句，那樣就會心安。
只不過他覺得問自己這些事，會給自己造成壓力，所以寧願去直播間低聲下氣求別人不要贖回，哪怕違規也要說自己準備入場承擔風險。
他向來只做他自己的事，不會給別人施加半點壓力。
他不介意自己限購，甚至不介意自己虧錢。
任何事情的選擇權，他都交給自己。
他的目的只有一個，不管做出什麼決定，對自己來說都是沒有遺憾的。
做錯了？他會出手！
這樣一個人，誰能競爭過他啊。
摘下星星摘下月亮又能怎麼樣呢？
等到飯快吃完了，她擡頭說道：“李師父，我們結婚吧，再過六個月，我就二十歲了。”
“可我也才二十歲……”
姜半夏有些尷尬的說道：“忘了忘了……那就再等兩年。”
她真的忽略了李揚的年紀，總感覺這個傢伙不知道多大了，深的很。
即便現在，她都沒底氣能比得過李揚。
鬼知道這個傢伙到底藏了什麼。
說造車就造車，說投資這個就投資這個，什麼共享電動車，綠水集團，某魚直播，都不知道拿出來多少錢了。
好像永遠都拿不完。
說他手裡有個印鈔機，姜半夏都信。
而且她嚴重懷疑李揚讓自己站在明面上，就是給他打掩護的。
畢竟現在互聯網上根本沒人在意李揚有多少錢，只認爲他是個吃軟飯的。
哦，他確實喜歡吃軟飯，自己挺軟的……
……
而李揚肯定早就知道了姜半夏限購的事情，而且覺得這一招很好。
個人跟整個行業對着來，尤其還是彼此來往密切的行業。
但凡姜半夏不限購，那麼短期內達到一千億都有可能。
只是，別人不會讓姜半夏賺錢。
在沒有損害他們的利益前提下，大家在一個鍋裡吃飯，各憑本事，沒人會主動找茬。
可姜半夏要是仗着自己長了六隻手，把在一個鍋裡吃飯的碗給砸了，那他們肯定不會讓姜半夏好過。
大家都特麼別吃了！
要麼掀鍋，要麼拉鍋裡。
得罪人什麼的，李揚不怕。得罪的人厲害，人家總要抓把柄纔好攻擊，以自己現在的名氣跟金錢，沒人能悄無聲息把他怎麼樣。得罪的人不厲害？那算得罪嗎？
得罪一個行業，那麼姜半夏只能改行了。仔細想想，姜半夏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想到應對辦法，真的很厲害。
限購就等同於她表明了態度，不卑不亢。
如果直接封盤，好像是她怕了那些人一樣，現在留一個十萬塊的口子，算是給別人留了顏面，同時也沒弱了自己這邊的氣勢。
夜裡。
姜半夏小聲說道：“李師父，要不你投一點錢過來吧，我爭取兩個月內突破五百億的規模。”
姜半夏不接受別的LP，可不管什麼時候都會接受李揚的資金。
李揚要是再來二三十個億，對她來說，賺到五百億並不難。
她每天高頻交易穩定盈利在五千萬到一個億之間，別的控制不了，行情差的話，她沒辦法。
高頻交易想要賺更多的錢，就需要操作更多的資金。
emm……她腦子不夠用，除了程序算法之外，天底下應該也沒有幾個能保持高頻百億規模的交易。
“我沒錢了啊，極影汽車現在買了個產線就花了二十個億，已經準備去找銀行貸款才能活下去的地步了。”
“真的假的？那需要我投點錢嗎？”
“暫時用不着，銀行的低息貸款，不要白不要。”
李揚手裡確實沒什麼錢了，畢竟他不把錢花完，別人也不會繼續下注。
他手裡還剩下一點錢，但是別的項目也需要，不可能再拿給極影汽車了。
極影汽車過去四個月的時間，主要就是在搭建團隊，購買生產線，同時在做設計。
距離量產還很遠，啥時候能攢出第一輛車都不一定。
首先，生產線需要修改不少數據，汽車設計也是個非常複雜的工程。
李揚現在主抓財務這一塊，然後盯着項目進度，參與一些算法整合。
從長安離開的那位副總，現在是極影汽車的總經理，權力非常大。
即便在財務上面做了一些手腳，李揚暫時也懶得說的。
現在需要對方給自己帶團隊。
況且大集團虛開發票什麼的，都是再常見不過的事了，只要有活需要人去做，就會涉及到這方面。
整體也不是特別離譜，幾千萬的誤差，他完全可以承受。
只要給自己把團隊做好，那自己就給他們體面。
畢竟他從一開始也沒想過人家會多麼認真給自己辦事。
職場老油條什麼的，是最煩的。
自己已經給了很高的價格，算是擺明了態度。
他們不要體面，自己也不會慣着。
在國內，最不缺的就是人才，不僅僅是現在，更是將來。
國內從十年前就已經不缺高端人才了，缺的是高端崗位。
這次極影汽車準備找銀行貸款十個億，問題不大。
畢竟他都已經投資三十多億進去了，工廠建設至少給江北帶來了幾個億的產值，上千直接崗位跟數千間接崗位，嚴生平會幫他搞定低息貸款的。
……
愉快的週六週日。
李揚收到了薛凝給自己發來的照片，自己爸媽在三亞玩的很開心。
當然，薛凝更開心，還說想要一輩子住在那。這確實是薛凝的夢想，她是個浪漫情懷大過現實主義的人，這輩子只想吃雞跟當鹹魚。
李揚帶着姜半夏去逛了逛自己的極光工作室，那邊在半個月前就已經立項了《絕地求生》
這款遊戲，藍洞那邊其實已經做的差不多了，只不過跟真正的絕地求生差距很大，要等到17年才能正式上線。
而且李揚對於地圖有自己的想法，借鑑了後面出現的《荒野行動》。
當前藍洞的絕地求生還叫做絕地大逃殺，14年立項，不過到現在整體進度很一般，指不定還趕不上他們。
在李揚看來，這款遊戲才真正的適合做電競，畢竟一局遊戲參賽選手足夠多，具備足夠做大做強的實力。
姜半夏看着李揚跟工作室的一些人討論，遊戲裡面涉及的算法也相當多，越真實的場景，越是需要龐大的算法算力支撐。
雖然還看不懂到底做了個什麼遊戲，不過她相信李揚的眼光。
就是不知道李揚做這個有什麼目的。
因爲以她對李揚的瞭解，不管李揚做什麼，都是有極強的目的性。
做遊戲如果僅僅是爲了賺錢，那李揚能賺錢的手段多了，完全沒必要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
姜半夏就在旁邊認真聽着，她發現李揚具備成功學大師的風範。
一開始聊的還是遊戲，後面直接昇華到電競，理想，人生，未來……
等從工作室離開的時候，姜半夏才忍不住問道：“李師父，要不你去賣課吧，你的粉絲那麼多，去給他們上上課，一個人收費幾千塊，咱倆就發財了。”
李揚沒好氣的說道：“一個人幾千塊，那才幾個錢啊？我的目標是圈每個粉絲一百萬！”
“啊？？？”
姜半夏承認，是自己格局小了。
等回到家裡，姜半夏問道：“李師父那篇研報，這兩天發出去嗎？”
“嗯，這兩天發，火候已經差不多了。”
那篇研報，就跟做空報告差不多，只不過沒有相關字眼，國內也不允許。
可萬柳資本現在的實力，發出去這麼一份研報，整個市場都得抖一抖。
把樂士打倒是有好處的，至少不會讓那麼多投資人血本無歸，好歹債務有一個能追溯對象在。
一個樂士，導致了幾十家公司破產，就是因爲那些債務虧空太大。
岑家該拿的籌碼基本已經都拿出來了，這個時候再不上場，他們還以爲自己慫了。
……
眨眼就到了1月11號。
李揚早上來到學校，本來準備參加考試的。
結果路上收到了嚴生平打來的電話。
“李總，跟你說聲抱歉，關於極影汽車的貸款沒能批下來。”
李揚聽到這話，當場就愣了。
這種貸款都批不下來？嚴生平是不是沒辦事啊？
別說嚴生平了，就算是他過去找銀行要貸款，銀行都會給，無非就是利息多少而已。
極影汽車那麼大的公司在那邊放着呢，貸不到錢？
他問道：“嚴老哥，這事沒理由吧？”
嚴生平說道：“是，我知道這件事完全找不到理由，前些天都說好了，十個億的無息貸款，結果今天突然說不行了，甚至正常利息都不給，說是極影汽車風險評級不行。”
“狗屁的風險評級！老子幾十億現金砸進去了，哪兒來的風險？一毛錢債務沒有，這也叫風險？”
李揚從來沒有這麼火大過。
以前還算挑刺，現在都懶得挑刺了，直接莫須有了？
嚴生平那邊同意李揚的說法，他其實也明白，就是有人在故意搞事。
一旦沒了資金，極影汽車投資的錢，將會打水漂。
除非李揚能從別的地方繼續弄到錢。
比如姜半夏那邊。
李揚直接掛了電話，隨後給姜半夏打了過去。
這個時候還沒開盤，姜半夏的電話能打通。
很快，電話接通了，“姜師父，那份研報暫時別發了，過段時間再說，別人加碼了，我也得加一些。”
姜半夏詫異道：“還加碼？他們做什麼了？”
“卡了極影汽車的貸款。”
“……，那需要我這邊拿點錢過去嗎？”
“不用不用……先這樣了，我要去考試，我可不想再掛科了。”
上次掛科，李揚暑假過的都不舒服，沒事就要拿出書來看。
極影汽車，他肯定不會放棄。
他手裡還有十幾個億，不過都已經有主了。
共享電動車項目，年前就會開始籌備，年後第一時間啓動，第一批資金就要兩個億，後續肯定還要翻好幾倍。
極光工作室後續肯定要投入一兩個億，爭取六月份之前把遊戲做出來。
不加錢哪有效率，必須要搶在藍洞之前首發。
他還要留幾個億買比特幣。
等考完試後，他回到了姜半夏的住處，第一時間清理掉了港城的賬戶。
這個賬戶資金還湊合，因爲一直拉槓桿的緣故，加上這一年多的時間多頭吃完吃空頭，勉強翻了兩倍。
多頭階段還是滿槓桿的翻倍！空頭階段拉不上去槓桿了，港城那邊也沒有足夠的產品給自己。
本金三千萬美元。
一家註冊在坡縣的，叫做新城資本的公司出現了。
李揚趁着還有幾天才考試，去了江北一趟，專門約了好幾家銀行。
回來之後又跟京城幾家銀行見了面，聊了聊極影汽車，帶着極影汽車所有的項目來借錢。
都沒借到，因爲極影汽車在銀行的數據庫裡面風險係數極高，評級很差，屬於高息都不給貸款的那種。
不是李揚不死心，他只是想要一下證據而已。
在經過幾天之後，極影汽車公佈了融資方案。
坡縣的新城資本拿出兩億美元，獲取了極影汽車40%的股份。
這個價格相當廉價，因爲李揚自己都已經投資三十多億，眼看着要奔四十億去了。
相當於打骨折融資。
等這一切做完之後，李揚纔給白敬軒打了電話過去。
合作合作，總不能一直是他在捱揍。
眼看着學校就要放寒假了，總不能讓他這個年都過不好。
“老爺子，您身體健康啊。”
白敬軒回道：“還好，我知道銀行貸款那件事讓你上火了，你要是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可以只管說。”
“沒什麼需要您幫忙的，我就是想問問，我捅破了天，應該不會死吧？”
“你想幹什麼？”
“讓您給岑家帶個話，乖乖洗乾淨，等老子一個個把他們的頭砍下來！”
李揚掛了電話，白敬軒確實不適合出面做什麼，但李揚不想讓他過的太舒坦了。
順帶提個醒。
說白了，無論是嚴生平也好，白敬軒也好，這個時候頂多給點小幫助，不會直接跟岑家對着幹。
他們犯不着，畢竟是李揚招惹的岑家，而他們能夠拿到的利益有限。
1月24號，京大放寒假。
李揚安排了一頓班級聚餐，大二上學期結束了。
目前爲止，他還沒掛科。
進入寒假階段的李揚徹底閒了下來，因爲他要在京城等姜半夏一起回去。
1月25號，他時隔半年多，再次跟相奴見了面。
只不過這次，相奴帶來了一個不好的消息。
“企鵝那邊五月份就要中斷給我們的直播授權了，包括一系列企鵝遊戲。”
這對於某魚來說，算是致命打擊！
因爲國內大火的遊戲，基本都是企鵝的，豬廠那邊雖然也有幾個，可熱度並不高。
直播平臺直播一些遊戲，都是需要遊戲廠家授權的，如果不授權，就得吃官司。
而授權費用，幾乎等同於零，畢竟也是爲遊戲做推廣。
上輩子即便幾家直播平臺打的要死要活，企鵝都沒斷過人家的遊戲授權，只有鬥音崛起，實實在在影響到了企鵝的根基，企鵝那邊才一直不給對方遊戲直播授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