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弟子們的年歲再長一點,或是修爲再高一點,都可以採取下靈種或是灌頂的法門,讓孩子用身體去參悟,用睡覺的時光去精進。
若是孩子們的理解能力再強些,或是感悟能力再敏銳些,也能通過觀察真正的神獸來加深印象,達到快速感悟的效果。
所謂武道研究者,解決的是武者遇見的難題,可服務對象偏偏是不滿八歲的孩子,這明顯超綱的困境讓所有關於武道的設想都成了空想。
因爲孩子太脆弱了,即便是最低級別的灌頂和靈種都會對他們的識海帶來不同程度的損毀,神獸的兇猛氣息更會奪去他們的心魄。
至於煌煌大言於這些孩子來講,更是陌生的天書,在窮盡己身武道經驗還未尋見解法後,唐羅放棄了死磕。
招來杜霆和四位分班教習,宣佈將要離開學院一段時間。
鑑於前次五轉龍門的驚喜,無雙城一衆並沒有恐慌,而是心懷期盼。
上下招呼打完不過半日,唐羅便直接鑽入雲層,不知所蹤。
無雙院長離開無雙學院的消息僅過了半日就傳遍陵江兩岸,也讓很多世家的心思活泛起來。
自徐氏將弟子送入赤霞山後,對無雙學院的猜測便從未停歇。
常有世家藉着給孩子送物資或給學院交束脩的旗號,順帶招來自家弟子“關心”一陣。
這一來二去之下,很多秘密也就通過這種形式流出。
“嬴城送來的三百徐氏弟子,都是爲了學習這部五行聖靈築基纔來得龍洲。”
“若能習成五種聖靈姿態築基,便能五行和合凝聚一口後天真氣,且會隨着修爲境界同步提升,易經伐髓,護持臟腑,療愈暗疾,外運殺伐,妙用無窮。”
連聖地都派弟子前來修行得築基法對於修行者世家來說,可比神通奧妙更能吸引心緒。
只是誰都知道,那位不知深淺的神秘院長就在無雙城內授課,外頭還有將星館的戰士日夜把手,這才息了動腦筋的想法。
但如今看守龍門的妙微真人遠在大臨,將星館的兩位統領離境數月,無雙院長又離開赤霞,如今的無雙學院中只剩一名杜家長老與那位屠妖宮主,真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泊馬城、典心齋
“如今無雙學院中無有強者坐鎮,知曉派些武宗級強者便能混入其中,這是無雙學院的教習名單,裡頭有過標註的,便是負責傳授“五行聖靈築基”法的。這是他們的畫像!”
渾身裹在黑色罩袍中的男子有着沙啞低沉的嗓音,朝着房內另外幾名或是蒙面,或是以兜帽遮住半張臉的幾人說道。
“哼,先生倒是好算計,可院長他們走了,別忘了學院內還有尊凶神,武宗級強者混進去容易,但要想要出來,怕是難了。到時牽出蘿蔔帶出泥,誰能承受院長的怒火?”
“申屠季輝卻是難纏的對手,可他又有什麼理由爲無雙學院拼命。再者說,這次進入學院並非攻堅,只是要從得傳“五行聖靈築基”的教習手中拿到真功,申屠季輝縱然兇猛卻也只有一人,有何懼哉?”
渾身被裹在黑色罩袍的男子蠱惑道:“這可是連元洲聖地都覬覦的築基法,若是得到修成,便能讓本家弟子的族力遠超同濟,冒點兒風險又算得了什麼呢,以諸位的家底,誰還挑不出幾位查不見跟腳的武宗級強者呢!”
這場隱秘的盛會,幾人都不願意用真面目示人,但彼此都能篤定對方的來歷不凡。
畢竟,能夠接到會議的暗花本就代表着各人的能量。
短暫的安靜過後,幾人確定了合作的意向,就像神秘男子說得那樣,若能得到聖地都願意修行得築基法,冒點兒風險又算得了什麼。
敲定行動的時間,十數名黑衣蒙面的武宗級強者連夜出城,直奔赤霞山。
這些無有跟腳且查不見來歷的,大多都是氏族豢養的家臣死士,爲的就是趟平最險惡的任務。
而得到無雙學院的築基法,很顯然就是風險極高收益又極大的哪一種。
隱在雲上的十餘位武宗強者小心翼翼地收斂氣息,藉着子夜的黑雲掩護,慢慢往無雙城靠近。
根據黑衣男子提供的情報,無雙城的外圍渡口和正在新建的三座船塢都有兇境坐鎮,所以最好是直接越過水晶大殿,從學院後山降落。
待落得山上後化整爲零,即便有了警訊,也足夠衆人掠出得傳正法的教習。
簡單粗暴的計劃往往會有奇效,十幾位高來高區的武宗神不知鬼不覺地潛入無雙城,並悄無聲息地靠近學院後山。
可就在一行人將要降落的時候,一輪紅日自山間躍出,照亮漆黑的夜空,融化凜冽的飛雪。
若非十幾人具是黑衣蒙面,定能照出驚怒錯愕的臉。
火紅的劍陣來的實在突然,更重要的是劍陣中所蘊含的雄渾殺意,前所未見。
衆人忙不迭地運起功法抵擋,卻如冬雪見暖陽般被笑容,烈陽金輪翻滾着衝襲天邊,碾過了這支武宗聯隊。
四名武宗連慘叫聲都沒發出,就被烈陽化作飛眼,剩下的人肝膽俱裂,四散而逃。
而山間又有數千道劍光沖天而起,化作流螢死命追擊。
炎陽劍派的弟子奉劍尊之名守衛無雙學府,本以爲是個苦差,卻沒想到龍洲的武者乖巧的厲害。
守了十幾天連點兒異常都沒見到,此時突然出現一支穿着夜行衣的武宗,哪還不得玩個痛快啊。
沒有任何示警呼救的舉動,駐守後山的幾名弟子御劍而起,追着十幾人就出去了。
後山又恢復了平靜,只有那莫名的暖意還有剛剛綻放的光明,記錄着剛剛一場驚豔對決的餘韻。
只是倉皇逃竄的武宗還有追獵興起的兩撥人都沒發現,在赤霞山的山壁上,兩個溼漉漉的人影如壁虎般在山壁間遊動,速度驚人。
數百丈的高山對兩人來講如履平地,百十息功夫便翻到了後山,若山魈般墊腳祟步,靠近教習的居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