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
牧馬人科技。
柳若晗回到了華夏，跟父親柳重山彙報完《傳說》的事情以後就離開了辦公室。
柳重山表情非常憤怒。
有一種受制於人，卻沒辦法發泄的怒意。
他是《傳說》這款遊戲的救世主好嗎！
如果不是他代理過來的話，《傳說》在韓國都快要死了！
他至今都能記得那些人感恩戴德，恨不得把自己當爸爸的樣子！
現在……
《傳說》在華夏火了，韓國遊戲那一邊卻又換了一副嘴臉。
說必須要增加代理費用，否則，他們不但不會更新版本，甚至都不會管外掛私服！
這次的談判非常失敗！
他這輩子，最恨人要挾他！
他哪能不憤怒？
他死死地盯着韓國方面反饋的資料。
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當然……
走出辦公室的柳若晗並不管柳重山怎麼樣。
她只是覺得公司似乎越來越不一樣了。
很多人都被換了，都被清洗了。
此時此刻，她剛好和劉芸擦肩而過。
擦肩而過以後，她突然停了下來。
“劉經理。”
“柳副總你好。”劉芸看到柳若晗以後目光很恭敬。
“沈叔叔，嗯，沈總真的退休了？”
“嗯，退休了。”
“現在人事部，是你管的嗎？”
“啊，暫時不是，柳總應該會邀請領導過來……”
“哦，好的吧，對了，劉經理，關於張揚的資料，是真實的嗎？”
“是，張揚以前不叫張揚，叫張林……兩年前，張揚剛成年的時候，就成爲了一家借貸公司的擔保人，同時，張揚的身份證被人多次抵押，小額貸款已經逾期很多項，而且，目前信用卡銀行卡賬戶都已被限制消費……嗯，似乎在高二時候就輟學了，高中文憑都沒拿到，之前給我看的高中簡歷，估估計也是造假的……”
“他這樣都能開公司？”柳若晗難以置信。
十八歲……
就信用就爛成這樣了……
他到底做了什麼？
“法律這方面並不完善可能被鑽了空子，不過理論上他經營得到的各種錢，除開最基本的花銷意外，必須先用於還債，直到結清爲止。”
“他十八歲，到底做了什麼？”柳若晗聽到這的時候震驚了。
“這個就暫時查不到了。”劉芸搖搖頭“不過我查到了一些零碎的消息，他似乎在張家口南閔縣二龍湖村裡沒有任何產業，以前有幢房子，但是一萬塊賣了，親戚也跟他們家斷絕了一切關係，他母親在他十四歲左右就死了，具體原因，還要去查……”
“他的父親呢？”
“沒有什麼消息，具體要去當地公安局去查……總之，這樣的人，公司股東是極其反對收購其工作室的，我聽說本來盛騰那邊也想收購，但是查到這種資料以後，頓時就放棄了，這傢伙太複雜了。”劉芸說到這的時候，眼神有些略冷。
她覺得自己確實沒做錯什麼。
“……”柳若晗聽到這，卻是沉默了。
………………………………
7月11日。
一大早，窗外就下起了小雨。
聽着窗外刷刷刷的雨聲，看着寬敞的辦公室，嶄新的辦公桌，望着那最新的液晶電腦，播放着周洋和一些歌手的新歌……
瞬間，張揚感覺自己整個人都神清氣爽了！
這才一家科技公司應該有的樣子嘛！
他走到旁邊的玻璃前，微微地照了一下自己。
“嗯，看起來有點世界百百強公司老總的樣子了……”
“不過，有些年輕。”
“但是年少有爲嘛……”
“……”
不知道是不是辦公室採光變好了，還是搬新公司以後人逢喜事精神爽的原因。
張揚越看自己越滿意。
有些小帥，特別這雙眼睛，嗯，眯着笑眼，溫柔之中又滲着些許痞意，遠遠看過來，倒有一絲書卷氣，戴個眼鏡，說是名牌大學生在讀都有人信。
而且……
我這個年紀，也剛好是大一，大二上半學期的年紀吧？
張揚說到這的時候，笑容微凝，隨後有些意興闌珊地拿起口香糖嚼了起來。
“公司接下來要做一個三個月計劃……”
“首先，這款戀愛遊戲，《攻略之神》的劇情問題……”
“劇情……”
“玩家要扮演什麼樣的角色呢？”
張揚坐回到了椅子上，開始拿起筆，回憶起原來世界的一些戀愛遊戲和劇情。
隨後，開始刷刷刷地寫了起來。
剛寫沒幾分鐘後，張揚就聽到了敲門聲。
“進來！”
“張總，這些是我們公司收到的求職者簡歷，還有一名剛大二的大學生說想要來公司看看……”張揚看到葛餘淼拿着一疊簡歷走了進來。
短短的一個多月的時間……
葛餘淼已經由一個網爛，搖身一變成了掛着“宇宙科技”工作證的的策劃部總監。
穿着西裝革履的他很明顯有打理過自己的頭髮，往後梳成了大背，油光發亮不說，似乎每一根都經過精心呵護。
同時眼眶邊上還戴上了一副眼鏡，認認真真站在張揚旁邊拿着簡歷的樣子，像極了某些人模狗樣的社會精英。
“哦，好的。”
張揚點點頭。
“張總，還有，我們策劃部經過兩天的調查問卷篩選，我們大致已經確定了《攻略之神》的角色元素，目前已經和趙經理的美術部門接洽，張總，等會九點鐘有空嗎？有空的話，我們希望短暫地成立一個《攻略之神》小組，然後您來定奪我們的方案？還有，這個是我策劃出來的大概遊戲升級數值與方案……”
“嗯，好的，葛神，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啊！”
張揚看到葛神遞過來的方案以後，簡直驚喜。
方案做得非常認真，而且方案裡的每一句話，似乎都是經過精雕細琢才最終確定出來的。
自己猜得沒錯。
葛神果然是個人才！
“嘿……張總，我現在時刻提醒自己是一個部門主管，畢竟，我現在是一個有身份的人了，做的事情，要對得起自己的身份……”葛餘淼在聽到張揚的稱讚以後瞬間就咧嘴一笑。
“哈哈哈，好，你先下去吧，等我先看看簡歷，看完以後，我就過來開會……”
“好的！”
葛餘淼點點頭離開了辦公室。
張揚等葛餘淼離開以後，看了一眼簡歷。
事實上，這些簡歷基本上都是貼吧裡曾經給張揚投過稿的老熟人，本身就帶着作品。
張揚稍稍看了幾眼，這些人基本上都沒啥問題。
就在張揚準備看實習生簡歷的時候，他接到了一個來自深圳的號碼。
隨後……
他接了電話。
“張總！我在這裡認識了好多人……”
“這裡簡直是二手數碼市場的天堂啊！”
“我算是開眼界了，原來，我們之前用的MP3，MP4的原理竟然這麼簡單……”
“經過我這段時間的琢磨，我基本上能搞定一些簡單的手機系統問題了……”
“原來市面上這麼多亂七八糟的手機牌子都是一堆現成的零部件組裝起來，然後套上一個殼就能賣……”
“我認識了一個做手機的中年人，我把你跟我說的東西跟他說了一遍以後，他非常迫切希望能跟您見上一面！”
“……”
電話那頭。
基本上都是童威興奮的聲音。
來到深圳以後，他彷彿大開眼界，也意識到了手機這塊領域的巨大市場。
他說，他找了一家公司，努力在這家公司裡幹活，並且遇到了一個跟張揚有着差不多想法的中年人。
那個中年人現在好像辭了工作，如果可以的話，他準備明天就飛到燕京跟自己見面聊天……
絮絮叨叨地聽着童威說了一大堆話以後，張揚這才掛掉電話。
張揚看着窗外淅淅瀝瀝的小雨，又看了一眼自己的老式黑白機上面的時間。
“這個時代，真是一個好時代啊！”
“嗯，快開會了！”
“早點把這些東西寫完去開會……”
他再次發生了一陣感慨，突然間鬥志滿滿。
在拿起筆，低頭刷刷刷地寫了一些關於新遊戲《攻略之神》的劇情。
……………………………………
“您好……”
“你好，你是剛纔打電話過來的宋青青吧？”
“嗯嗯，是的！”
“你還在上大二吧？真年輕啊。”
“嗯，九月份開學就大二了。”
“我有個問題啊，你是燕京大學法律系的，怎麼會想來我們公司實習呢？我們是一家遊戲公司，專業不太對口……其實，我們也暫時用不到法律系的人才，可能要屈才了。”
“那個，這些問題，我想見到張總的時候跟他當面聊聊……”
“哦，好的，張總可能在開會，請稍等。”
“好。”
早上九點鐘。
一位長髮的女孩揹着雙肩包，走進了“宇宙科技”新公司。
女孩子穿着牛仔褲，長相清麗，充滿着青春味道。
她好奇地打量着公司裡嶄新的一切。
最終，目光停在了遠處辦公室裡。
辦公室裡，隱約傳來了張揚的聲音。
“2012年……”
“地獄門大開，幽靈爲逃避地獄使者拘捕，俯身在人類身上，以負面情緒爲食……”
“我們的主角，嗯，就是玩家將扮演攻略之神，面對一個個高冷學長（學姐），害羞學妹（學弟）等角色，用愛消除負面情緒，從而配合地獄使者拘捕幽靈，這就是我們戀愛遊戲的背景……”
“攻略值滿以後，我們玩家會親吻對方…”
“……”
“……”
當聽到這個聲音以後，女孩呆了呆。
隨後老老實實地坐着。
大概一個多小時以後，會議結束。
隨後，門開了。
女孩第一時間站了起來。
“學長？”
當看到張揚以後，她下意識地叫了一聲。
“啊？你好，你是……”
張揚微微轉過頭，看着一個似曾相識的女孩站在自己面前。
“我是宋青青。”
“啊，是實習同事嗎？”
“學長，你不記得我了？”
“有印象，不過，好像記不清楚……”張揚盯着女孩看了一陣以後有些茫然。
確實有點印象。
但是……
這是誰啊？
“法律系，學長，你當初不是說過要考燕京大學法學系嗎？高一的時候，是你帶我進學校的……我當時成績不好，是你收費幫我補課，你還讓我給你買各種吃的，你還讓我騙我爸，說我正在長身體，需要花錢，女孩子要富養什麼的，需要錢……”
“咳，咳，咳……去辦公室聊，這裡人多……”張揚彷彿想到什麼一般，突然老臉一紅，尷尬至極連忙擺擺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