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遵瞪了袁定洲一眼:“你想幹什麼?”
袁定洲的目光一直定在那口紅色棺木上,回道:“剛纔那四名擡棺人的怪異等級太高,我們無法靠近,現在他們離開了,我們爲什麼不去看看那口紅棺木裡到底有什麼?”
“你瘋了,你怎麼知道擡棺人走了?”方遵道。
“那我們再等等,等確信擡棺人不會出現,我再進去看看。”袁定洲咧嘴一笑。
“瘋子!”方遵嘟囔着,腦袋四處轉動,想要確信那四名擡棺人就在附近,打消袁定洲的瘋狂念頭。
“說不定蔣耀飛他們就在這附近哪間屋裡。”方遵又道。
袁定洲頭都沒擡,回道:“那你去到處看看,我在這裡守一會兒。萬一那紅棺木裡面有什麼寶貝,我同樣算你一份。”
方遵沒有理會他,也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兩個人蹲在門口柱子下的黑暗處,不再說話。
過了片刻,還是沒有見到擡棺人的身影。
袁定洲道:“會不會那四個傢伙太累,放下棺木進裡屋睡覺去了。”
方遵白了他一眼,沒有回答。
袁定洲不以爲意,繼續道:“你還記不記得上次李躍鵬在彭家灣一口小棺木裡發現了什麼?那可是千年屍蠟啊,價值連城。你想想,這棺木裡的東西至少也是八百年的歷史,沒有千年,萬一是八百年屍蠟,我也賺翻了!”
方遵眼睛微微一亮,不過還是搖了搖頭:“小心有命拿,沒命花,不是誰都有李躍鵬那種運氣。”
“我去試試,如果不對,立刻撤出來。”袁定洲躍躍欲試,叮囑道:“你幫我看着外面,如果發現擡棺人的蹤跡,敲三下門框,給我提醒。”
不等方遵答應,袁定洲貓着腰東張西望的走進了這間屋子。
屋外的月光灑在距離門檻大約三米不到的地方,再也照不到裡面,而那口紅色棺木,則是放在接近距離門檻四米之處。
依然可以藉助月光看見它,否則袁定洲也不會發現棺木的存在了。
屋裡非常安靜,彷彿四周的一切景物都是假的,不真實的,整個屋裡的東西都是死的,沒有一點生氣。
即使有個活人袁定洲進了屋裡,依然到處瀰漫着一股死氣沉沉的氛圍。
袁定洲感覺全身肌肉在這一刻彷彿變得僵硬,很艱難的邁動步子,靠近了紅色棺木。
他當然知道這只是自己的錯覺,可能是這房子的氛圍太過陰暗和詭異,給自己造成了膽戰心驚的錯覺。
低下頭,看了看手裡的探靈器,顯示一切正常,沒有發現周圍有任何怪異。
像剛纔那四個擡棺人這種等級的怪異,探靈器是發現不了的,不過袁定洲不認爲這隻有普通棺木半個大小的紅色棺木內,會藏有更厲害的怪異。
也沒有普通的類似怪嬰的那種幼小怪異,否則探靈器早就探測出來了。
袁定洲伸出舌頭舔了舔嘴角,目光盯着就在眼前的紅色棺木,這棺木的做工非常精緻,具有一種流線型的美感,如果不是年歲太久,紅漆脫落了很多,有些地方已經破舊,放在現代的話,會是一件非常值得收藏的古董。
伸出手,輕輕觸碰了一下棺蓋,此時袁定洲的一雙手已經戴上了黑色薄皮手套,隨即他四處瞧了瞧,重點在屋子深處黑暗的方向。
不過那邊什麼也沒有。
袁定洲又扭頭看了看門外,依稀可以見到方遵的聲音在柱子旁,正在看着自己,不過沒有發出任何警示訊號,這說明現在是安全的。
隨後,袁定洲把注意力放在紅棺木上,手指扣住棺蓋的下沿,然後慢慢地將棺蓋往一旁移開。
因爲動作很小心,硬是沒有弄出半點聲響。
在此過程中,唯恐那四個擡棺人會突然間出現,袁定洲把大半注意力放在了自己四周,直至棺材蓋再也推不動,他才低頭看了下去。
似乎,棺蓋被卡住了,否則現在應該只是開啓了一半的位置,怎麼像完全開啓了似地。
袁定洲小心翼翼的湊過去,往棺木內看了一眼,光線太暗,什麼也看不見。他只得再湊近一些,眼前一片漆黑。
沒辦法,袁定洲把隨身帶着的小手電拿出來,對着棺木內照射進去。
此時方遵在外面雖然沒有出聲,但一直把屋裡的景象看得很仔細,在見到袁定洲掏出小手電後,他微微一愣,就見對方把頭湊了過去。
隨即袁定洲整個身子一顫,右手一動,似乎是彈出了一顆藏扣,那紅色棺木內砰的一聲輕響,冒出一團白光。
袁定洲整個人被瞬間拉進了棺木裡,連聲音都來不及發出,不過危急時刻,他右手一轉,磁刀握在手中,猛地將磁刀架在棺木兩側的邊沿,使得自己不被完全拉扯進去。
但從外面看來的話,只能見到袁定洲架在棺木外的一隻手在苦苦支撐,只是下一秒,那把磁刀從中間被折斷,連帶傳出指骨的斷裂聲,袁定洲露在棺木外的那隻手連同折斷的磁刀、被快速拉入其中,再也不見蹤影。
剛纔掉地上的那把小手電,此刻還在地面滴溜溜的旋轉,但與主人卻再也不得重逢。
這一切說起來是一連串變故,但實際上發生時間很短暫,等守在門口的方遵想要趕去救援時,袁定洲已經完全消失在他的眼皮底下。
隨即方遵一驚,就見一隻皺皺巴巴的如同小孩一樣的紫色手臂伸出了棺木邊沿,抓住那移向一邊的棺蓋,嘩啦一聲將棺蓋重又蓋了回去。
看着這一切,如果不是地上還留下一隻正在發光的小手電的話,方遵怎麼也不會相信袁定洲連聲音都來不及發出,會忽然之間就沒了影。
而且那棺木看上去頂多就只能裝下一個孩子的身體,但袁定洲可是成年人,那麼大的軀體,是怎麼裝進去的?
雖然滿腹疑問,但此刻方遵再也不敢呆在這裡,他轉身就要走。
快速轉身,腦袋在轉過來的一刻,碰到了一個冷冰冰的胸膛。
擡頭一瞧,一名黑衣擡棺人正站在自己身前,而方遵的腦袋只是剛剛夠到這擡棺人的胸膛位置。
……
“砍死她!”
顏駿澤一聲大叫。
站在月光底下的他,身後被拉長的漆黑的影子內,一個黑色身影緩緩爬出,在露出大概半個身子之後,顏駿澤這一聲提醒頓時炸響。
張小茉一直隱藏起來的身影,此刻從不遠處的屋檐下撲了過來,動作敏捷,手裡磁刀藉着前撲的力量,對着那已經爬出半個身體、正要撲向顏駿澤本體的黑影砍下。
鐺的一聲,磁刀砍中了地面,冒出一串火星子,方凝的黑影只是微微一顫,隨即愣了一下,迅速躥回了顏駿澤的影子裡,不再現身。
“我感覺你應該用磁刀直接戳穿這地面,沒準兒能把方凝的影子釘在地上,然後我再從容而又不失灑脫的往前一跑,或許就能將方凝的影子留在原地,從而脫離我的影子。唉,失策了。”顏駿澤搖頭歎息。
“你跑起來的樣子很從容灑脫嗎?”張小茉收了磁刀,“我又不是沒看見你被憎親婆追着滿屋跑過,什麼外八字、內八字、黃狗撒尿、老驢打滾的姿勢都有,從容灑脫?”
“好好說話,哪兒有那麼多狗啊、驢啊的形容詞?張迪,別聽她的,女人說的話半句都不能信。”顏駿澤看向張迪。
後者正低頭數着自己的手指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