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大多數人來說,幸福就是你餓肚子的時候,我吃大肉包子。
本就是強弱不均的新聯盟各族對彌錦這番威脅的態度也是不盡相同,一些小族自然是驚慌失措,但大多中型世家或是本就小型世家聯合的勢力部族卻沒把這番威脅放在心上,甚至還出言嘲諷。
因爲在他們看來,僅憑一兩頭荒獸加上仙禽羽衛,想要動動他們的部族還是太過異想天開。
就連一開始慌亂的崔穎在看見彌初陽和彌宗強後,也心中大定。
畢竟崔家曾經也是蘭山城的大族,雖然被驅逐在外,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僅憑一兩支仙禽羽衛合力,還沒法將他們怎麼樣。
可有這底氣的終歸不是大多數,所以在彌初陽兩人離開後,三百人的兇境聯隊走了近半,很多家主甚至連招呼都來不及打便慌忙離去。
但還有一些處事周到的族長還是在離去前找到了唐志稟明去意,並想把靈甲、丹藥、玄機玉歸還,畢竟這是因爲衆人想要參戰才從唐氏領走的物資,現在要走,自然還是得歸還才行。
每一位前來招呼的聯盟族長具是面帶愧色,將心比心,若他們是唐志,面對一羣出爾反爾的盟友該有多憤怒。
但族地中幾無防備的族人面對龍州最精銳家族武裝的威脅,他們實在無法再呆在這兒,只有回去用雙眼親自看看族地,他們才能放心。
一個個落在大船甲板上的家主向唐志請辭,羞愧的幾乎無法擡頭,只想趕快將手中物資歸還便頭也不回的離去。
盟主唐志依舊是那張平靜的臉,哪怕面這麼多氏族之長突然的請辭,也沒改變他的溫和,只是看着衆人要歸還的物資,搖搖頭道:“諸位都是盟中兄弟,此刻族地被擾我身爲盟主怎能坐視,彌氏仙禽羽衛戰力不俗,諸君若是遇上千萬小心,推平南嶺後我便會盡快安排各族遷徙,絕不讓這樣的危難再次發生。”
聽到這番話,莫說前來請辭的各族族長不敢置信,就連站在唐志身後的唐左都是一臉陰鬱。
面對這些無智又無膽的族長,唐左一直以來都是很看不起的,在他心裡這個聯盟中大概只有三四成的家族能夠成爲唐氏的盟友,剩下的那些小族都該被剔除。
所以彌錦出聲至今,他都沒有開口,便是想讓一些懦弱之輩自行退出,純淨隊伍,原本他以爲唐志也是這個態度,沒想到確是這番應對。
能來西陵結盟的家族本就是蒙受唐氏大恩的中小家族,此時聽到唐志的話,更是涕淚橫流。
想起曾經在故鄉城中,世家與世家勾心鬥角,最強的豪族更是不將他們這些小族當人看,他們苦心孤詣經營家族,在紛亂的時局中與認勾心鬥角,曾經何時感受過這樣溫柔的對待。
如果說一開始他們還對這個聯盟抱有很大牴觸的話,在唐志的這番作爲之下,前來告辭的小族具已歸心,相比於那個號稱家鄉卻不斷勾心鬥角的故地,能在西陵唐氏這樣的仁義豪族的統領下,怎麼都不會更差了吧!
千言萬語澎湃在心中,圍着唐志前來辭行的族長們深深一個大禮,頭也不回的御空而去。
等到這些人都消失天際,唐左才冷冷問道:“這些家族弱小而愚蠢,短視又貪婪,爲何要花如此大的心力對待。”
唐志回頭看了眼忿忿的暗雷堂堂主,知道唐左是因爲家族的付出和收入不成正比而憤怒,失笑道:“你覺得他們弱小,是因爲他們沒有得到合適的功法,資源又被各城豪族牢牢佔據,強族無路;會短視是因爲生活太過艱難,其實經營一個小族遠比經營像唐氏這樣的豪族要困難,因爲所有的一切都壓在族長肩頭,只要一個決策失誤,便能讓家族陷入萬劫不復,他們沒有餘力去看五年以後,十年以後的遠近,因爲光是要過好眼前這日子,便要拼盡全力;至於貪婪,世間又有誰不貪呢,只是這些世家貪圖的,不過是一些膚淺又實際的東西,好在這些東西唐氏都能給,只要給些甜棗和引導,他們便會成爲不凡的戰士。”
“所以,付出這些是因爲他們好控制?”唐左將唐志話中的道理全部拋開,單刀直入的問道:“可若是給了他們這些東西,他們貪婪更重怎麼辦?畢竟有些人就是天生養不熟的反骨。”
看了一眼擔心過剩的弟弟,唐志笑道:“還是先考慮眼前的事吧。”
聖地的親族爲什麼不背叛聖地,宗門的附庸爲什麼不揭竿而起,對於真正明白統治二字含義的人來講,這是一道幾乎不用回答的問題。
而對於不明白的人來說,即便拆開揉碎的解釋,也並不會領悟要義,所以唐志岔開了話題,將唐左的注意力引到了遠處山崖得意洋洋的彌氏族長身上。
小小一條計謀,便嚇退百餘位兇境,這樣的成果無疑讓彌氏聯軍士氣大振,特別是對西陵七大望族來講,少了大半的外援可謂是壓力驟減。
如果剛剛他們只能憑藉南嶺大陣據守的話,走了這麼多兇境之後,卻是可以擺明車馬的大戰一場!
反觀唐氏這一方,因爲少了過半的聯盟強者,讓空中的戰陣變得稀稀拉拉,氣勢上便輸了一截。
好在留下的這羣全都是久經戰陣的強者,並沒有因爲氣勢的變化而產生影響,都是做足了架勢,準備開戰。
眼看大戰一觸即發,南嶺突然一陣地動山搖,獸谷中心出現一根沖天火柱,將整片雲霞染紅,赤紅的岩漿散落開來,點燃了整片獸谷,而在獸谷的正中心,彷彿有什麼東西在地心中醞釀,地光沖天而起,黑黃色的氣體伴着地光直上九霄,就連靠近獸谷的南嶺大陣外壁都是一陣搖晃。
而獸谷中的鳥獸魚蟲更是煩躁不安,特別是彌氏千年豢養的飛禽更是盡數離巢,就連御獸使的獸印都召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