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問題?”
“這個超凡途徑,有沒有解除的方式?”
司賓盯着眼前的三條看起來都不友善的超凡途徑,心一直是懸着的。
“你是想替徐瑤瑤解除超凡途徑?”
“嗯。”司賓面不改色地撒了個謊。
“呵,當然是不可以的。”緇衣搖着頭,眼睛似乎在嘲笑司賓的幼稚,“如果能解除,我就不會開這個青色酒吧了。
“也不會有這麼多人來尋求庇護了。”
也是。
司賓意識到了自己所問之愚蠢。
“途徑是不能完全去除的,除非你死了。”
“嗯……”
“最多隻能轉變。從一個途徑轉變爲另一個途徑。”緇衣坐回沙發,翹着腿慢條斯理道。
“轉變?”
緇衣輕睨了司賓一眼,繼續道:“但這不是什麼隨便就能達成的事。”
“小帥哥,你應該知道途徑是什麼吧?”
“知道的不多……”
“呵,”緇衣笑道,“也是,除禍司人的一貫作風就是隱瞞、捏造、愚弄他人。
“不過他們也是爲了你們這些普通人好。爲了社會能稍微穩點才這麼做的。”
“你的意思是?”
“你想知道的話,我可以把我知道的完整告訴你,當然,後果自負。”
“洗耳恭聽。”
“看起來你資質確實不一般。”
緇衣兀地再次讚賞了一句,隨後放下修長的腿,正色道:
“普通人成爲超凡者有兩種情況:
“第一種:自發覺醒。這種主要發生在資質很高的人身上。往往是睡一覺後,就能看見一些普通人看不見的事物。
“而這種情況下,途徑是根據你在【覺醒前的經歷】來賦予的。”
“【覺醒前的經歷】?”
“我們圈子內不少人都稱這爲【自我創傷】。”
“其中【自我】是人格的心理組成部分,除此之外還有【本我】、【超我】。
“【本我】反應的是本性,【超我】反應的是後天約束。【自我】調節兩者。
“而當【自我】受到“創傷”後,你的心理就會偏向某一方。這裡的“創傷”並非一定是對你有害、痛苦的事,只不過大多數時候是有害、痛苦的事。
“這個【自我創傷】,可以是你最喜歡做的事,可以是讓你最意難平的事,印象最深的事,讓你最害怕的事,你最渴望的事……”
“那途徑豈不是可以有好幾個?”
“當然不行,不管誰都只能擁有一個途徑,最渴望的那個。”
那爲什麼我能有甚至三個?!
難道後面兩個都是第一個途徑帶來的?
“那第二種呢?”
“第二種:受其他超凡者的點撥、引導。用除禍司的話說,受禍祟的影響,受暗影的影響。
“當然,這樣獲得途徑,也必須建立在第一種情況的條件基礎上。
“簡單說,就是沒有自主覺醒的資質,需要他人指導。”
“您的意思是,途徑最終還是會和【自我創傷】有關?”
“是的。”
竟然是這樣?
難怪範知和姑獲鳥接觸,受姑獲鳥的蠱惑,得到的是【命運諸神】途徑,而不是【崇絕愛淫】途徑。
範知這貨雖然多情,卻不至於是那樣墮落的人,如今也算是懸崖勒馬。
至於除禍司的言辭,司賓倒也能理解,
除禍司這其實是故意“危言聳聽”,目的是讓普通人不要主動去接觸。
所以,有些途徑是不能說,有些途徑則是不太好說……
“那……”
“徐瑤瑤就屬於第二種。”
緇衣看着司賓的眼睛似乎在暗示他什麼。
“她不是您一手帶大的?”
“噗嗤!”緇衣綻開如花笑靨,“可不是哦。”
司賓聞言,似乎想到了什麼,劍眉輕蹙,“不可能是除禍司的人吧?”
“Bingo!”緇衣雙手環抱,“這話可不能在外面說。”
難怪徐瑤瑤這麼抗拒和害怕除禍司……
“呀,想來,她本也是個情竇初開,多愁善感,渴望愛情的少女。”
難怪她最後會獲得這樣的途徑。
“唉,雖然這樣說可能有些無情,但我覺得如果自己成了受害者,也最好禍害擴散給其他人……這樣只會讓更多人遭受苦難……
“當然,這只是我個人的想法,不打算強加給他人……”
“就像你說的,是你個人的想法。不是每個人都是所謂的聖人。
“你現在能抵制誘惑,只是因爲神明開的價還不足以讓你心動罷了。”
“嗯……”司賓同意緇衣所言。
“而且,我見過這麼多超凡者,徐瑤瑤已經算是自制力很好的了。
“哦?”司賓知道的是如範知先前在手機上所說,徐瑤瑤暗地裡可是女海王,男朋友不知道有多少個。
“你要知道,這種東西就像體驗快樂一樣,是有癮的。
“起初她也是抗拒的,後來嚐到了甜頭,漸漸地就沉迷了。變得和其他【濡女】一樣。
“然而,讓我驚訝的是,大概是在前天,她居然在我這喝醉了,大哭了一場。”跟我說了一些事。
“前天?”
司賓眉頭緊鎖,回憶起來。
那不是和範知分手的那天嗎?
“你是說她和我兄弟談戀愛動了真情?”
司賓意識到這樣說可能有不妥,因爲如果要從途徑中獲益,每次都必須是動真情。
“你可以這麼理解。”緇衣以爲司賓是普通人,沒有去訂正他的說法。
“不對啊,既然如此,那她爲什麼要拒絕……”
話還沒說完,司賓突然覺得腦神經被打通了一樣,一切都串了起來。
緇衣笑眼眯然地看着司賓。
她拒絕是爲了保護範知!
因爲她不想讓範知也接觸到這些超凡力量。
也許起初她是因爲利益而去接近範知,但隨着感情的增進,她萌生了真正的愛意。
在無比逼真的演技和麪具下,發自內心的愛情和笑容?
“也有可能是她覺得自己配不上你的那位小兄弟。”
緇衣的話不知道是在回答司賓心剛纔的話還是心裡所想。
在司賓的印象裡,範知也是一個多情的少年。大學開學到現在短短一年半,就談了兩手數的女朋友。
據他本人透露,他打籃球也是爲了吸引,當年在高中時暗戀的一名女生。
司賓不禁想起那天, 範知在政治課上,和他講徐瑤瑤時眉飛色舞的神情,還有像拿出寶貝那樣把鎖屏壁紙給他看時的羞澀。
唉,那我慫恿範知去表白,是不是在某種程度上害了他……
這下真成損友了……不,那該死的彈幕也逃不了干係吧!
別讓我以後知道是誰發的!
“你也不必自責,即使你不點破,兩人也不會有結果的。”緇衣再次如同讀心安慰起司賓。
“您怎麼知道是我……”
“徐瑤瑤和我說的啊。”
對哦,那天晚上徐瑤瑤就直接來找我了!
難怪她還說什麼我把她和範知拆開了,讓我補償什麼的……
那這麼說,那妮子當時是真的想殺我啊!
不,也許殺算不上,對了,契約,她是真的打算把我變成她的奴隸?!
雖然這一點徐瑤瑤自己已經承認了,但司賓依舊感覺細思極恐。
她當時是真的生氣了……
“徐瑤瑤這小傢伙家庭不好,卻有這樣的決心和轉變,讓人欣慰……
“唉,如果我女兒也有這樣的覺悟,也許我就能早早退休了。”
……
與緇衣這番交談,司賓感覺受益良多。
雖然部分內容與星瀾和趙玉妙對他說的有出入,不過也算是對這個超凡世界更加了解了。
說起來,老闆娘提到途徑只能轉變……
這個戀人是逆位的……據我所知,塔羅牌裡,逆位往往和不幸、不好的事物掛鉤。
如果能轉變爲正位,會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