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賈冰到學校的第四天,同學之間漸漸的也都熟悉起來了。賈冰開始跟其他同學交流起來了。這天早上,正如過去的那三個早晨一樣,大家在學校大喇叭裡的廣播聲中起牀。每個人的心裡都有一點忐忑一點擔心,還有一點對美好未來的期待。清晨的天空還泛着灰白色,雖然天已經大亮,可太陽連個影子都還沒有。大家開始起牀,洗漱。你可以想象一下單是一個宿舍住滿50個男生,就會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嘿,下鋪的,我下去了啊!”上鋪的韓德俊衝下鋪喊了一嗓子,然後就試探着趴在上鋪往下邊出溜兒。一個牀位睡五個人,而下牀用的扶梯都在牀的一邊,要是靠近扶梯的同學起牀不是很快,而另一邊的同學起牀快的話,他們大都選擇直接撅着屁股從牀沿出溜。雖然這樣的動作看上去有點不雅觀,同時還帶有一點危險性。但這對於農村裡習慣了爬高登低的男孩子們來說,也就算不了什麼了!從上鋪往下出溜兒時的樣子有點像老虎進洞,先進屁股後進頭。由於牀的上鋪和下鋪的高度有一米六那麼高,使得這個方式下牀就成了一項高難度的技術。下牀前吆喝一聲提醒下鋪的同學注意,自己要下牀了,下鋪的自然就會避開他們先伸下來的那隻臭腳。有時候,哪位上鋪的探頭看見下鋪沒有障礙或者憑直覺下鋪的同學在自己撅着屁股懸着雙腳下牀時不會正好探出腦來的話,就會事先不打招呼,直接溜下牀。然而很多時候上鋪的同學這種憑藉直覺下牀的後果就是,上鋪的同學下牀時正好踩在了下鋪同學探出來的腦袋上,或剛伸出來扶在牀頭的一隻手上。這樣他們之間就會免不了一場爭執。
學校的水龍頭都集中在學校食堂水塔邊上,很多同學爲了早上不用跑那麼老遠打水洗臉,就會準備一個白色的塑料大水壺。這種塑料壺在家裡一半以上都是用來裝柴油的。只是很少的時候也用作儲存水。在這所學校裡,到處可以看到這種盛水用的白水壺。宿舍的牀底下除了有這些水壺,還有放在臉盆裡洗漱用品,再就是各種各樣的紙箱子,木箱子。那是大家自備的儲存櫃,自己的衣服,鞋襪還有從家裡帶來的鹹菜饅頭都在那小小的“櫃子”裡。吃飯的時候大家會在食堂或者學校的飯攤上買點饅頭或者米湯,然後就着自己家帶的鹹菜一塊吃。因爲家裡都不富裕,這樣能省下不少錢。吃飯的時候,大家三五個比較說得來的一起,找個乾淨的空地兒,蹲着圍成一圈把各自買的或是帶的飯菜的放在中間一起分享。這時候沒有貧賤富貴大家都是平等的,快樂的!
每天,六點的起牀鈴聲敲響,學校的早廣播便會嘰嘰喳喳地播放起來。宿舍裡立馬從安靜的狀態一下子進入到一個井然有序的混亂狀態。50多個孩子的穿衣,疊被,洗漱都是在這間狹小的宿舍裡完成的。宿舍門口的有條排水溝,穿好衣服後的學生,拿着牙膏牙刷站在排水溝前刷牙洗臉。即便是冬天最寒冷的時候,也是這樣。那時候,大家起牀的第一件事就是“破冰運動”。頭天夜裡打來的水,第二天早晨基本上已經凍成了冰疙瘩。臉盆裡也是一層很厚很厚的冰。學生們爲了不讓水壺裡的結冰,會把水壺放進宿舍最中間的位置。即便這樣,早晨洗臉的時候,倒進臉盆裡的水裡還是會夾雜着許多碎碎的冰碴子。很多學生洗臉動作太快,等洗完臉以後才發現,臉上已經被冰碴子劃出好幾道口子。
學生們要在六點十五之前趕到教室前的涼臺上,列隊跑早操。爲了防止有學生偷懶,班主任會在本班隊列完畢前去男生宿舍裡巡視一遍,然後再去教室前監督本班同學的早操出勤情況。體育委員要在隊伍出操前點名。那些經常缺勤早操的同學會經常出入班主任的辦公室。在廣府八中,每天有三次點名,第一次早操點名,這個有體育委員完成;第二次是上午第一節課前五分鐘,第三次是下午第一節課前五分鐘,後兩次的點名由班委成員每人輪流值班一天。八中還有一個特別之處,那就是上下午的第一節課的上課鈴分兩次進行,分別是預備鈴和正式上課鈴,中間間隔是10分鐘。中間的10分鐘裡,學生要走進教室,班委完成點名,剩下的時間要集體起立唱課前歌。課前歌曲目沒有規定,一般凡是音樂老師教過的歌曲都可以唱。課前歌唱完,大家就會坐下來拿出自己本節課要用的課本,等待老師上課。這裡的老師被要求在正式上課鈴敲響前必須出現在教室門口。老師們的遲到會被校長不定期檢查。查到未按時達到教室門口的老師會被校長找去談話。
夏天的中午是有午休的,學生都得躺在自己的宿舍裡睡午覺。學校的校長在學校的大會上不止一次地強調:“只有休息好才能學習好。”的道理。午休的時候教室裡不允許有學生出現。操場上校園裡都不允許出現隨意走動的學生,偶爾有幾個不想睡覺到處亂晃的學生要是被值班老師發現會得到很嚴厲的處罰。下午的課結束是吃晚飯的時間,吃過晚飯有大約有一個半小時的自由活動時間。這是一天裡學校最活躍,最快樂的時間。操場上有東西六個籃球架三組籃球場。很多時候最西邊這兩組會有籃球比賽,每天周圍都會圍着好多學生觀衆,籃球是這裡最受歡迎的體育運動。教室的涼臺上會有很多同學從教室裡搬出凳子,坐在這個“高地”觀看比賽。當然也會有些學生把凳子搬到南牆跟,一直捧着一本書讀個沒完。好多人還是喜歡繞着學校的跑道聊天散步。
漸漸地暮色降臨,教室的燈光越來越明亮,籃球比賽結束。操場上的人也越來越少。學校的晚自習就要開始了。七點鐘,教室的電視被負責開關電視的同學打開,同學們開始觀看新聞聯播。電視是被懸掛在教室的西北角的,信號被學校控制,只能收到可憐的兩個電視臺,而且平時又不允許學生們看電視的。新聞聯播結束後是第一節晚自習,中間會有的十分鐘的休息時間。九點半學校的晚自習結束。學校在正常上課以及晚自習時間一般是要封校的。宿舍小區門和學校大門都會上鎖,直到放學。晚上九點半晚自習結束,離家近的走讀生結伴回家,住校生開始打水洗漱上牀睡覺。一天規律而忙碌的學習就這樣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