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找到你哥,可以從左齊身上入手。”這是阿超的結束語。
他臨走前留下一把左齊家密室的鑰匙給我,幾乎在我收下的同時,陸耀陽端着咖啡朝我走了過來。
說實話,這種緊張兮兮的氛圍,我不喜歡,可偏偏還得表現出心情愉悅的樣子,好在這個男人英俊,並沒影響我多大的心情。
哪怕,他是我的殺父仇人!
“你是不是很少來這種地方啊?”我撐着下巴扮演一枚合格的小眯眼,滿眼送秋波。
陸耀陽的目光在周圍掃了一眼,將咖啡遞給我,視線才淡淡的落到我臉上,“第一次,你不覺得很榮幸?”
“榮幸至極!”我端着咖啡品了一口,才眯着眼輕笑出聲,“難怪在這人山人海中,滿眼看到的都只是你。”
我這情話很有效果,陸大老闆繃着的臉有些緩和,連帶着坐到我身邊摸我頭的動作都變得揉起來。
“媽媽,我在這裡!”程晨稚嫩的聲音在溪水的方向傳來,可我拉長了脖子就是沒看到那小蘿蔔頭在哪。
我這人爲親密的人急不得,一急就不考慮後果。
確切的說是我覺得沒帶過孩子的左齊不靠譜,擔心就那小蘿蔔頭一個人在那叫喚,一時間也顧不得損害公物,一手撐着旁邊的老柳樹,一腳踩到了有半人高的石墩上到處搜索,“程晨,你在哪?”
“他倆的竹筏已經過橋了!”陸耀陽大概看不下我的一驚一乍,沉着聲音提醒我。
我扭頭一看,才發現周圍有不少人朝我拋來譴責的目光,在看看陸耀陽,那張老臉都黑透了。
很顯然,我成了社會公敵,而這個平常高高在上爲京州做了大貢獻的陸老闆,非常不小心的被我扯了後退。
“陸耀陽,你抱我下來!”我站在石墩上歪着頭撒嬌,但卻直呼其名,更多的是故意曝光他的成分。
英俊的男人揚着頭看我,皺着的眉頭更深了幾分,明明對我的挑釁行爲很惱火,但卻沒轉身走人的架勢。
講真,我就喜歡看他這副明明想掐死我,又拿我無可奈何的樣子!
我過於得意,一得意就忍不住做出格的事,心是這樣想,拿着咖啡的手已經攀在他的肩膀,低頭吻上了他的脣。
“wu……”
周邊一陣唏噓聲,隨即又響起熙熙攘攘的掌聲。
這讓我不得不想起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同樣是衆人欣賞,只是如今姿勢不同,我也沒有一碰即離。
反而是陸耀陽拘謹了。
他只是輕輕的迴應我一下,緊接着扣緊我的腰一個旋轉,一把將我抱了下來,二話不說拽着我的手衝出了人羣。
“咖啡不要了?”我憋着笑問,但陸老闆並不理我,順勢把我手裡的咖啡也抽出來扔到了旁邊的垃圾桶。
“慢一點,左齊打來的電話!”我搖着手機提醒他,他直接把我的手機奪過去,直接按了關機鍵,拽着我上臺階找工作人員刷了卡,直接上了旁邊沒多少人的小摩天輪。
這回,我開始意識到剛纔的行爲有點過分。畢竟他是公衆人物,損點形象的確不好對組織交代,找個地方迴避一下是應該的。
在我正開始醞釀着懺悔的情緒時,英俊的男人陰陽怪氣的開口了,“剛纔對我的吻滿意嗎?”
“差強人意!”我對那沒開始的吻實話實說,更何況用這詞來委婉的形容,已經夠給這個男人面子。
“現在補!”
“補什麼?”
我斜着眼看他,疑惑的同時,更多的是心事重重,他扣着我的下巴,鋪天蓋地的吻便落了下來。
良久,他纔在我耳邊幽幽的道,“這回看到的人更多!”
嗯?
我愣了幾秒,瞟了眼擡頭朝我們看的人羣,瞬間恍然。
媽的,被套路了!
……
旅遊回來後的楊畫對我充滿敵意,倒不是因爲張繼對她的窮追猛打產生了什麼刺激,畢竟這姑娘一心撲在程楠身上,對其他男人還沒那麼快開竅。
主要是陸耀陽擁吻我的照片被掛到了網上,成爲了衆人茶餘飯後的八卦,還別說,這照片拍攝的角度還不錯,連摩天輪上的也抓拍得那麼清晰,也算個攝影師高手中的高手。
一時間各種八卦滿天飛,有說我是攀附陸老闆的小妖精,也有人說我是老闆的前妻,各種說法都分析得頭頭是道。
我還沒表現出任何情緒,楊畫卻不高興了!
“老闆,程楠比陸總適合你!”談完工作後,楊畫憋着一股氣說出了她的想法,完全沒把我當她情敵的意思。
那一刻我有點小感動,不適應有人真心爲我好。
我擡手揉了揉太陽穴,側臉不動聲色的問她,“爲什麼這麼說?”
“你跟程楠在一起的時候總是在笑,而且這個陸總有家室啊,也不見得他有多愛你!”楊畫見我願意問她,像得到了通行證似的,一口氣把她的想法說了出來。
這種感慨激昂的表述讓我不禁愣了神。
都說外人常常看不透局內人的想法,可楊畫這個局外人卻偏偏誤打誤撞的點到了重點。
是啊!
陸耀陽也不見得有多愛我。
“傻瓜,哪有將自己喜歡的人推給別人的?”我換了個坐姿,笑着拍拍楊畫的肩,“陸總的投資款批過來了,你先把原來的客戶資源整合起來做個方案給我!”
我說完拎着包起身,楊畫也急急的跟着起來,“老闆你要去哪?”
“我要去見一個客戶,很快就回來,待會陸總來找你幫我應付好,這可關乎你的年終獎,別大意了!”我睥睨着楊畫,半開玩笑半威脅的交代。
楊畫秉着一副“平時見客戶都帶着她爲什麼這次不帶”的疑惑,爲難的點了點頭。
我故意將手機遺落在辦公室,淡笑着示意楊畫有事call我。
我並沒有開自己的車,只是打了一輛出租車直奔南區的一家咖啡廳。
那裡沒有人約我,我只是想喝完咖啡,再走過天橋到對面的小區拿一份阿超託人幫我查的快遞。
我不得不佩服阿超的安排細心程度,雖然過於謹慎,但防患於未然終究是好事。
我還在欣慰着搭檔的靠譜,可看到親子鑑定的答案時,明明事先有過預料,但親自看到答案,胸口仍然感覺被一拳狠狠的湊了一下,呼吸有好幾秒順不上來。
程晨是左齊的女兒,也就是說程夏青就是夏青,好端端的幹嘛要搞兩個身份?
當然這不是我考慮的範圍。
那麼,迫在眉睫的問題來了。程夏青臨死前的遺願是禁止父女倆相認,我要不要轉移程晨?這還真是個當前不能忽視的問題。
我蹲在路邊冥思苦想,想來想去還是隻有程楠才能給我答案,要見程楠還是得去回哄陸大老闆。
繞老繞去,還是得圍繞陸耀陽,更不用說找我哥的事,這讓我感到前所未有的挫敗。
我滴滴打車回到公司,楊畫賊頭賊腦的在門口攔截我,“老闆,你可算回來了,電話又打不通,真是急死人!”
“嗯,我忘記帶手機了!”我氣定神閒的陳述着走進自己的辦公室,可視線對上那個男人的犀利眼神時,氣勢卻沒出息的降了半截。
他沒說一個字,就是那種深邃凌厲的眼神,讓我不由自主的心虛。
“我想我哥了,心情不好出去散散心!”我輕描淡寫的挑了個合情合理的藉口,轉身給自己倒了杯茶,仰頭咕咚咕咚狂喝。
原本想說希望我哥能祝福我和他在一起,可他也不見得真想和我一起過日子,這話要說出口可就丟嘴了!
好在陸耀陽也沒再追究,只是將我壓在辦公桌上溫存一番,末了感覺到脖子上一涼,才發現他給我戴上了一條項鍊,吊墜是一朵桔梗花。
“很合適,今晚戴上它陪我去左齊家!”陸耀陽說着又在我腫麻的脣上啄了一下。
我極好的掩飾了小心思,拿着項鍊上的那朵桔梗花輕笑,“你應該配一把金鎖,註明我是你陸耀陽的女人!”
這回,陸耀陽沒理我,只是深邃的眸子中透着一絲看不透的心事。
我以爲他帶我去左齊家是想試探什麼,可我見到那幾個做教育工作的領軍人物的太太時,覺得自己想多了。
這個男人只是想讓我在京州的同行積攢人脈而已。可我卻註定要辜負他的這番好意。
當我拿着阿超給我的鑰匙潛入左齊的地下密室時,看到琳琅滿目的青花瓷,完全打破了我對倉庫雜亂的想象。說實話,我有點失望。
這密室不大不小,大概有100多平方,可擺放陶瓷品的陳列櫃錯落有序,反而感覺這房間有幾百平的錯覺。出於愛貪小便宜的劣根性,我對青花瓷還頗有些研究,可這些玩意一看就是贗品。
就我這種沒品位的人都能看出來,左齊沒道理看不出啊!
這裡面肯定有問題!
我正推敲得起勁。
忽地,一陣強風從我耳邊刮過,等我反應過來時,已經被一腳踢飛,撞擊到牆壁上上,然後在重重的落下來,燈滅。
漆黑中有個纖弱的人影擋在我面前,龍飛鳳舞間,兩人頗有章法的對打起來。
而我也顧不上疼痛,趁亂打開天窗爬了出去。
等我確保自己安全後,纔開始後知後覺的確定,剛纔救我的……是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