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場。
每日裡機場人來人往。作爲國內、國際重要交通樞紐點,京城機場從來就沒有人少的時候。甚至偶爾有些明星落地,還會有一批粉絲前來迎接。
孔孟老頭被孔冰拉着,坐在一處二樓欄杆邊上的茶吧中,俯眼望去,就能看見下面很大的一塊空闊場地。這裡是方便大家看清航班班次,尋找路線的。
孔孟:“是十一點沒錯麼?”
孔冰:“沒錯,就是在這裡。只是他們的演繹方式好像有點兒特別,是按照楊過設定的方式去表演的。”
孔孟:“嗯!有意思,一羣大一的新生,敢在這樣人流涌動且嘈雜的地方進行交響樂的演奏,有這樣勇氣的也是不錯的。”
孔冰微微皺着眉頭道:“可這樣真的沒問題麼?交響樂這樣的音樂,最適合的還是在匯聚一堂的音樂廳吧?”
孔孟搖頭:“不,表演的手法有很多,只要能奏得出來那就沒問題。我就是怕這羣學生……噯,楊過都不怕出問題,你怕什麼?”
孔冰想了想,呵呵噠,楊過那樣的傢伙什麼時候怕出過事兒?
正當倆人說話的時候,旁邊桌上一個青年人端着咖啡,起身準備去幹嘛的。本來這事兒,孔孟父女也沒有在意。
可就在這人剛走了一步以後,第二步剛剛落地,這人就不動了。
孔孟看了幾秒鐘,問:“小夥子,你怎麼了?”
結果沒有人迴應他。
忽然,孔冰拉着孔孟指着樓下那個大廳說:“爸,你看。”
然後,孔孟就看見,在熙攘的人羣中,很多人彷彿都被定格住了。有人拖着行李箱,有人拎着樂器盒,有人正在打電話,有人的東西掉落在地上彎腰去撿……
但是偏偏,這些人在忽然之間彷彿全都定住了一般,全都一動不動,彷彿全變成了雕塑一般。
頓時間,人羣紛紛愣住了。
孔冰:“是楊過的學生。”
孔孟:“這是搞什麼鬼呢?不是說演奏的麼?”
有路人很是驚奇,因爲這種被定格的畫面太過奇葩了。一個人剛纔還在進行着動作,卻紛紛卡在了這個動作上,一動不動,就像中了魔咒一樣。
有人道:“這什麼鬼?定住了,奇了怪了?”
“不是啊!剛剛這小姑娘明明在我旁邊打電話呢,怎麼打着打着就定住了呢?”
有個人還上去在一個小姑娘的手上摸了一下,結果看見這個小姑娘眼珠子抖了一下,頓時“嗷嗚”一聲道:“臥槽,活的,這特麼是在搞行爲藝術呢。”
有人用看傻叉的眼光看着他:你特麼才知道啊?這一個個活生生的人突然之間不動了,當然是一種特殊行爲了,不是行爲藝術是什麼?你特麼還上去摸?丟不丟人啊你?
一分鐘……
兩分鐘……
有人拿着手機已經開始拍了。
有歪果仁驚奇地站在邊上,指指點點。
三分鐘。
忽然間,有笛聲響了起來。
在這行色匆匆的地方,有笛子聲音響起來,那就很奇怪,因爲就在耳邊,所有人都看了過去。
那是一個還保持定格畫面的女生,舉着Y國長笛,嘴上吹着,手上在動着。
“噠蹬……等嗯等嗯等嗯……”
笛聲清脆悅耳,變化重重。
有人詫異:“哇!還蠻好聽的……”
有人:“不是啊……不止她一個人在吹,還有別的聲音,在哪兒呢?”
衆人再次循着聲音看去,卻見在另一個角落裡,一個男生不知道什麼時候舉着小提琴在輕微的拉彈,和笛聲正好配合在一起,相互應和着,聲音變得很悅人。
就在這一刻,忽然有人發現,剛纔還保持着定格姿勢的人,怎麼都沒了?
人羣開始譁然:“臥槽,人呢?剛纔的那些人呢?”
有個小孩子說:“媽媽,剛纔那個站着不動的大姐姐走了。”
媽媽:“往哪兒走了?”
小孩:“不知道。”
可隨即,人羣就讓出了幾條路。
因爲他們發現有好多人推着大提琴過來了。
還有人拎着小提琴。
有人拎着二胡。
甚至還有電子琴。
而本來在孔孟身邊的這小夥子,也拎着一把小提琴下樓了。
孔孟嘖嘖稱奇道:“有點兒意思啊!神神秘秘的,吊人胃口。”
正是因爲大家的行爲很奇怪,所以很多人都在拿着手機拍,二樓的欄杆邊上已經圍了一圈人。
“燈額嗯等……噠噠等嗯燈……”
小提琴,大提琴,長笛,就這樣慢慢地響了起來。
圍觀的人羣越來越多了,因爲他們已經知道這些人準備幹什麼了。他們都準備得這麼齊全了,這不是在演奏是幹什麼?
有人說:“這是在演奏交響樂呢。”
有人:“你等下,那誰在指揮呢?”
一個姑娘說:“沒看見啊!這聲音開頭還怪好聽的,是什麼音樂啊?”
很多人都在搖頭:“沒聽過啊!除了開始的笛子很清脆靈動,後面聽着挺悽美的。”
楊過本來站在人羣中的,他手裡拎着一根指揮棒,本來他是準備等胡楠的小提琴開始,陳菲菲的二胡結束,後面節奏會太亂的時候,他不動神色的上去救個場而已。
因爲在他看來,錯誤肯定是要犯的,一個晚上也不過是堪堪能把譜子給記住罷了。交響樂需要合奏練習,這羣小子再厲害,也不能夠一個晚上就練出來吧?
可是,胡楠開始了。
“等哼嗯燈呃等嗯,燈恩恩燈額等額嗯……”
當這個聲音一出現的時候,楊過錯愕了一下:不是吧?一晚上,就練到這個地步了?
有人驚呼道:“好聽,這旋律好好聽。”
有人拍着照片:“這是行爲藝術啊!行爲藝術和音樂的結合,這絕對是一個好的想法。我這還是第一次看見行爲藝術呢!”
有小女生不禁眼淚都泛出來了,呢喃:“這聲音好悽美啊!好好聽……”
胡楠閉着眼睛,還沒有及肩的長髮,準確來說是短髮,此刻微微地在擺動,整個人全神貫注地隨着節奏,輕輕搖擺着身體。
“好漂亮。”
“小提琴真好聽。”
“媽媽,我也要學這個。”
楊過嘴角微微翹起,《梁祝》可是經典中的經典,論悽婉的曲調,誰比得上?
豎琴撥動如水光瀲灩,小提琴再次演奏出愛情主題,大提琴與之相互應和……楊過很意外他們竟然表現得這麼好。這可比自己預估的要好了很多了啊!
隨即。
陳菲菲的二胡動了。
和小提琴不同的是,二胡僅在高音區和小提琴相似,但是更多的確實源自東方的綿柔和細膩。
相對西方樂曲而言,二胡的音域或許沒有小提琴寬泛,但是《梁祝》是華夏傳統樂曲啊!雖然楊過改編成了這種中西合併的範兒了,但是二胡一出,誰與爭鋒的情愫還是表達出來了。
豁然間,孔孟起身,趴在欄杆邊上,連眼睛都閉上了。
孔冰:“好聽……楊過,在哪兒呢?”
孔孟:“別說話。”
除了這對父女倆,在場的好多人都爲之一振,彷彿身體內某種情緒被調動了起來,實在是這音樂太悽美了,悽美得讓人不禁動容,讓有些人都忍不住落淚了。
有個青年人張着嘴巴:“臥槽,我整顆心都隨着音樂的起伏而律動,隨着音樂的律動而起伏了。”
楊過有些兒驚訝了:這演繹超過了自己的預料。雖然還有不足的地方,但是在配合上竟然默契了很多。
許是楊過想的太簡單,就在他覺得配合還不錯的時候,有人出問題了。
先是大提琴那邊的合奏出了些問題,緊接着是豎琴那邊,吹奏的短笛那邊,甚至就連小提琴裡面也出現了問題。
陳菲菲腦子裡只有一個,不要分心,不能緊張。
而胡楠那邊已經緊張死了:不是啊……楊過老師,你人在哪兒呢啊?已經出問題了啊,出來救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