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都把目光投向了楊過。
楊過把雙手一攤道:“馬龍·白蘭先生,您也覺得我這劇本比不上《泰坦尼克號》?”
馬龍·白蘭微微皺了下眉頭,雖然直接說出來不太好,不太符合一位西方紳士的含蓄,但他終究還是點了點頭。
楊過也不看法爾科,手指一直在桌子上敲敲敲,醞釀了好幾分鐘,然後才說道:“阿爾·派諾先生……我們來對個戲,怎麼樣?”
“對個戲?”
阿爾·派諾先是一愣,隨即他就微微一笑,嘴角還有些不自覺的上揚。他自信自己是一位極其出色的演員,在接到《教父》這部戲的時候,他就在研究楊過。
固然,楊過拍攝了幾乎沒法超越的經典《泰坦尼克號》,但是他同時也看過了楊過包括電視劇在內的所有影視劇。
就電視劇而言,在他看來,根本就毫無質量可言。畢竟,拍電視劇和拍電影完全是兩個概念。唯一讓他印象有些深刻的就是《七劍下天山》裡的烽火連城了,即便如此,也只能說演技稍好。畢竟,烽火連城這個角色,在他看來,是有點兒太過了。
至於《生化危機·啓示錄》裡面的楊過,不過是客串,只能說動作很帥,也沒有什麼特別的亮點。所以,阿爾·派諾對楊過的直接定位就是屬於好萊塢知名演員的定位,甚至就連這個定位還包含了楊過能拍出《泰坦尼克號》這部戲的成分在內。
想到這,阿爾·派諾欣然點頭。
法爾科很有興致,他雖然沒見過楊過對戲是什麼樣子的,但如果能和他在音樂上的天賦相當,那就相當厲害,甚至是可怕了。而阿爾·派諾的演技,法爾科是認可的,他甚至認爲除了馬龍·白蘭,已經很少有人能在演技上超過阿爾·派諾了。
阿爾·派諾:“就在這演?”
楊過搖頭:“法爾科先生,不如我們去看一看佈置的現場如何?”
法爾科微微聳肩:“當然可以,我一度認爲這很有當年的格調,裡面的一草一木,哪怕是一個擺件,都按照你的要求,是精心選取的,而且都是由我一一過目的。”
楊過:“那真的讓人拭目以待。”
……
所謂的拍攝點,其實就是一座復古的莊園,不算特別豪華,很有當年米式鄉村的格調在裡面,但一切的設計又有意大力的精緻風味。
楊過到的時候,還有人在這裡打掃,澆花。這裡的花草都是法爾科下令移植過來的,而且是找了一個八十多歲的老頭在進行修剪,他是地地道道的,從當年經歷過來的人,對那種環境,很是熟悉。
一行人走在路上,法爾科坐在輪椅上。
忽然,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一隻貓,跳了出來,貿然地出現在了距離法爾科不遠數米的地方。
法爾科當場臉色就變了,沒有人知道他爲此付出了多少。他這些年所有的夙願,就是將《教父》這部戲拍好。但是,現在卻在自己精心準備的莊園裡出現了一隻流浪貓,這讓他感覺很丟人,心情頓時就跌落到了谷底。
所謂將軍一怒,橫屍遍地,大概說的就是法爾科現在的心情。直接的,就有一個黑西裝大漢開始求饒了,小人物最能猜測出大人物的心思。
邊上,馬龍·白蘭和阿爾·派諾沒吭聲,詹妮目光很冷……唐小白一臉懵逼的,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只有李晨,在感受到身邊那種無形氣場的時候,不由得肌肉緊繃,似乎是隨時要進去戰鬥的一種狀態。
楊過頓時“哎呦臥槽”了一句,在法爾科嘴角抖動的時候,連忙對那個保鏢喝道:“抓住那隻貓,我要用來當道具。”
法爾科有意無意地看了楊過一樣,這才淡淡道:“聽見楊過先生的話了嗎?”
頓時間,那個黑手成員如釋重負,衝楊過投來一個感激的目光……
楊過所說的場景,其實就是一間屋子。當楊過走進屋子的那一刻,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裡面的擺設、光線,哪怕是百葉簾幕,都和自己要求的一模一樣。
楊過抱着小貓低聲說:“你別動,再動似乎會給人家殺死的。”
法爾科等人也不知道楊過是如何在如此短的時間內馴服一隻野貓的,但這並沒有引起誰的興趣。
法爾科:“哈哈,楊,你覺得這裡怎麼樣?”
楊過:“非常好,和我構想的一樣……對了,法爾科先生,我需要幾個人配合我表演……”
法爾科:“放心,這個我早已經準備好了。”
卻見法爾科對詹妮點了點頭,隨即詹妮就走了出去。再然後,幾個穿着和黑手成員裝扮無二的人就走了進來。唯一的區別是,他們的黑手製式服裝比較老舊,像是幾十年前的老貨。
楊過:“阿爾·派諾先生,你怎樣?”
阿爾·派諾:“作爲一個演員的基本素質是,臺詞要張口即來。”
楊過:“哇嗚,那我們就開始吧!我演維託·唐·科萊昂……我們就演開始的第一段吧?”
阿爾·派諾覺得沒問題,當即點頭。
正當阿爾要說話的時候,楊過忽然道:“等一下,阿爾先生……我覺得,你最好重視這一次表演。因爲在下一次你演的時候,可能會有心理陰影。”
“嗯?”
阿爾無語,頓時嗤笑了一聲,心說:就我這演技水準,我有心裡陰影?開玩笑吧你?
阿爾隨意敷衍地“嗯”了兩聲,畢竟以後還得相處呢,關係鬧僵了就不好了。
……
阿爾:“我相信米國。”
阿爾秒進狀態,整個房間裡沒有燈光,只有屋外那些許日光透過楊過身後的百葉窗簾,投射了進來。
其他人,包括法爾科在內,都坐在黑暗的角落裡。
阿爾的聲音略有些緊張和忐忑:“米國使我發了財,而我以米國方式教導我的女兒,我給她自由,但也告訴她永遠不要有辱家門。她交了男朋友,但不是意大利人……”
這就是在背臺詞,而且還是大段的背臺詞。這往往是最需要演員功底的,臺詞怎樣才能背得穩,你的語速、語氣、眼神,哪怕是身體動作都要調整到位。
阿爾現在就是這樣,很穩,身體隱於黑暗,面部被映了些室外的陽光。法爾科覺得這臺詞講的很不錯,馬龍·白蘭也點了點頭,略微有點兒失望的就是表情的細節控制和肢體稍微僵硬了一點兒,但是瑕不掩瑜,這顯然是很好的。
故事是,這位阿爾飾演的殯儀館老闆,他女兒被人給毒打了,鼻樑斷裂,下巴脫落。
忽然,阿爾聲情並茂:“當我到醫院時,她的鼻樑斷了,她的下巴被打碎了,必須用鋼絲綁着纔不會掉下來,她痛得不能哭……但是我卻哭了,我爲什麼哭呢?”
阿爾的聲音在哽咽,言語裡有憤怒,也有作爲一個父親的悲哀。
阿爾:“她現在再也美麗不起來了……”
忽然,阿爾眼中光芒微微一閃,微微打了個小噴嚏,然後用手抵着鼻子:“咳……不好意思。”
馬龍·白蘭眉頭一皺,在絕對精緻的大電影中,不按常理出牌,通常是不允許的,哪怕只有一句話。
就在馬龍·白蘭皺眉,阿爾·派諾準備看戲的時候。
楊過的手從臉部側面颳了一下,指了指右手邊靠牆邊暗桌上的酒,很是隨意且慵懶地勾了兩下手指。
能被法爾科找來的人,哪一個不是真正厲害的角色?幾乎是第一時間,有人就懂了。倒了一小杯白酒,給阿爾遞了過去。
馬龍·白蘭用力地握了握手,這個反應力,這個神態動作。單憑這個動作,楊過的演技就絕對不止所謂的知名明星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