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明志淡笑的點了點頭,似乎想到了什麼事情,忽的皺了一下眉頭。
“舅舅,羅馬國的那十二萬兵馬,全都是精兵嗎?”
見到柳大少忽的皺起了眉頭,張狂稍加思索了一下,就已經明白柳大少的想法了。
他看着柳大少略顯凝重的神色,輕笑着搖了搖頭。
“陛下,怎麼可能全都是精銳兵馬呢!
如果羅馬國的十二萬兵馬全都是精兵的話,老臣等人又怎麼可能只調派了五萬多將士在羅馬國境內駐紮呢!
羅馬國的那十二萬兵馬,真正可以稱得上是精兵的將士加在一起,能夠聚集出來三萬左右的兵力就已經不錯了。
剩下的那八九萬的兵馬,兵力看起來倒是不少,差不多將近十萬大軍了。
可是,他們在戰場之上的戰鬥力嘛。
呵呵呵,不值一提,不值一提啊。
老臣說一句不中聽的,他們上了戰場之後,純粹就是用來抵擋箭雨的炮灰而已。”
聽完了張狂的這一番解釋,柳明志的微皺的眉頭逐漸的舒緩了下來。
“舅舅,既然你們心裡有譜,那我也就放心了。
不過,兵力的數目終究是在那裡擺着呢。
近乎十萬大軍的兵力,那可不是一個小數目啊,
能不要小瞧,儘量還是不要小瞧的爲妙。
舅舅你也是久經沙場,身經百戰的老將了,驕兵必敗的道理,就不用本少爺我給你講一遍了吧?”
張狂正了正神色,看着柳大少鄭重其事的點了點頭。
“回陛下,老臣明白。
請陛下放心,老臣絕對不會犯這種小錯誤。”
柳明志微微頷首,輕笑着吐出了嘴裡的瓜子殼。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既然舅舅你有分寸,那本少爺我也就不再嘮叨什麼了。”
“陛下,那麼關於羅馬國王亞歷山大·彼得的事情?”
柳明志略微沉吟了一下,笑吟吟的磕了一個瓜子。
“既然此人與他下面的幾個兄弟,都是那種野心勃勃之輩。
那麼,換了他反倒是不如不換。
你們現在已經摸清楚了亞歷山大·彼得的性格,同時也看透了此人心裡的野心。
只要摸透了此人的性格,自然也就便於掌控一些。
到時候,咱們一旦發現了有什麼不太對勁的苗頭,咱們也好提前做出防備之舉。
反之,如果再重新扶持一個新人擔任羅馬國的國王,誰知道下一個人的性格又是怎麼樣的。
屆時,爲了方便掌控這個新人,咱們肯定又要浪費時間重新與其打交道。
如此一來,浪費時間不說,還要消耗大量的精力。
不划算,不划算啊!”
張狂似有所思的沉吟了一下,側身看着柳大少說道:“陛下,你的意思是不換?”
柳大少輕笑着着點了點頭,不假思索的迴應了一言。
“對,不換,完全沒有那個必要。
舅舅,有些時候,有野心不見的是一件壞事。
只要能夠善於利用,完全不怕他有野心。
到時候,說不定他的野心反而會成了一把本少爺手裡無往不利的好刀呢!”
柳大少此言一出,張狂,南宮曄,呼延玉,程凱等人的臉色頓時變的凝重了起來。
“陛下,你的意思是?”
“陛下,臣聽你這話的意思,你不會是打算要重用此人吧?”
柳大少舉起酒囊輕飲了一口酒水,笑吟吟光顧了一下身邊的一衆將領。
“不是本少爺我要重用此人,而是你們要重用此人。”
南宮曄,張狂,完顏叱吒,雲衝等人面面相覷的對視了一眼,隨即又把目光轉移到了柳大少額的身上。
“這,老臣糊塗。”
“陛下,老臣似乎也有些不太明瞭。”
“老臣愚鈍,還請陛下明示。”
柳明志眉頭輕挑的淡然一笑,舉起酒囊仰頭一連着暢飲了幾大口美酒之後,眼神深邃的轉頭朝着城池外面眺望而去。
“諸位長輩,衆位兄弟。
西方之地,山清水秀,沃野千里,乃是一片上乘的疆域。
這裡的疆土,並不輸於咱們大龍的疆土幾分。
有些地方,甚至還略強了那麼幾分。
這幾年的時間,本少爺我先後調集了將近百萬大軍征討極西之地的西方各國。
最終,卻僅僅只是拿下了大食,天竺,羅馬三國的疆土。
本少爺我可以明擺着告訴你們,對於這樣的結果,我不是特別的滿足。
換而言之,本少爺我想要一片更大的疆域。
爾等,明白了嗎?”
聽着柳大少這一番十分的平淡,卻又充滿了霸道之氣的話語,一衆將領紛紛身體一震。
旋即,一衆將領不約而同的對着柳大少抱了一拳。
“臣等明白。”
柳明志收回了目光,捏起一顆瓜子丟到了嘴裡。
“亞歷山大·彼得既然有野心,那就好好的利用一番。
以咱們大龍將士在大食,天竺,羅馬,三國這邊的威勢,此人縱然有極大的野心,也不敢輕易地與咱們大龍作對。
就算是他脫離了咱們的掌控,他也不敢跟咱們你們翻臉。
畢竟,你們這些將領的手裡面,可是掌控着近乎百萬的大龍精兵呢!
只要此人腦子沒有問題,決然不敢染指咱們大龍掌控的大食,天竺這兩國的疆域。
如此一來,那麼他的野心將會朝着什麼地方發展呢?
亦或者說,他將要怎麼樣行事,才能實現他不願意久居人下的抱負呢?”
一羣將領全都是眼明心亮之人,稍加思索了一下,立刻就明白了柳大少話中的意思了。
他們彼此對視了吉言,皆是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
亞歷山大·彼得不敢侵犯有數十萬大龍精銳雄師掌控的大食,天竺兩國。
那麼,他爲了實現自己遠大的抱負和理想,自然就只能把手裡的屠刀伸向更西面的那些王國了。
柳明志看着一衆將領明悟的神色,笑吟吟的輕飲了一口酒水。
“以目前的局勢而言,咱們大龍現在暫時不宜直接與波斯國,白衣大食過,日不落國……等國立即刀兵相見。
但是,這並不意味着,咱們大龍天朝就會一直不跟西邊各國刀兵相見。
本少爺可以肯定的說,有朝一日,咱們大龍遲早會與西方諸國刀兵相見的。
既然這亞歷山大·彼得有這個野心,那麼咱們就不妨支持他一下,讓其儘快成長起來。
爲了試探一些波斯國,法蘭克國這些個王國的實力。
咱們的手裡,還需要一個馬前卒啊。
而這個野心極大的亞歷山大·彼得,就是最好的馬前卒。
只要能將他利用好了,咱們可是能夠省不少事呢!”
張狂,呼延玉,完顏叱吒他們一衆將領在心裡暗自沉吟了一下後,不約而同的對着柳大少抱了一拳。
“陛下聖明,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行了,少拍本少爺的馬屁了。
聖明?本少爺真的聖明嗎?
其實,我的心裡非常的清楚,你們的心裡也非常的清楚。
這麼一點計策對於你們這些身經百戰的老將而言,根本算不了什麼。
如此淺顯的驅狼吞虎之計,你們不是想不到。
而是想到了之後,不敢說出來,不敢去行動。
說到底,你們不就是擔心自己會功高蓋主嗎?”
柳大少說着說着,笑眯眯的轉頭掃視了一下身邊的一大羣將領。
“怎麼着?難道在你們這些將領的心裡面,本少爺我這個人就是那麼一個沒有容人之量的帝王嗎?”
聽着柳大少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語氣,一衆將領紛紛虎軀一震,眼神躲閃的不敢去看柳大少的臉色。
隨即,一大羣將領一個個紛紛神色緊張不已的齊齊地對着柳大少抱了一拳。
“臣等萬萬不敢如此作想。”
柳明志掃視了一下一羣將領的神色變化,反應舉止,神色唏噓的嗤笑了幾聲。
“呵呵呵,呵呵呵,你們倒是夠團結一心的嘛!
當年,本少爺的父皇尚在人世的時候,咱們同殿爲臣。
那個時候,像你們剛纔所說的這些話,本少爺同樣沒少說過。
什麼陛下聖明,什麼吾皇萬歲。
什麼臣等萬萬不敢,什麼臣等罪該萬死。
似這等話語,咱們這一羣人哪一個不是隔三差五的就當着父皇他老人的面說上一次。”
聽着柳大少這一番語氣幽幽的言辭,一羣將領瞬間變得噤若寒蟬。
本就緊張的神色,頓時變的越發的緊張了起來。
柳明志將酒囊掛回了腰間,熟練的點燃了一鍋煙絲,眉頭微凝的用力的抽了一口。
“事實上呢?父皇他老人家真的什麼事情都聖明嗎?
他老人家,真的萬歲了嗎?
似我等,張口萬萬不敢,閉口罪該萬死。
咱們這些本該萬死的人,哪一個真正的死了?
一個個的,不都活的好好地嗎?”
柳大少言語間,忽的腳步一頓,目光平靜的轉身朝着一衆將領看了過去。
“昔日的父皇,不過是今日的本少爺罷了。
本少爺與父皇,我們二人之間,並沒有什麼樣的區別。
自從本少爺登基稱帝的這些年裡,同樣沒有什麼事情都聖明。
本少爺我因爲某些事情,同樣也犯過一些糊塗。
同樣的,我的心裡也非常的清楚明瞭。
我柳明志這一輩子,活不了萬歲。”
柳大少喝了一大口酒水,潤了潤有些發乾的嗓子後,嘴角揚起一抹自嘲的笑意。
“呵呵呵,呵呵呵。
別說是活上一萬歲了,就算是一百歲,本少爺我都不敢想。
我這一輩子,能活上個七八十歲,本少爺我也就已經十分的知足了。
昔年,咱們君臣之間同朝爲官了十多年的歲月。
本少爺我這個人的性格如何,你們心裡全都十分的清楚。
以你們對本少爺秉性的瞭解,你們覺得我會喜歡聽這些拍馬屁的陳詞濫調嗎?”
霎那間。
柳明志神色淡然的掃視着眼前的一羣將領,忽的瞪大了雙眼。
“你們覺得我會喜歡聽嗎?嗯?”
張狂,南宮曄一衆人紛紛神色一緊,頓時齊刷刷的衝着柳大少單膝跪拜了下去。
“臣等知罪,臣等罪該萬死。”
柳明志輕輕地砸吧了一口旱菸,低眸看着身前一衆單膝跪地的將領神色無奈的搖了搖頭。
小可愛神色古怪的轉動着手裡的千里鏡,悄悄地瞄了柳大少一眼。
“又是這個樣子,又是罪該萬死,你們就不能說點新詞嗎?
免禮了,快起來吧。”
“臣等多謝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柳大少解開腰間的酒囊,神色唏噓的仰頭喝了一大口酒水,轉身繼續向前走去。
“本少爺就不該跟你們聊這個話題,繼續走吧。”
“臣等遵命。”
柳明志砸吧了一下嘴角,俯身在腳底磕出了煙鍋裡連一半都沒有燒完的菸絲。
“兩位舅舅,姑父,呼延兄,耶魯前輩,衆位兄弟們。
本少爺的心眼,沒有那麼小。
說真的,本少爺我非常的希望你們可以戰功卓著。
一句話說到底,不就是封王嗎?
我現在可以十分肯定的告訴你們,只要你們的戰功足夠了,區區異姓王之位,本少爺我絕對不會吝嗇。”
柳明志說着說着,笑吟吟的轉身瞄了宋清一眼。
“不過呢,一是一,二是二。
正好本少爺的好大哥,咱們大龍當朝的武義王宋清也在這裡。
本少爺我不怕你們會心生不滿之意,我可以明擺着告訴你們。
無論你們的戰功多麼的卓著,何等的耀眼。
縱然你們的功績,真的功高蓋主了。
我能封賞你們的爵位,最多也就是異姓郡王了。
你們多餘的功勞,本少爺我會加到你們的夫人,或者是膝下的兒女的身上。
到時候,該封賞誥命夫人的封賞誥命夫人,該加封爵位的直接加封爵位,該賞賜縣主的賞賜縣主之位。
至於一字王的爵位,爾等也就不要想了。
爾等的戰功再高,功勞再重,一字王的爵位也跟你們無緣了。
無論爾等高興與否,或者是滿意與否,結果都不會發生任何的改變。
同時,爾等的王位,無論傳給你們下面的任何一個人,都只能世襲。
想要世襲罔替,想都不要想。
爾等可不要覺得本少爺不講人情,你們只需要知道一點。
截止目前,別說是你們了,就連本少爺膝下的幾個已經成年的兒子,我都還沒有給他們封王呢!
說來說去。
說白了,本少爺我不希望我當年的事情,再在你們的身上,或者你們兒女的身上重演一遍。
你們,能明白我的意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