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0章 最大絆腳石
“這個,這個。”
柳夫人輕聲迴應了兩聲後,紅脣輕輕地嚅喏着地看着柳之安,又一次語塞了。
“夫人,咱們再說第三點。
正如夫人你剛纔所說的那樣,承志那孩子他如今在滿朝文武百之中的威望,確實非常的不錯。
可是,我的好夫人呀,你要弄清楚一件最爲關鍵的事情。
那就是,真正的可以決定承志那孩子最終是否會被冊立爲太子儲君的人,並不是朝堂之上的那些文武百官,而是咱們家老大那個混小子。
咱們家老大他纔是咱們大龍的一國之君,是咱們大龍的九五之尊。
是那個可以真正的決定承志那孩子,是否會被冊立爲太子儲君的人。
只要他這個當爹的一國之君不同意,不願意將承志那孩子冊立爲太子儲君。
那麼,承志那孩子他就永遠都成不了咱們大龍的太子儲君,成不了未來的後繼之君。
因此,縱然承志那孩子他如今在滿朝文武百官心目之中的威望再是非常的不錯,可這又能怎麼樣呢?
朝堂之上的那些文武百官,他們頂多也就是敢跟咱們家老大上奏章稱讚一番承志那孩子是如何如何的溫良謙恭,克己奉公。
又是怎麼怎麼的德行兼備,虛懷若谷。
然後,又是怎麼怎麼的……
總之就是一句話,他們在奏章文書之上所寫的內容,肯定都是對承志那孩子的極盡讚美之詞也就是了。
然後,他們那些老狐狸也就要開始勸諫咱們家老大那個混賬東西了。
勸諫他爲了咱們大龍天朝的江山社稷着想,應該冊立承志那孩子這樣德才兼備,溫良謙恭的皇子殿下爲太子儲君。”
柳之安侃侃而談地說到了這裡之時,伸手端起桌面之上的酒水淺嘗了一小口,潤了潤自己的喉嚨。
隨即,他輕輕地砸吧了兩下嘴脣,笑眯眯地看向了對面眉頭微蹙的柳夫人。
“可是,我的好夫人呀,你想過沒有?
朝堂之上的那些文武百官,他們除了可以這樣上書諫言咱們家老大那個混小子之外,還能夠做什麼啊?
咱們家老大那個混賬東西不同意他們的諫言,難道他們還敢強行逼迫咱們家老大要冊立承志那孩子爲太子儲君不成?”
聽完了柳之安的這一番言論之後,柳夫人神色古怪的沉吟了一會兒之後,輕笑着吁了一口氣。
“呵呵,呵呵呵呵,嗯哼,老孃明白了。
老東西,你繼續說吧。”
柳夫人口中的話音一落,屈指端起了矮桌之上的酒杯,徑直朝着口中送去。
柳之安淡笑着頷首示意了一下後,看了一眼正在小口小口的抿着酒水的柳夫人,舉起酒杯輕飲了一小口酒水。
“夫人,咱們再說最後一點。
如你方纔所言,雅丫頭和韻丫頭她們姐妹倆的親弟弟,咱們家老大的小舅子齊良,他現在可是三府總督。
而且還不是一般的三府總督,而是總攬三府境內一切軍政要務的三府總督。
齊良他身爲承志那孩子的親孃舅,故而在太子儲君之位這一點之上,他肯定是要支持自己的親外甥的。
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
可是呢,夫人你要知道,齊良那小子三府總督的位置是怎麼來的。
還有他總攬三府境內一切軍政要務的權利,又是誰賦予給他的!”
聽見自家老爺這麼一說,柳夫人幾乎沒有經過任何的思考,瞬間就已經明白了柳之安最後那兩句言辭之中所蘊藏的深意了。
看到柳夫人的臉上忽的一副神色瞭然的模樣,柳之安笑呵呵地從碟子裡面捏起兩顆花生米丟到了嘴裡。
“夫人呢,看來你已經明白了老夫的意思了。”
柳夫人紅脣微張的呷了一小口酒水之後,擡眸看着柳之安輕輕地點了點頭。
“嗯,已經明白了。”
“夫人,關於齊良的這件事情,老夫我借用一下剛纔說到第二點之時的那句話。
咱們家老大那個混賬東西,既然可以把權利賜予到齊良那小子的手裡,同樣也可以把那些權利給收回去。
換而言之,齊良那小子是否可以一直大權在握,最終還是咱們那們家老大那個混小子說的算啊!”
隨着柳之安口中的話語聲落下,柳夫人輕輕地抿了抿脣角的酒水。
“老東西,這也就說,老孃我剛纔說的那幾件事情,對於承志那孩子最終是否會被冊立爲太子儲君,固然有着一定的影響力。
然而,卻也沒有太大的影響力!”
柳之安微微擡頭,直接將杯中的美酒給一飲而盡之後,眉頭微挑的看着柳夫人淡笑着頷首示意了一下。
“夫人,可以這麼說吧。
老夫我還是之前的那句話,那一把椅子最終會傳到誰的手裡,還是咱們家老大那個混小子說的算啊!
除了他心裡面所做出的真正決定之外,其它的一些外在因素,全部都只是虛的罷了。
總之,就是一句話。
只要承志那孩子足夠的爭氣,那麼他的太子儲君之外肯定是沒跑了。
反之,承志他要是不爭氣的話,別說朝堂之上的那些文武百官,還有齊良那小子支持他了。
就算是咱們夫婦二人,以及韻丫頭,雅丫頭,嫣兒丫頭,蓮兒丫頭,婉言丫頭,筠瑤丫頭,雲舒丫頭她們姐妹們一大羣人也全都支持承志那孩子也沒有任何的用處。
他該跟那個位置無緣,就註定跟那個位置無緣啊!
在其它的事情之上,有了咱們一大家子人的勸說,咱們家老大那個混賬東西或許會爲之妥協的。
然而,在這件事情之上,咱們家老大他是絕對不可能會進行妥協的。
事關咱們大龍的十萬裡山河社稷,還有天下黎明百姓的事情,他必須選擇出來一個真正的適合去繼承那一把椅子的人才行啊!”
聽着柳之安充滿了唏噓之意的話語聲,柳夫人微微擡頭一口氣喝完了杯中的酒水。
“老東西,酒杯放下吧,老孃給你倒酒。”
“哈哈哈,好的,好的。”
柳之安樂呵呵地迴應了一聲,直接把手中的酒杯輕輕地放到了矮桌之上。
柳夫人微微探着自己的腰肢,先是放下了手裡的酒杯,緊接着便提起酒壺斟滿了兩杯酒水。
隨即,她放下了手裡的酒杯之後,眼神滿是好奇之意的看了一眼正在自顧自地吃着花生米的柳之安。
“老東西。”
柳之安聞言,衝着口中丟着花生米的動作微微一頓,馬上轉頭朝着柳夫人看去。
“嗯,夫人,怎麼了?”
看到柳之安臉上略顯疑惑的表情,柳夫人輕輕地轉動着自己的脖頸,眼神警惕的在庭院的四周來回地張望了起來。
當她確定了庭院四周依舊一片安靜,並沒有任何的腳步聲與說話聲傳來之後,立即探着身體朝着柳之安湊近了過去。
“老東西,你給老孃我說一下你的心裡話。
說真的,你認爲咱們的那些孫子之中,他們兄弟裡面的哪一個人最適合繼承志兒的那一把椅子?”
聽到自己夫人的這個問題,柳之安臉色微微一變,連忙起身轉着頭在庭院的四周快速的張望了起來。
見到柳之安的舉止反應,柳夫人娥眉微挑地輕笑了幾聲。
“呵呵呵,老東西,瞅你那個大驚小怪的反應,你就放心好了。
老孃我剛纔就已經靜氣屏息地觀察過一遍了,院子裡面除了咱們兩個人,周圍絕對沒有任何的人存在。”
柳之安聽到自家夫人這麼一說,馬上收回了正在來回張望着的目光,轉頭看着柳夫人驟然長舒了一口氣。
旋即,他一臉無奈之色的看着自家夫人,嘴角揚起一抹略顯苦澀的笑意。
“夫人呢,我的好夫人呢!
你說你,這好端端的,你只能還聊起來這方面的話題了啊?”
柳夫人看着柳之安神色無奈的模樣,淺笑着一手撐在了搖椅的扶手上面,一手輕輕地托住了自己的下巴。
“老東西,整個院子之中就只有咱們兩個人。
所以,你完全不用擔心你跟老孃我說的話語會被別人給聽去了,你就跟我講一講你心中的想法唄!
說真的,你覺得乘風,承志,成乾,正浩,正然他們兄弟等人之中,誰最適合繼承那一把椅子?”
看到自家夫人一臉好奇之意的表情,柳之安屈起大拇指撓了撓自己的眉頭之後,神色略顯遲疑地看了柳夫人一眼。
“夫人呀,這個,這個,那什麼。
咱們兩個討論這方面的話題,似乎有些不太合適吧?”
柳夫人放下了託着自己下巴的右手,佯裝沒好氣的衝着柳之安翻了一個白眼。
隨即,她的腳尖在地面上輕輕一點,搖椅立即輕輕地搖動了起來。
“不合適?有什麼不合適的呀?
咱們兩個都已經是過了大半輩子的老夫老妻了,還有什麼事情是咱們倆私下裡不能細說的呀?”
“呃!呃!嘖嘖,這個,這個!”
柳之安欲言又止的哼唧了幾聲後,一臉糾結之意的與柳夫人對視了一眼。
“夫人呀,我的好夫人呢。
說真的,你要是想跟老夫我聊其它方面的話題,咱們老夫老妻之間確實是沒有什麼不能聊的事情。
可是,夫人你剛纔說說的這個話題,還真的是不太好細說啊!”
看到柳之安如此反應,柳夫人忽然擡起手用力地拍了一下搖椅的扶手,隨後眼神嗔怪的瞪了柳之安一眼。
“老東西,你說不說?
你要是不說的話,老孃我可就回去休息了。”
“哎呦喂,夫人呢,你這!你這!”
“老孃我這什麼呀我?少廢話,你說還是不說?”
柳之安看着自家夫人那嗔怪的眼神,以及故意裝作沒好氣的表情,轉着頭四下的掃視了一週之後,樂呵呵地對着柳夫人點了點頭。
“得得得,好夫人,老夫我說,我說還不行嗎?”
柳夫人見到柳之安總算是同意跟自己繼續聊下了,頓時一臉滿意之色的輕輕地頷首示意了一下。
“這還差不多,你說吧,老孃我聽着呢!”
柳之安隨手端起了矮桌之上的酒杯,微微擡頭將杯中的美酒一飲而盡以後,立即探着身體朝着柳夫人湊了過去。
“夫人,說句心裡話。
在老夫我的心裡面,真正的適合繼承那把椅子的人並非是乘風,承志,成乾,正浩他們兄弟等人,而是月兒那個臭丫頭。
依依,菲菲,乘風,承志,夭夭,月兒,成乾他們這一大羣兄弟姐妹們之中,最像咱們家老大那個混小子的孩子就是月兒那丫頭了。
別看月兒那丫頭平日裡總是一副大大咧咧,行事莽撞的架勢。
實際上,他們兄弟姐妹等人之中,就數她最爲心細如絲了。
如果僅僅只是單輪個人能力的話,在他們兄弟姐妹等人一衆人之中,月兒那丫頭絕對是繼承那一把椅子的不二之選。
怎奈何,世事無常,偏偏讓她生成了一個女兒家啊!”
聽完了柳之安這一番語氣中滿是感嘆之意的言辭之後,柳夫人神色怪異的輕輕地挑了一下自己的眉頭。
“老東西,你也覺得月兒那丫頭最適合繼承那個位置了?”
柳夫人此言一出,柳之安臉上的表情瞬間變的古怪了起來。
“夫人,老夫聽你這話的語氣,莫非你也覺得月兒那丫頭最適合繼承那一把椅子?”
聽着柳之安的這個問題,柳夫人神色惆悵的沉默了一會兒,擡眸看着柳之安輕輕地嘆息了一口氣。
“唉!”
“老東西呀,說心裡話,老孃我早就看出來這一點了。
我想,不但老孃我一個人看出來這一點了,就連志兒和韻兒,嫣兒,蓮兒,婉言,雲舒她們姐妹等人也早就已經看出這一點了。
只可惜,正如你剛纔所言的一樣。
世事無常,偏偏讓月兒她生成了一個女兒家呀。
她身爲一個女兒家的身份,註定就是她繼承那個位置的最大絆腳石呀!”
柳夫人口中的話語聲一落,神色複雜的提起矮桌之上的酒壺輕輕地搖晃了幾下以後,淺笑着側目看了柳之安一眼。
“老東西,壺中的酒水沒有多少了。
咱們兩個喝完了以後,就早一點回去洗漱歇着了。”
柳之安樂呵呵的點了點頭,單手按着搖椅的扶手,緩緩地從搖椅之上站了起來。
旋即,他輕輕地背起了雙手,眼神惆悵的擡眸望向了夜空之中已經偏西的皎潔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