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連忙趕去凌蕭狂那裡, 恰好碰見他走出房門。他輕瞄了我一眼,並沒有理睬我的意思,徑直向我的反方向走。我氣急, 喊着他, 他頓了一下腳步, 走了兩步之後, 還是停了下來。我追上去, 站在他的面前。
“莊主,這幾天……”
我的話還沒有問完,凌蕭狂便語氣不善地質問道:“楚皓, 你以爲自己是誰?”
“啊?”
“你只是我幫的治療師之一。不要恃着自己的醫術比別人高明一些,關係和我近一些, 就這麼有恃無恐, 不該你管的事情, 你就不要多嘴。不然,不要怪我行使獨屬於我的權利, 你和我都不想如此。”
我呆立在當場,口不能言,說不會因爲這段話而覺得失落與失望,絕對沒有人會相信。
凌蕭狂說完這句話之後,繞過了我走了。
之後, 我都沒有再和他說過一句話。錐雲山莊分舵逐個逐個被控制, 總舵迫不得已要遷上福山, 我和瑜珂還有疏瑤依凌蕭狂吩咐一起逃到安卓附近的橋嶺, 我由始至終都沒有跟他交流過一個字, 就連面都沒見幾次。這個情況,一直持續到我得知, 陸緋狂在福山一戰中墜下福山,與沐颯旻一同失蹤的消息。
我與瑜珂知道這件事之後,便立刻趕到了福山,幫時鳴幫的人一起找他們兩個。
三天之後,我聽別人說消失了三天的凌蕭狂出現在了時鳴幫門口。
一個月後,我大病了一場,很多人放棄尋找陸緋狂和沐颯旻了。因爲凌蕭狂一直都在時鳴幫裡,陸緋舞也說接納錐雲山莊剩下的弟子,所以我也住進了時鳴幫。
兩個月後的某一天,我在時鳴幫偶遇了凌蕭狂。
多久沒和他說話了?我都記不清了。
他看見我,腳步立刻停住,望着我,也不說話。
我被看得不自在,狠了狠心,率先開口:“莊主,你要保重。”
其實本意是想他好好對待自己的身體,因爲聽說他一個月來都在借酒消愁,只是話說出口就有點變味,怎麼聽都像在告別。我想再說點什麼,正在煩惱之際,他卻先說話了。
“之前我說的話,有點重了,我向你道歉。”
“呃?”我完全沒想到他會說這樣的話,“什麼時候的話?”難道是好幾個月前的最後一句話?
“就是說你多嘴……那些。”
“……哦,說實話,我都快不記得了。”
凌蕭狂微笑了一下,更像是苦笑。
“莊主……”
“不要叫我莊主,我已經不是什麼莊主了,錐雲山莊已經不復存在了。”
“究竟爲什麼?”
“是我父親的意思。”
意料之外的回答使我愣在原地,凌蕭狂接着說道:“還有一樣,你們不用太擔心,陸緋狂她沒有死,她纔不會這麼容易就死。”
“你怎麼知道?你有她的消息?”
“沒有。”
“那……?”我滿腹疑惑,“既然你這麼說,爲什麼你還這麼……”
凌蕭狂勾脣一笑,其中自嘲的意味甚濃,沒有說話。
後來,聽說他找到了江楓,跟他商量能不能讓時鳴幫接收錐雲山莊原本的弟子,算是錐雲山莊和時鳴幫合併到一起,從此世上只有時鳴幫。得到江楓肯定的回答之後,又再次不見了蹤跡,帶着小伽。
再見便是差不多一年以後。
他重新出現,正值兩年一度的武林大會籌備之時。陸緋舞見到他,二話不說,直接指着凌蕭狂的鼻子喊道:“從今以後,你就是時鳴幫的副幫主,這是命令,不許違抗。另外,本小姐已經幫你報名參加武林大會了。”
嗯,就是這樣,我們便在那年春天來到了汪城。
凌蕭狂上臺比武輕鬆取勝之後,我正思索着他是不是身手變好了,突然間就聽到剛下臺的凌蕭狂要離開,而且還真是什麼都不管就走了。他走得很快,我和江楓緊跟在後面,我一直問他怎麼了,他卻悶頭向着不知哪裡走。
“少莊主,爲什麼要突然離開啊?那個大會還沒有結束呢。”
我剛問完,他停住了腳步。
站了好一會兒才重新向前走,沒走幾步,一個迎面而來的老和尚叫住了他:“咦?施主?你們怎麼……”
“身體還好?”老和尚話還沒有說完,凌蕭狂便故作無意地打斷了。
“……呃,挺好的。”
“在下還有點事,先告辭了。”說完,凌蕭狂擡腳就走。
我和江楓對那個老和尚行了個禮之後,連忙追上去。
“怎麼回事,怎麼兩個人都走得這麼急。”依稀聽到老和尚如是說。
兩個人?你們?凌蕭狂還有誰?難道……是陸緋狂?!
我轉眼去看江楓,但也沒看見江楓有什麼不妥,凌蕭狂實在走得快,不容我多想,只有緊走幾步趕上去。過了一條街,經過一間悠茗軒,凌蕭狂突然提出要上去坐坐。
凌蕭狂有點奇怪!
我再一次望向了江楓,卻見他的臉色也有點不正常。
到底是怎麼回事!
江楓途中離席了,我終於忍不住問凌蕭狂:“那個,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陸緋狂就在這裡。”
“什麼?!”我驚道,“在哪裡?!”我站起來,想要去找,被凌蕭狂拉住。
“冷靜。我們回去再說。”
我不知道凌蕭狂在打什麼主意,也唯有遵從:“好、好的。”
在悠茗軒我們並沒有逗留多久,我們直接就回到了安卓的時鳴幫,凌蕭狂把我、江楓、陸緋舞、瑜珂都召集在一起,告知了他們陸緋狂還活着的事情,隨後我也不知道怎麼的,矛頭就轉向了江楓,我們一起嚴刑逼供。沒想到江楓還挺嘴硬,死活不承認自己知道這件事。
後來,我們幾個找到了沐颯旻,沐颯旻一下子就將陸緋狂供了出來。
“唉,我就當做善事吧,她在橋嶺。”
不要問我爲什麼知道沐颯旻在哪裡,都是凌蕭狂帶我們去的。現在回想一下,大概……其實凌蕭狂一直都有在查這件事情吧。
兩天後,我們一行人氣勢洶洶的朝着橋嶺進發。因爲找不到凌蕭狂,只有江楓、陸緋舞、瑜珂和我四個人。半路江楓說人有三急讓我們先行一步,我們一心找陸緋狂便沒有在意,怎知當我們到的時候,已經人去樓空。
我們握緊拳頭,決不氣餒。
“去找!”陸緋舞咬牙切齒地說道。
然後,見到他們的時候,他們竟然在逃跑,真是——
氣死我也!
陸緋狂就算了,凌蕭狂你爲什麼也跟着她亂來啊。
我不會武功,只能看着他們逃遠,沒想到此時的陸緋舞特別有魄力,深吸一口氣,氣聚丹田,聲音響徹山頭,震耳欲聾:“姐姐——!!”
神奇的是,陸緋狂竟然真的停下來了。
到最後……
唉,說起來都覺得氣。
陸緋狂她還是跑了,帶着凌蕭狂。
至今未歸。此時已經離那一天過了三個月了。
爲表憤怒,我寫了這篇東西,並打算出版,將他們的事情宣揚出去,讓這個世界的人都知道他們的種種“英勇”事蹟。
到時候,哼哼哼,看看你們還出不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