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辰吶,你準備一下,明後兩日可能會有皇宮裡的大內高手來,到時候可千萬別怠慢了他們。”
李老太爺捻着鬍鬚,眯起眼睛,道:“我們李府能不能再上一層樓,就全看這一次了。”
李良城聞言,大驚道:“爹,你不會是想把那寶物獻上去吧?”
“怎麼?現在不捨得了?”
李老太爺轉過頭,冷眼注視着他,大罵道:“糊塗!有些東西註定是留不住的,強行留下,只會給我們李府帶來災難。”
“當年我一小小放牛童,能得此寶,已經是天大的機緣,就好比是一隻小魚兒,在池塘裡中游動,倒不容易被發現,但隨着魚兒越來越大,在有心人眼中就愈發顯眼了。”
“利慾薰心,要不得,有多大能力吃多大碗飯,這是爲父經商數十載的經驗,你可明白?”
李良城低頭道:“是,孩兒明白。”
“嗯,雖說留不住,但要獻給誰這一點,我們李府還是可以把控的。唯有把利益最大化,你才能成長爲一名合格的商人。”
許是今夜話說的有點多了,李老太爺臉上露出疲憊之色,他揮了揮手,示意李良辰退下。
李良辰見狀,微微躬身,走動之間,極盡小心的不發出任何聲音,隨後關上房門,便轉身離開。
那面鏡子靜靜的躺在書案上,如普通凡物一般,沒有任何奇異之處。
但下一刻!
鏡子表面突然一陣模糊不清,宛若在深山古潭內丟下一塊石子,泛起一層層的波紋,向四周盪開,同時還在劇烈翻滾,好似有猙獰巨獸要從裡頭掙脫出來。
突兀!
變化停止!
一張陰森、幽怨、恐怖的人臉在鏡子中陡然浮現。
這是個男人的臉,長相極其驚悚,慘白無比的面色,瞪大如銅鈴的雙眼,眼神幽幽,無一不表明這是個不祥之物。
“今天的福報,讓我很滿意,我決定潛入地府,偷改生死簿,爲你延壽二十載!”
李老老爺或是已經習慣,並未露出任何的恐慌,淡淡道:“地府?生死簿?你有這麼大的能耐嗎?”
“嘎嘎嘎....虧你還是一介商人,竟然會問出三歲小兒都知的話。”鏡靈猛然發出一陣怪笑,聲音有些嘶啞,彷彿是野鴨子的嚎叫一般。
“財可通神,亦能役鬼。你可以把福報簡單理解成是陰間的銀子,當然,福報又與功德不同,功德可好比黃金,比福報更珍貴一籌。”
當它說到功德時,那黝黑、怨毒、渴望的眼神中,頓時閃過一抹強烈的貪婪之色,更是.....直直盯着李老太爺看,宛若在看一道美味佳餚也似,給人一種說不清的異樣感覺。
“福報足夠,我便可以買通大大小小的陰差判官,讓你增壽二十載。”
話完。
李老太爺眯起了雙眼,沉聲道:“這世上真有陰間?如你所說的牛頭馬面、各大判官等等,爲何我至今從未見過?”
人越老越怕死,他也不例外,坐擁巨大財富的他根本就不想死,榮華富貴還未享受夠,怎麼能這麼輕易死去?
“我所說的地府是千真萬確,並沒有誆騙你,否則我的存在,你又該怎麼解釋?”鏡靈繼續道:“桀桀桀.....只是以你目前的地位,還不配知道這些,像那些靈山福地的門派修士便可降妖除魔,修行昇仙,魂入九幽,具有莫大的神通!”
聽到他的話,李老太爺呼吸有些急促,成仙!這是多麼大的誘惑,號稱與天同壽的仙人吶!
“雖然你沒有福緣,但不是有我嗎?只要你給我更多的福報,我就可以幫你踏上修行的道路。”鏡靈發出蠱惑的話語,如同魔音一般,灌入他的耳中。
望着李老太爺掙扎不定的神色,它的眼中閃過一抹不易發覺的嘲弄之色。
它有些等不及了。
地府的陰差已經注意到它,如果.....不能逃出來的話,只怕還要待在第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超生。
這是它唯一的機會,絕不能輕易放棄。
·······
此時,蘇銘悠悠從一家兵器鋪中走出來,手提一柄精良佩刀,面戴一張狗頭面具,他沒有驚動鋪子的老闆,只是悄悄的來,悄悄的走,在櫃檯上留下一張銀票,當作購買的錢。
他仰望擡頭,望着幽暗的天空,只見他面色嚴肅,彷彿是遇到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立馬掐指一算,道:“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天。”
“吉辰時日也已算好,現在就出發吧。”
話完。
他催動起澎湃內力,身形一閃如鬼魅也似,瞬息消失在這街道上,幾下跳躍,爆發出不可思議的速度和彈跳力,潛入了李府。
李府內,大片房間已熄了燈,唯有少數幾個房間還有映照出人影。
蘇銘目光一閃,躍到屋瓦上,腳步連動,來到李老太爺的房間頂上,小心掀開一塊瓦片,往下看去。
黑暗!
但在武者超強的五感下,並沒有發現人的呼吸聲,顯然李老太爺並沒有在房內。
那麼會是在哪裡呢?
想了想,蓋好瓦片,下一刻,他一躍而下,沒有發出任何聲響,隨後在府邸中極速穿行。
沒有!
沒有!
沒有!
一連檢查過好幾間房屋,都沒有發現李老太爺的身影。
突然!
他耳朵一動,在一間亮起的房子中,聽到一道細微且熟悉的聲音。
“李伯父在和誰說話?”
蘇銘目光閃了閃,眼中劃過一抹森寒的殺氣,隨後他循聲趕去。
“明日安排下人,將府裡空餘的房間都打掃乾淨,到時候會有貴客臨門。”李良辰向崔伯吩咐道。
崔伯聽完,點頭道:“老爺,知道了。”
“哦,對了,再採購一些珍貴食材回來,要好好招待貴客。”
“哎!”崔伯應了聲後,道:“老爺,您今日出城時,知府大人有派衙役來府上尋您,說是有事相商,您看這.....”
“知府大人?”李良辰眉頭一皺,擺手道:“你不早說?我換套衣服,你讓馬伕在府門口等着。”
話完。
崔伯轉身後退,緩緩關上房門後,便向某方向而去。
躲在陰暗角落的蘇銘,如一隻夜行中的獵豹也似,默默注視着一切,嘴角輕輕揚起了一抹殘忍的笑容。
既然找不到李老太爺,拿他兒子下手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