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兩昧先天之力滋養的血河神劍如橫亙蒼穹的魔光,抹殺了一切照亮的事物。
比如那座奇巧的假山,兩面厚厚的壁牆,還有那顆驕傲的頭顱。
等到四方武宗反應過來,那位跟太陽一樣重要的項庵歌,已經被斬下了頭顱,重重倒在書案上。
透過血河神劍洞穿的壁牆,他們看到一張血淋淋的鬼臉,還有半張魔主勾陳的面具,張揚鼓起的星袍御虛而起,讓幾位謀士房的武宗目眥欲裂。
項庵歌死了,但唐羅的行動還沒有結束,若是不大鬧一場,他又怎麼將城南的項家武者給引回來呢!
“別追了。”
獨屬於勾陳的沙啞嗓音桀桀笑道:“項庵歌死了,你們這些護衛難辭其咎,我要是你們,便立刻收拾細軟跑路,而不是上來送死。”
這番話並沒有動搖幾名兇境的堅持,他們目帶凶光,勢要將唐羅斬殺於此。
然而呼嘯而至的元磁風暴卻讓他們明白,唐羅和他們的差距,究竟有多大,讓杜沙帶來的這套新的落御元磁珠對付一個失去陣法守護的項府,那真的跟玩兒一般輕鬆。
幾道元磁風暴擊散了幾名兇境武者的站位,兇悍的魔主勾陳一拳一個,將他們的功體崩碎,就連殘軀也在雷霆中化作灰灰。
乾坤樓裡的閉關強者終於感受到了外界的異樣,剛一出現便遭到元磁雷柱的轟擊,灰頭土臉。
只是兇境巔峰的強者罡氣堅韌如靈甲,雖然狼狽卻未失方寸,而他們也已發現,這元磁雷柱雖然兇猛,卻不是爲了擊殺,而是爲了阻敵。
定睛望去,真正被轟雷洗地的,正是項府中庭,靈獸在雷齏下哀嚎死去,元磁風暴如獄,全面覆蓋中庭的所有建築。
“唔,看來雲秀的判斷正是對的,項樓蘭和城主雲秀就是住在項府中庭,不然這些御獸使根本不會玩命拱衛這幢高樓!”
往南邊瞭望一眼,唐羅操控三十六顆落御元磁珠,又降下一輪十二道元磁雷暴,將御獸使費勁撐起的罡罩轟得擊碎。
化作一道黑色流光,直突頂樓,因爲他已經看見了,打算喬莊改面,準備逃之夭夭的項樓蘭和雲秀。
項府的大御獸使曹淳看着如魔神一般降臨的唐羅,咬着牙贏了上去。
“吾乃中州御獸宗荒神山弟子曹淳,還請勾陳先生給曹家幾分薄面!”
回答曹淳的,是帶着龍吟虎嘯之聲的重拳,還有功體崩碎,分筋錯骨的爆鳴聲。
七竅流血的曹淳在昏迷之前,隱隱看見那勾陳魔主只剩白骨的半張臉,還有那嘎嘎的怪笑。
雖然只是第一次見面,但曹淳還是讀懂了那份嘲弄。
隨便蹦出來個人,扯杆曹氏大旗就能唬住老子,那練武這件事,還有他媽的什麼意義!
曹淳重傷昏死過去,高樓上再無魔主一合之敵,唐羅如入無人之境,來到了已經喬裝打扮好的雲秀身前。
嬌俏可人的丫鬟攔在驚慌失措的小姐身前,朝着唐羅嬌聲道:“何方歹人,看到朝昌城主還不速速下跪!”
沒有理會小姑娘傾情的演繹,唐羅直接探手去抓,知道自己暴露的丫鬟臉色鉅變,袖袍一甩便是好幾枚龍魂玉。
爆裂的魂玉里頭鐫刻着防禦陣法,那罡罩也只是阻了唐羅一阻便被摧垮,僞裝成丫鬟的小姐臉色一變,右手一抓一甩,將惶恐無比的假小姐死了個精光,拋向唐羅。
若是一般男子,看到一個楚楚可憐的小姑娘赤身裸體的飛來,多少也會被阻上一阻,但唐羅卻是毫無表情,隨手一揮就像拍蒼蠅一樣把人拍到牆上,生死不知。
然後一個閃身欺至雲秀身前,一把抓住她的脖頸,輕輕用力便讓女子昏了過去。
隨手將人抓在手中,魔主勾陳又直奔項樓蘭去,要說這小子還真是現實的可怕。
最初見到的時候還和雲秀一起,而自己用元磁風暴破了御獸使的罡罩後,他便果斷與雲秀各奔東西,眼下都已跑出樓去,正好迎上了前來接應的項氏強者。
看着外頭一水的99999,唐羅顛了顛手中昏迷不醒的雲秀,飛身而出。
“老夫項南。”
鬚髮皆白的老者有着與慈祥面貌極爲不符的雄壯身材,神駿的目光掃過勾陳手中的雲秀,老者寒聲道:“勾陳先生殺我項氏家主,還想劫走朝昌城主,未免太不把項氏放在眼裡了吧!”
“桀桀桀。”
沙啞的嗓音滿是嘲弄,唐羅看着幾名目光含怒卻又隱忍不發的項氏強者道:“項氏家主比之王禪何如?本座既然敢動手便沒有在怕,收起那些佈陣的小手段!”
說着,又是數道元磁風暴落下,正中偷摸走位的幾名陣師,將人電得鬚髮直立,生死不知。
“動手,把秀兒搶回來!”
知道難以善了的項南也不再多言,雙袖一抖,撒出火雲如雨,火雲被天地靈氣一摧,迎風而長化作十倍百倍大小,攔住了數道元磁風暴。
而另外幾名項氏強者,亦是有着自成一派的武道風格,或是雲鏈鬼索,或是雲獸化形,剛一動手就讓唐羅四面楚歌,遁逃無處,比之一般武宗強悍不知多少。
到底是已經在靈質化肉身的絕頂強者,特別是爲首老者項南,更是隻差軀幹就能問鼎宗師的存在。
這樣的對手單挑還好說,一次性對上三個,手中還提着個昏迷不醒的女子,那可真是有些麻煩了。
但既然選擇來到項府大鬧一場,這些麻煩都是被他考慮在內的,沒有一點兒猶豫,唐羅抓着女城主的後腰,便衝向一頭有着利齒的雲蛟。
要嘛你就要死雲秀,我們放開手腳打一場,要麼就趕緊滾開!
將手中質子爲盾,這是項南未曾預見到的陰招,而今天他們已經失去了家主,再不能失去這朝昌的名義上的統治者。
雲蛟一扭,盪開了利齒,卻被隨之而來的血煞驚神指洞穿了核心,破開前路的勾陳魔主並不着急撤退,而是故技重施,又將手中質子作爲盾牌,衝向另一頭雲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