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階長河的推衍就此結束。
一股股記憶如潮水般涌入楊罡腦海，被他飛速消化。
他漸漸理清了頭緒。
自己‘死’後成了幽冥大帝，後來離奇失蹤，化身吳剛去了廣寒仙獄默默陪伴在素娥身邊。
或許，還要在巫妖大劫中參合一腳。
這讓逄蒙在輪迴中修行三十萬年，竊取了大帝之位。至於後來發生了什麼，導致輪迴再無鬼神，或許就關係到天地的變化、大劫了。
“巫妖大劫之前，我並沒有死。但這一世的推衍，也已經到了盡頭。”
“而寒香的前世記憶，卻徹底復甦了。”
楊罡緩緩睜開眼睛，心中若有所思：“現在的她，已經記起了此後三十萬年的往事。這其間應該發生了什麼，導致了彼岸花的出現……”
他看着懷裡雙眸緊閉，睫毛微微顫抖的女子，漸漸恢復了身體刻意屏蔽的觸感。
忽然。
他渾身一震。
“姑~~姑~~~”
“哈呃.”
寒香雙眸緊閉，仰長了雪白的脖頸，沒有任何迴應。
“你……我……”
楊罡發覺自己已經進退無路，哪怕當年射落九日時，也沒有如此無法自拔的感覺。
進？
不敢。
退？
那不是畜生不如？
艱難！
實在是太艱難了！
“別動.”
寒香閉着眼睛，輕輕拍了一下楊罡的手臂，說道：“就這樣抱着，哪怕只是這樣，讓我片刻的擁有你……”
“姑姑~~”
楊罡額頭青筋暴起，意志與身體的本能正展開前所未有的拉鋸戰。他惡狠狠地道：“你知不知道……不動比讓我動更難受！”
“我不知道。”
寒香微微搖頭，依舊閉着眼睛似不敢睜開，“可伱知不知道，我這三十萬年來承受的痛苦，比死亡更難以忍受？”
“……”楊罡深吸一口氣，咬牙切齒。
“你若忍不住，就進來吧。”
寒香嘴角勾起一絲笑容。
獲得了三十萬年的記憶，她的性情似變得大膽了許多，“當年你射落九日，最終還是有所顧忌不敢射出那讓日月崩毀的第十箭。今天，你還是不敢……”
“我就知道，你這個膽小鬼！呵~~當年射落九日的大英雄，原來是個膽小鬼。”
“姑姑，你不要再玩火了！”
楊罡四肢發力，死死箍住寒香的身姿，防止她亂動，也是防止自己亂動。
“我知道，你此生的第一次.是要留給她的，對麼？”寒香忽然幽幽地道。
“……”
楊罡無言以對，似被說中了心思。
“說到底，在你心裡還是她重要一些。”寒香能感受到楊罡內心的愧疚、心疼，但心裡仍是有些發酸，語氣酸溜溜地道。
“那，你們成婚之後。你可以滿足我的願望嗎？”寒香忽然睜開眼睛，認真地盯着楊罡。
“啊？？？”
楊罡被她大膽的話語驚到。
這還是自己認識的寒香姑姑嗎？當年那個孤高清冷，卻又單純、天真，視天下男子爲無物的太陰神女？
“你若答應，我便放開你。”
寒香似鼓起了前所未有的勇氣，大膽地盯着楊罡的眼睛，“你若不答應……”
“我不答應，你當如何？”
楊罡咬牙切齒，有些生氣，又有些無可奈何地道。
“那我便替你射出那第十隻箭。”寒香微微支起上半身，堅定不移地道：“是留下永遠的遺憾，揹負對姜江的負罪感。還是答應我的要求，你自己選擇。”
“我……”
楊罡徹底無言。
寒香的話看似有幾分道理。但是，答應了你的要求，不也是背叛姜江？只是從另一個層面來說稍稍好一點而已。
他算是明白了，這一切都是寒香算計好的。
爲了心中三十萬年的執念，爲了此生不留遺憾，因爲三十萬年積累的幽怨，她已經豁出一切臉面。
如果自己真的拒絕，強行分開二人。
那寒香估計也沒臉活在這個世上了吧？
“唉~~~”
楊罡無奈的閉上眼睛，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
算是答應了下來。
“嚶嚀~”
寒香眸光一閃，露出濃濃的喜色。
這一刻。
兩人心中同時長出了一口氣，似卸下來無盡的壓力。
寒香頓時再也忍不住心頭的羞澀，飛身而起‘沙沙’套上一旁的月白色宮裝。
只是那一下動作的起伏，讓楊罡忍不住再度吸了口涼氣。
“姑姑~~”
“嗯？”寒香滿臉緋紅地轉過頭，看着楊罡一臉‘幽怨’的樣子，不由露出疑惑之色。
“沒什麼……”
楊罡躺在月白的桂樹牀上，一臉的生無可戀。
寒香見狀不由停住了手上的動作。
貝齒輕咬，雙頰紅潤，眼神帶着幾分遲疑。
——
轟轟轟~~~
發狂的逄蒙席卷冥河之水，已經在血月外連續轟擊了三天三夜。
三十萬年的等待，竟還不及楊罡半世修行，本就氣量狹隘的他徹底陷入了嫉恨發狂的狀態。
這三十萬年的光陰不僅逼得素娥性情大變，連帶導致轉世後寒香的變化。同樣也逼瘋了逄蒙。當他發現那一切都是大羿計劃好的。
連他的死……都是刻意爲之，故意死在自己手上以遁入幽冥。後來的三十萬年無數個日日夜夜裡，他沒有一天不想着戰勝大羿。
徹底殺死他！
廣寒宮內。
楊罡靜靜盤坐，正在消化最後一絲自己過去遺留的‘生死之力’。寒香衣衫半解、香肩半露，從身後摟着他的腰背，雙眸一眨不眨盯着他的側臉，似要將這三十萬年的思念都看個夠。
“三天了，該解決這個煩人的蟲子了。”
楊罡緩緩睜開眼睛，嘆道。
“嗯。”
寒香靜靜點頭。
“三十萬年.一直活在你的陰影中，他也真夠可憐的。”話說如此說，她的眼中卻閃過濃烈的殺機。
“姑姑，助我射上一箭如何？”
楊罡忽然笑了笑。
“嗯。”
寒香不知爲何，面色一紅。
低着腦袋微微點頭，似是答應。
而後。
兩人再次回覆了緊緊相貼的狀態，只不過姿勢從平躺變成了盤坐，卻更顯曖昧、旖旎。
只看寒香此刻的臉，就知道她有多麼羞澀。
一柄冰火糾纏的神弓在二人身前浮現。
楊罡從背後抱着寒香，大手握住她的手背，一齊緩慢地拉開弓弦。
二人體內的陰陽之力再度相互糾纏，在彼此體內交融、涌動。
寒香身姿輕微晃動，似在調整長箭的位置。
‘他怎麼……愈發放肆了？是男人都這樣麼？’
她的臉色愈發紅潤，一雙眸子水波流轉，卻是愈發的甜蜜幸福。
因爲寒香知道，今後這樣的日子還很長。
能一直這樣陪着他，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