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空氣突然安靜了下來。
兩個雲京大學的名譽教授齊齊卡了殼,動作也十分同步,同時茫然地轉過頭,看向夜挽瀾。
符教授第一次見夜挽瀾,還處於懵逼的狀態中。
“你你你你……你說你是那個、那個……”薛教授結結巴巴,也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嗯。”夜挽瀾依然淡定,“我堂弟在語文課上進行課前演講,我幫他整理了一部分資料,如果您說的是江城一中,那麼聽到的替身就是我。”
符教授終於緩過勁兒來,和薛教授大眼瞪小眼。
他們其實並不是什麼八卦的人,畢竟每天有無數事務等着他們去做。
可有時候的確會互相談一談對方這些天的見聞,當成生活的調劑品。
誰能想到,這隨便一說,就說到正主頭上來了?!
夜挽瀾再次開口:“符教授。”
“對、對不住,真是太抱歉了!”符教授一個激靈,連忙道歉,像是一個小學生一樣拘謹。
“您不用道歉。”夜挽瀾輕嘆了一聲,“我只是想告訴您,我沒有在胡說。”
“啊?!”符教授驚聲。
彼時他對林溫禮的課前演講記憶極深,動了把他拉進雲京大學歷史系的念頭。
但最後被一中校長一打岔,他也有緊急事務在身,便很快離開了江城,將這件事情也拋到腦後了。
只有薛教授這個損友,會時不時地提起來氣他。
“老符,我們挽瀾是絕對不可能胡說的!”薛教授不樂意了,“我都說了有個大發現要告訴你,我們挽瀾在古街的一個攤子上,找到了燕王親手所制的匕首!”
符教授眼睛瞪大,腳下一個踉蹌。
夜挽瀾及時將一把椅子放在他身後。
“嘭”的一聲,符教授終究還是跌倒,幸好是跌在了椅子上。
他顫顫巍巍:“燕王親手所制?”
“錯不了,絕對錯不了。”薛教授聲音超大,“你忘記咱們倆就是研究燕王的了?我可觀察過所有燕王親手所制的物件,只有他才能用極深的內力在隕鐵上留下那樣的花紋。”
燕王武功高強,曾在神策軍修行過三年,練的一手好槍法。
江湖朝廷也有傳言,在他和永寧公主流落宮外的時候,曾遇到過神出鬼沒的劍聖。
因爲被劍聖指點過,燕王的劍術也出神入化。
故而,燕王亦有“槍劍雙絕”之稱。
彼時江湖還有一個賭局,賭神霄樓主和燕王到底誰的武功要更勝一籌,只不過兩人一直都沒有交過手。
符教授倒吸了一口氣:“大發現,這是大發現啊!能不能讓我看看?”
薛教授轉頭,詢問夜挽瀾的意見。
“可以。”夜挽瀾將匕首取出。
血腥味已經被她祛除乾淨了,只剩下鐵的氣息。
符教授小心翼翼地撫摸着匕首上的“燕”字,神情也愈加激動:“是,沒錯,絕對是燕王親手所制!”
這把匕首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追根溯源,他們說不定可以找到燕王的遺骸,永寧公主的墓!
將匕首又視若珍寶地看了一遍之後,符教授這才依依不捨地還給夜挽瀾:“你們等我一下,我打個電話。”
薛教授一愣:“打給誰?你可不能把這件事情往外說啊,我們還沒回到雲京呢!”
萬一在燕城被打劫了怎麼辦?
“打電話罵人!”符教授咬牙切齒,已經撥通了一中校長的電話號碼。
這個時候,一中校長正在會客,並不想被打擾。
但符教授的來電並不在其中,這可是雲京大學的名譽教授。
一中校長緊忙接起:“您好,符教授。”
“好個屁好!”符教授怒聲,“你一個校長,天天整一些什麼有的沒的八卦,能不能把注意力移到學生身上?都怪你,害我差點錯失一個好苗子!”
一中校長被罵蒙了:“符、符教授,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啊?”
“誤會?沒有誤會!”符教授冷冷一笑,“天天說什麼替身白月光的,狗血小說看多了吧你!還說人家亂說,風評不好,我看你是在亂說!”
以後一中再邀請他,他都不去了。
“符教授,我這——”
“嘟嘟嘟……”
一中校長還沒來得及解釋,通話已經被掛斷了。
“校長,怎麼了?”盛韻憶觀察了一下他的臉色,這才裝作漫不經心地樣子問,“我好像聽見了什麼替身……”
能鬧得沸沸揚揚的事情,不就是她的替身——夜挽瀾?
“韻憶小姐,實在是抱歉。”一中校長回神,“是符教授,上次來一中聽過公開課,一定是有什麼誤會,我會解釋清楚的。”
盛韻憶微微一笑:“如果有需要我出面解釋的,我也可以幫忙,可能大家是對夜小姐有什麼誤會。”
“那就麻煩韻憶小姐了。”一中校長這麼說,卻是搖了搖頭。
誤會? 能有什麼誤會?
難不成追着周賀塵跑了兩年的人不是夜挽瀾?
他又不是沒有親眼見過!
但符教授這麼說……一中校長皺眉,神情冷下。
指不定是夜挽瀾在符教授面前說了什麼貶低他的話,真是小人心性。
一中校長回神:“韻憶小姐,我們繼續談畫展的事情吧。”
盛韻憶笑容加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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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早上七點鐘,黃沙漫天,霧霾極其嚴重。
“好大的風沙,今天絕對不能進燕山了。”符教授皺眉看着天象,“你們有沒有其他想去的地方?”
項樂風指了指自己:“我嗎?”
薛教授冷哼一聲:“用腳指頭想也不是在問你。”
項樂風:“……”
“我想去萬塔國的集市上買些玉石。”夜挽瀾稍稍思索片刻,“我可以一個人去,沒有關係的。”
“不行,絕對不行!”薛教授一下子跳了起來,“你是沒有去過萬塔國,不知道他們那邊有多麼危險,別說你了,就是一整支商隊在那邊消失的事情也是有的!”
“不會的,教授,您放心。”夜挽瀾指了指晏聽風,“若是您真的不放心,讓他和我一起去好了。”
薛教授還是不同意:“你倆要是一起去,那不是一起被人打暈了套進麻袋賣了換錢嗎?”
他和晏聽風認識已有三年了,每次見到這位爺,總是看見對方不是在咳嗽,就是在咳嗽的路上。
大夏天的還裹得跟零下幾度一樣,一看體質就是極其的虛弱!
他都怕這黃沙天的風把晏聽風捲跑了。
項樂風笑着搖頭,壓低聲音附耳對晏聽風說:“老頭兒這是對你的戰鬥力沒有一點概念,回頭讓他見識見識。”
晏聽風伸手將身上的披風往上拉了拉,淡淡地說:“這一路上,你可以閉嘴。”
“……”
項樂風投降:“沒問題,你說什麼我做什麼,我還想從你這裡搞古董呢。”
“如果非要去,必須聯繫723局護送。”符教授也說,“別看我們神州非常太平,可邊境交火是常有的事情,一個人絕對去不得。”
“你怎麼想到要去萬塔國看玉料?”薛教授有些不解,“你要是喜歡玉石,我有認識的人,從他那裡可以拿到不少玉牌和玉墜。”
夜挽瀾微微搖頭,也沒有多解釋,只是道:“我需要供貨商,大貨必須要親自去看才能放心。”
珠寶是挽天傾公司主攻的大領域,如今挽天傾的風頭十足,但也正是因爲作爲一家搶佔市場的新公司,盯着的人極多。
如果公司的貨源被競爭對手斷掉,這將對公司來說將會是毀滅性的打擊。
這一點,她必須要解決。
“好吧。”薛教授勉強同意了,“我們挽瀾去哪兒,我就跟去哪兒。”
符教授:“……怎麼就成你們家挽瀾了?”
薛教授得意:“讓你聽信他人,活該。”
符教授氣的要命,又沒辦法反駁。
萬塔國是落地籤,只需要手持護照交錢通關即可,這一點十分方便。
723局派了一支十人的精英小隊,護送幾人過關。
這是時隔三百年後,夜挽瀾再一次踏上萬塔國的領土。
巧的是,上一次她來萬塔國,也是因爲來找玉料。
“最大的玉料市場就在前面。”項樂風顯然來過不止一次了,“這裡的商販也知道神州商人對玉料的需求量極大,所以專門將市場建在了這裡。”
夜挽瀾頷首。
“夜小姐,隨便看,我們晏公子有錢,你看上什麼他都能買得起。”項樂風笑吟吟,“千萬不要和他客氣。”
一行人剛進入玉料市場,便已經被無數道目光盯上了。
無論是夜挽瀾還是薛教授和符教授,看起來都是深藏不露的大客戶。
很快已經有人上來開始推銷手上的玉石,說的是英語。
夜挽瀾並不需要這些散貨,她來這裡的目的是直接和這裡的大貨商交談。
但她的目光還在兩邊的貨攤上流轉,忽然間,她的腳步頓住了。
“怎麼了?”薛教授一驚。
這是又有什麼發現了?
他看見夜挽瀾上前,拿起了一個攤子上的一枚玉片。
玉片上有黑色的斑駁血跡。
薛教授像是想到了什麼,睜大眼睛:“不、不能吧……”
早上好~~
瀾姐:行走的古董發掘機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