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着桃花眼的年輕人看了看眼前的場景,有氣無力的問道:“這是?怎麼回事阿?”
雙眼迷離又中氣不足,這樣一副模樣當即打消了衆人對荒獸的恐懼,開始朝他威脅起來。
“哪來的混蛋,快滾快滾。”
“不想死的就快走,別打擾爺爺們做事。”
就連聞韋看着荒獸上不足二十的年輕人,也寒聲道:“義氣幫辦事,閒雜人等離開。”
他的想法很簡單,既然來到西陵的地界上,是龍就盤着,是虎就臥着。
義氣幫十幾個蛻凡境高手可不是吃素的,雖然這頭兇獸看着唬人,但乘在獸上的年輕人不過蛻凡修爲,有何懼哉。
年輕人一聲輕笑,右手兩指捏出劍指,一道深紅劍氣直撲聞韋。
諸天萬道劍意——猩紅劍氣!
作爲元洲徐氏的本脈功法,諸天無上劍典是徐聖所創的功法,原本只是一門劍道殺法,但在徐聖的精研下,非但衍生出了直指王境的地級心法,還創出了諸天萬道劍意。
大成時可修萬種劍意,各有玄妙,其中猩紅劍氣便是流傳最廣的一式,極其鋒銳迅捷。
紅芒一閃,眨眼間便洞穿了聞韋的肩膀,出現了一個扁圓的空洞,血肉消失不見。
聞韋捂着肩膀,忍不住的哆嗦一下,雖然對方有偷襲之嫌,但是這鋒銳的劍氣即使自己運起護身功法也難以倖免,要是還不明白自己遇上了硬點子,那他這麼多年就算是白活了。
那羣手下看着心中如同戰神的肥金剛只是一招便失去了戰意,擔心的圍到了聞韋的身邊。
“老大你怎麼了!?”
“混蛋小子,竟敢偷襲,有本事擺明車馬,光明磊落的一戰。”
一些格外衷心的還忍不住朝對方叫囂,覺得他只是偷襲得逞。
青年嘴角輕揚,一個翻身翩然落在了聞韋等人面前,嚇得衆小弟連退幾步。
一看這種的威勢,米白便知道了來人實力非同小可,但他也深知強龍不壓地頭蛇的道理。
哪怕今日青年因爲善意救了自己一夥兒,但義氣幫又怎會放過自己等人。
俠客終有一日要走,但義氣幫敗了,還會有另一個幫派出現。
只是他的出現,無疑讓米白看見了一絲生機。
雖然義氣幫絕對不會放過自己,但這些孩子不過是附帶,如果對方能將他們救了,想來義氣幫也不會大動干戈。
“少俠!”米白高聲請求道:“請你將這些孩子帶走可以嗎。”
當他出聲時,聞韋眼中便閃過一道厲芒,若是米白敢求救,那麼今天哪怕拼了性命不要他也要弄死他們。但沒想到米白只是要求青年救走孩子,自己留下。
這樣的結果他不是不能接受,所以他捂着肩膀,沒有做聲。
“救人?”桃花眼的青年越過聞韋,看見了書生臉上的祈求,顯得很疑惑。
“我只會殺人。”
有氣無力的闡述彷彿是一個玩笑,但站在人羣近處的聞韋可不這樣認爲,因爲他清楚看見了對方眼中的寒光。
那是彷彿修羅的眼神,正要對他們進行宣判。
“逃!”聞韋心中警鈴大作,一下抓起身邊的張闊就朝對方擲去,身形爆退。
原本壯碩的身體像漏氣的球一般迅速的乾癟下去,變得精瘦。
沒有人知道,肥金剛最擅長的,並不是力量,而是身法。
桃花眼的青年人就像看不見聞韋的動作,只是朝衆人攤開了自己的右掌。
掌中亮着如彩虹版絢爛的光芒,十數道顏色不一的劍氣同時噴發,每一道直指一名義氣幫衆。
劍氣縱橫間,義氣幫衆人如割麥子般倒地不起,就連逃得最快的聞韋,也被一道青色的劍氣追着,劍氣直對着他的後腦。
感受到如芒在背的劍氣,死到臨頭的聞韋哪還敢藏拙,當即抱勁歸一,速度再次飆升,迅疾如流光飛影。
“這你要能跑贏,我就不是徐老贏。”年輕人嘟囔間,青色的劍氣速度越來越快,只是一瞬便追上了從他的後腦穿過。
僅僅一招間,剛剛還掌握着絕對優勢的義氣幫衆屍橫一地,就連八金剛之一的聞韋都伏誅。
辣手無情不代表徐老贏是個嗜殺之人。
這一趟遊歷,他見過最烈的慘劇都不是那些高高在上的氏族做的,反倒是這些同樣苦哈哈出生的流氓地痞。
欺男霸女,逼良爲娼都是輕的。
你無法想象這些人的心腸酷烈到何種程度才能做出那樣的事,將五六歲的孩子拐走,打斷四肢讓他們乞討。
把小乞丐活活餓死只爲了博取同情多討幾個銅子,因爲幾個金幣欠債就要弄得別人家破人亡。
還有那些五六歲的女童被**致死,下體破着大洞。每每想到都會讓他無比憤怒。
對強權軟弱無力,卻揮刀向更弱者,這些人簡直侮辱了武道二字。
今天這個場景,單單看着一個文弱書生帶着一羣孩子被圍他就能猜個八九不離十。
這兒的地痞,有一個算一個,統統殺了,沒有冤假錯案。
徐老贏揹負雙手,迎風而立。
看着義氣幫的衆人如割稻子般的倒地,米白恍惚間有種不真實的感覺,竟呆在了原地,直到一個孩子發出一聲撕心肺裂的呼喊。
“狗蛋,狗蛋你怎麼了。”
他慌張的回頭,看着那個名叫狗蛋的孩子倒在了地上,右肋像是被鋒利無比的刀砍了一般,衣物裂開了大口子,露出了裡面的傷口,翻開的血肉很是猙獰,鮮血止也止不住。
幾步走到孩子的身邊,將他的身體放平,扯開他被劃破的衣服,米白朝其他孩子說:“捂住他的傷口,我找東西包紮一下。”
“用這個膏藥止血。再吃這個內服。”
米白擡頭,看見了那個青年滿是歉意尷尬的臉,和他手上的一罐膏藥和一枚藥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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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米白到了一聲謝後便接過了藥膏藥丸。
一陣手忙腳亂的上藥後,孩子右肋的傷口開始收縮,呼吸也變得平穩起來。
“呼。”直到此時,徐老贏才長舒一口氣,但依舊沒臉見人。
這些地痞未持刀劍,手中只有麻繩,那孩子的傷口明顯就是被自己的劍氣誤傷了,若是不能將其救治好,那他真是無顏回到中贏城。
相信米白也清楚的知道,但卻沒有戳穿。
“感謝你的藥。”他將還剩大半的膏藥還給了徐老贏,哪怕沒什麼見識,米白也知道這種迅速收攏傷口的藥膏價比黃金。
徐老贏不敢接,他甚至不敢看米白陳懇的眼睛,所以仰着頭,淡淡問道:“你們這是要去哪兒阿。”
“我們要去清水郡。”米白答道,對於這個年輕俠客,他十分有好感,若不是因爲對方,自己等人怕是要被擄走了。
徐老贏一愣,詢問道:“清水郡離這兒五百餘里,你們難道打算走過去嗎?”
眼前的書生大概是個凡境水準,五百里的路程不算什麼,但還有一羣孩子,這路就沒法走了。
因爲行路的困難永遠不是在趕路這件事上,而是那些未知的兇險。
強人攔路、猛獸伏襲、夜間毒蟲哪個不會要了這羣孩子的命,但看他們身無長物,匆忙趕路的樣子,怕是這條路走不到一半就要遇險。
“更何況,這孩子剛受了傷,當務之急便是要找一處靜養之地,不宜妄動。”徐老贏指着受傷的孩子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