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冷風蕭瑟。
主廳內,蘇府衆人靜靜地享用晚餐,無人說話,氣氛十分壓抑。
青陽和虛空這一對師徒,早已離開。
蘇銘見此,目光中閃過一抹若有所思之色。
而尚不知情的各房姨娘心中難免有些疑惑,往常老爺多少會講點話,但看他現在面色晦暗,好像心情不佳的樣子,不知是爲了什麼事。
難道是爲了柳珊珊這賤人?
她們腦海中齊齊浮上這絲念頭,愈發嫉妒起來。
就在蘇磊飲下一杯烈酒,隨後輕咳一聲,提醒大家他要講話了。
“珊珊,人呢?”
他問向管家。
一旁的管家恭聲道:“老爺,夫人起先好好的,不知怎麼後來又說身體不舒服,現在還待在房裡休息。”
蘇銘聞言,夾了一口菜放進嘴中,眼中閃過一絲冷意。
他剛剛纔從下人口中得知,原來柳珊珊一大清早就已趕回府。
至於爲什麼不敢出來,當然是怕面對自己了。
可惜怕也沒用,該死還是得死。
“哼,一點規矩都沒有。”
“我不是說了,今晚蘇府的人都得到場。”
“她是不是把我的話當耳邊風?”
蘇磊拍桌怒道。
這一舉動,嚇壞了衆人,瞬間飯桌上的氣氛降到了冰點。
“傻愣着幹嘛,還不快去把她給我叫來。”
蘇磊又吼了一聲。
嚇得管家抹了抹頭上汗水,連忙去請夫人來。
噠噠噠.....
不一會兒,柳珊珊牽着孩子跟在管家身後步入大廳。
“老爺,您找我?”
她乖巧地行了個禮,絲毫不敢看向蘇銘那邊。
蘇磊面色陰沉,冷哼一聲道:“聽管家說你身體不舒服,哪舒服了?”
柳珊珊面容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回道:“還好,可能是着涼了吧。”
說完,蘇磊虎目狠狠一瞪她道:“呵呵,着涼嗎,不會是你心裡有鬼吧?”
“我問你,城裡的案子是不是你指使人乾的?”
柳珊珊聽到話後,嬌小的身軀猛地一震,面上表情頓時一變,楚楚可憐道:“老爺,怎麼可能是我指使的?”
“一定是有人冤枉我,我一個婦道人家絕不會做出這種事來。”
蘇磊的目光直直盯視她許久,柳珊珊死咬嘴脣不躲不避與他對視,絲毫沒有怯弱。
“我現在沒心情,也沒時間查你那點破事。”
“你自裁吧!”
蘇磊收回目光,冷冰冰道。
此言一出,震驚了在場除蘇銘外的所有人。
什麼情況?
因爲偷竊嬰兒這案子,有了一絲懷疑,就要逼柳珊珊自裁?
雖然各房姨娘心中都巴不得她早點死,但這死得也太隨便了一點,難免讓人兔死狐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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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你寧願聽信別人的話,也不願相信我嗎?”
柳珊珊情緒奔潰,大聲嚎哭起來。
蘇磊搖了搖頭不說話,他怎麼說也是城中軍官,如果連她這點小把戲都看不透的話,怎麼在官場上混。
如果放在往常,肯定會讓她死得心服口服。
但蘇府馬上就要大難臨頭,顧不得許多了,反正早死晚死都一樣。
“柳姨娘,沒聽到爹叫你自裁嗎?”
“還不快動手?”
蘇銘悠閒地挑了口菜,看了一眼柳珊珊。他陰冷的目光猶如毒蛇一般,欲要擇人而噬。
原身之死和破廟那個老道人這兩件事,想都不用想肯定是她指使的。
柳珊珊回過神來,望着蘇銘,眼神中閃過一抹怨毒之色,手指指向他,恨聲道:“一定是你,一定是你唆使老爺這麼做的,你必不得好死。”
說完,她運起內力,腳尖一點地面,抱住孩子,身形躍起向廳外飛去,顯然是要逃離蘇府。
蘇銘見狀,嘴角泛起一絲冷笑,陰森道:“想走?”
“問過我手中的刀沒有?”
嘭!
飯桌陡然炸開,引得衆人紛紛驚呼、恐慌。
龍騰!!!
蘇銘極速運轉起銅像功,內力猛然爆發出來,氣血洶涌澎湃,使得錦袍鼓鼓飄蕩,好似充滿了氣,腳掌一踏地面,整個人猶如發射的炮彈,直逼向柳珊珊。
“給我死來。”
蘇銘面容猙獰,大吼一聲,聲音之大響徹在蘇府之中。
因刀刃附加的力量巨大、速度極快,致使刃邊捲起了一陣凌厲刀風。
陣陣刀風鋒利無比地刮割在柳珊珊的後背上。
嘶!
後背上的繡衣,絲絲割裂出細縫。
柳珊珊身有所感,一股寒氣從脊樑骨竄起,瞬間擴散到渾身每一處,她忍不住轉過頭,只見得蘇銘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揮刀向她斬來,嚇得她頭皮一陣發麻,臉色煞白無比,驚恐大叫道:“銘哥兒,饒命。”
蘇銘聽見後,內心有點想笑。
饒命?
正好新仇舊恨一起算。
想到這,他眼中閃過一絲狠戾之色,手中斬下的刀又更快了一分。
在追上的那一刻!
咔!
這是個男孩,名字叫蘇義,今年才五歲,粉雕玉琢的小臉帶着一股純真和懵懂。
但蘇義的小腦袋還是想不懂,原本好好的一家人,爲什麼突然會變成今天這樣的結果,他心底不由涌上一股至極悲傷的痛意。
呼!
颳起一道微風。
突然,一個高大的身影遮擋住了他眼前的視線。
然後蘇銘柔和的話語聲傳到他的耳中。
“乖,這麼血腥,小孩子不能看。”
蘇義畏懼地望着他,強忍住眼中的淚水,其實他很想哭,但是不敢哭,不知道爲什麼,他身體本能告訴自己,一旦哭出來將會有極其恐怖的事情發生。
這是世間萬物皆有的預感,一旦涉及到死亡,冥冥之中就會刺激到玄之又玄的靈覺,迫使自身儘可能的隱藏起來,不被強大生物發現。
此時的蘇銘彷彿一鄰家大哥哥,嘴上的微笑充滿着友善和關愛,他輕輕用一隻手掌遮蓋住蘇義的雙眼,溫聲細語道:“乖,閉上眼,不要怕,哥哥會很輕的,儘可能不讓你感到疼痛。”
他臉上的神情雖然十分平和,但說出口的話卻令人毛骨悚然。
咔嚓!
“額......”
蘇義雙眼暴突,眼中的光彩猛地一暗,彷彿失去了全身力氣,漸漸癱軟下來,一旁的蘇銘小心翼翼地抱起他的身體,好似他正在熟睡一般。
“來人,抱他下去睡覺。”
蘇銘對下人吩咐道。
遠處的蘇磊痛苦地看着眼前這一幕幕,手掌死死地攥緊,他的心在滴血。
爲人父母,親眼見到手足相殘的場景,這是對他們一種非人的折磨。
但有些事,是無法避免的。
“銘兒,你隨我來,我有東西要交給你。”
蘇磊強提起一絲精神,不理會還處於驚愕狀態中的衆人,對蘇銘悲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