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嘍……”
斯皮爾的臉出現在視頻畫面之中，但是聲音仍斷斷續續。
片刻之後，網絡終於穩定下來。
“親愛的蘇，你好。”斯皮爾看着屏幕那一邊的蘇夜，禮貌說道。
儘管斯皮爾曾經看過蘇夜很多優秀的作品，也看過蘇夜的一些照片，但這還是他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看到蘇夜。
蘇夜與他想象中完全不同。
作爲導演界的老油條，斯皮爾向來認爲，豐富的人生閱歷才能帶來無數出其不意的想法。
這種觀念來源於他自己。
在成爲導演之前，斯皮爾曾經當過快遞公司的快遞員，曾經做過出租司機，更曾經當過一名榮耀的下水道修理工。
至於爲什麼下水道修理工會很榮耀，請參考某國經典“類型”片。
也正是因爲在成爲導演前斯皮爾有着各種各樣的工作經歷，他才能將這些經歷融入到電影之中，以此創造出不同以往的電影效果。
所以在他看來，一個導演年齡也許不用多大，但一定要看起來就是一副飽經滄桑的感覺。
不過說真的，不管一個導演有沒有飽經滄桑，在片場熬的時間長了，也必然會顯得飽經滄桑。
但是在斯皮爾的眼中，已經三十多歲的蘇夜臉嫩得看起來像是個剛剛畢業的大學生。
簡簡單單的碎髮，一點禿頭的意思都沒有；臉上沒有多少皺紋，看起來和二十多歲沒什麼差別；最重要的是那種氣質，即便隔着一層屏幕，斯皮爾也能感受得出來蘇夜心態的年輕。
“你和我想象中完全不一樣。”斯皮爾笑着說。
“你和我想象中的也不一樣。”蘇夜看着斯皮爾，回了一句差不多的話，“不過肯定是真人就對了。”
“沒錯，肯定是真人。”斯皮爾被蘇夜這句話逗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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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了兩聲，問道：“親愛的蘇，我很喜歡你的作品，尤其是那部《倩女幽魂》，我很想知道你是怎麼想出那麼多奇妙的點子的？電影裡面的反派，讓我大開眼界，而龍先生扮演的那位劍士，也讓我感覺相當震撼。”
“華夏有句古話叫作‘前人栽樹，後人乘涼’。《倩女幽魂》這部電影取材自我們華夏的一本流傳很久的怪異書籍，名叫《聊齋志異》，這本書裡面千奇百怪的描寫，給了我源源不斷的創作源泉。”蘇夜說道。
“真的嗎？那看來我也應該看看這本神奇的書。”因爲英語翻譯的問題，蘇夜口中的“怪異”，變成了斯皮爾口中的“神奇”。
“作爲一個導演，我能夠看出來你的電影是多麼的優秀，只是我一直不明白，爲什麼你的電影從來沒有來美利堅這邊宣傳？甚至連歐洲那邊，也鮮少見到你的作品？”斯皮爾問出了一個他一直想問的問題。
隨着蘇夜在東南亞地區立足腳跟，他在櫻花國、棒子國等國家也有了不俗的名氣。前段時間《倩女幽魂》在櫻花國重映，得到了櫻花國民衆的一致好評。
但是出了亞洲，蘇夜這個名字就基本沒什麼影響力了。斯皮爾能夠知道蘇夜的名字，看到蘇夜的《倩女幽魂》，還是因爲一次偶然來亞洲進行電影宣傳，從當地主辦方的介紹裡得知的。
所以他一直很疑惑，就算歐美的電影公司沒有主動聯繫蘇夜購買海外播放權，蘇夜明明也可以主動聯繫，讓自己的作品在歐美小範圍上映。
這樣做也不至於像現在一般，蘇夜的名字在歐美地區基本沒什麼名氣。
“因爲我之前一直沒想過要在華夏以外的地方發展，也就沒考慮歐美市場。”這沒什麼好隱瞞的，蘇夜實話實說。
“那如今怎麼改變想法了？”斯皮爾問。這通視頻電話，不就是蘇夜要和他商量如何讓蘇夜的電影在美利堅立住腳跟纔打來的嗎？
蘇夜笑了笑，緩緩說道：“因爲我女兒。”
“你女兒？哦，是聶小倩！”斯皮爾對蘇清雪的印象，更深的在《倩女幽魂》裡面。
蘇夜點點頭：“是的，我女兒想獲得更多人的認可，想拿更多的獎項，所以，我改變了我的想法。”
從拍電影到現在，蘇夜並沒有什麼太大的野心。若不是蘇清雪想當明星，蘇夜壓根想不起來重新開始拍電影。
即便是開始拍電影了，蘇夜也只是隨着蘇清雪的心願，將宣傳重心放在華夏，完全沒想着往國外發展。
當初《唐人街探案》之所以能夠在東南亞上映，還得多虧了程柏陽的提攜。
如果程柏陽沒給蘇夜聯繫暹羅的電影公司，蘇夜自己肯定不會想着讓自己的電影衝出華夏，衝出亞洲。
因爲自始至終蘇夜想的都是給小雪拍電影，滿足她當明星的想法。蘇夜甚至曾經還想過，等到小雪真正成爲大明星那一天，他就轉爲幕後，不再過多參與電影的拍攝。
現在蘇清雪不過二十多歲，便已經成爲了華夏最頂尖的明星。蘇夜拍完《閃光少女》以後，便相應有了就此退出，重新歸於平淡的念頭。
但是《閃光少女》上映前，在家裡蘇清雪對蘇夜說的一番話，又讓蘇夜第一次下定決心將自己的電影推廣到全世界去。
儘管蘇清雪在血緣上和蘇夜沒什麼關係，但蘇夜把蘇清雪從一個鼻涕邋遢的小皮孩養到如今令萬人傾倒的正能量美少女，早就將蘇清雪當成了自己的親生骨肉。
女兒奴女兒奴，作爲一個忠實的女兒奴，女兒想要什麼，蘇夜就要滿足女兒什麼。
既然蘇清雪想要變得更出名，那當老爸的，就要幫助蘇清雪衝出亞洲，衝進好萊塢，衝向全世界！
“親愛的蘇，你對你的女兒真的很好。我年輕的時候不太明白親情的重要性，對女兒缺乏管教和關心，直到步入老年後，才感到後悔。”斯皮爾情緒有些低落地說着，“既然是這樣，蘇，我完全可以將你介紹給好萊塢的幾個大公司，相信憑藉你的真正才華，你一定能夠征服那些挑剔的投資者。”
“其實我不打算那麼做。”蘇夜笑着說。
“爲什麼？能夠進入好萊塢拍電影，是很多導演的夢想啊。”斯皮爾不解地問。
“我覺得在華夏拍電影很好，好萊塢的環境，我不太適應。我更適合野蠻生長，而不是按部就班。”蘇夜隨口說道。
不過這並不是他的真正理由。
讓電影進入美利堅進入好萊塢是肯定的，但在好萊塢拍電影是絕對不可能的。
先不說改不改國籍的問題，只說投資人的事。
雖然美利堅的好萊塢因爲商業化模式已經非常完整，投資方清楚地明白如何拍攝好一部商業片，但不管多麼善解人意的投資方，終究還是會對導演有一些影響。
尤其是像蘇夜這種國外來的，剛剛來的“新人”導演，投資方更會諸多限制。
在華夏，蘇夜背後有騰龍地產，而騰龍地產又是自己老丈人的公司，更不用提天京影視本來就是自己老婆高曦瑤的公司了。蘇夜可以說想幹什麼就幹什麼，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就算真的有一天蘇夜故意把《逐夢演藝圈》搬出來，也不會有人阻止他。
可是如果真的去了好萊塢，這些優勢將蕩然無存。
蘇夜又不是傻子，他一開始的想法就是，只賣海外播放權，不去好萊塢發展。
“原來是這樣……”斯皮爾沉吟片刻，提出了一個建議，“如果你不想來好萊塢發展的話，那恐怕你的電影不會有大公司會買，也不會有太多院線會上映你的電影。這對你來說，是一種損失。我想你應該明白的。”
華夏電影拿去國外院線上映，因爲排片量少，上映的院線更少，基本上一部華夏電影的票房，只有海外華人貢獻票房。
這也是爲什麼很多國內爆火的電影到了國外票房卻寥寥無幾。
蘇夜點點頭：“我當然知道，所以我現在才和好萊塢最有影響力的導演商量這件事啊！”
斯皮爾聞言，不禁一笑：“你好像覺得我有解決辦法？”
“不是好像，是我非常清楚你有解決辦法。”蘇夜笑道。
斯皮爾撓了撓自己的鬢角，眼睛轉了轉，緩緩說道：“如果只是賣版權的話，我想，你應該需要讓你的名字，你的下一部電影的名字，爲世界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