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於念喬坐在自己的辦公室裡面繼續忙着自己的事情,只是不知道爲什麼,夏於念喬的心裡很不安,非常的不安,這種感覺夏於念喬還是第一次有,她總感覺好像會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但事實是最近根本就沒有什麼不好的事情。
呈放空狀態看着自己面前的電腦屏幕,夏於念喬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突然這樣子,這種感覺很不好,也導致了夏於念喬有種一瞬間回到自己被父母逼婚的那時候的錯覺。
就在夏於念喬還在放空的時候,放在旁邊的手機響起,被手機鈴聲吵得回過神來的夏於念喬拿起手機看了眼來電顯示,無奈的嘆了口氣,這喬諾寒不是纔剛走不到半小時怎麼又來電話,雖然不想要接喬諾寒的電話,但是夏於念喬又擔心喬諾寒是不是落下什麼東西在她這裡,所以只能不情不願的拿起手機按下接聽鍵。
把手機放在耳邊,夏於念喬沒好氣的直接說道:“我說喬諾寒你到底是怎麼回事啊,不是纔剛走嗎,怎麼又來電話,你知不知道我是上班族我很忙的?有事說事沒事掛電話。”
“你好我是警察。”電話另一端傳來冷冰冰的聲音。
“警察?”夏於念喬有點呆掉,喬諾寒到底是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會讓警察打電話過來?
“沒錯,我是警察,因爲手機的主人最後通電話是打給你的,所以我們就直接撥通你的電話,手機主人出事了,麻煩你到醫院來一趟。”就像是機器人說話,不帶一絲感情起伏。
“出事,警察同志,喬諾寒是出車禍了嗎,傷得嚴不嚴重?”夏於念喬緊張地問道。
聽說喬諾寒出事,夏於念喬很是擔心畢竟是朋友,夏於念喬的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拜託喬諾寒千萬不要傷得很重,夏於念喬沒有辦法接受半個小時之前還跟自己不停嘮叨的人半個小時之後就跟要死了似的躺在醫院的病牀上,夏於念喬只希望喬諾寒傷得不重。
只是電話另一端的沉默還有嘆息聲,讓夏於念喬已經感覺到喬諾寒的傷勢之重。
“不是車禍,他是中槍。”
夏於念喬的淚水毫無預兆的劃過臉龐,結結巴巴的重複道:“中中中槍?”
話音剛落,手機從手中滑下跌落在地板上,屏幕碎裂成一朵小花,夏於念喬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不敢相信的看着前面的空氣,臉上早已經淚流滿面,夏於念喬很想問,喬諾寒雖然愛玩愛鬧,但是他從來沒有得罪什麼大人物,爲什麼會無緣無故的中槍,突然想到了鬼末,夏於念喬這才從悲傷中回到現實。
“經理我請假。”
大喊一聲,也不管經理到底是同意還是不同意,夏於念喬直接撿起自己地上的手機拿上錢包飛快的跑出了自己的公司,攔了一輛出租車,讓出租車的司機以最快的速度朝着醫院趕去,此時此刻的夏於念喬很害怕,心裡非常的恐懼和害怕,她怕喬諾寒會離開。
出租車司機因爲夏於念喬那哭得厲害又緊張的樣子,自然知道夏於念喬是有什麼很重要的事情,所以也是很配合的加快車速;趕到醫院夏於念喬一個認識的人也沒有看到,只看到了急救室外面站着警察。
一路狂奔的夏於念喬看到那些警察,不知道爲何停下了腳步站在原地,擦乾了自己臉上的淚水,夏於念喬就好像是腳上有千斤重的朝前走去,時間好像過得很快,不到一個小時夏於念喬就看不見活蹦亂跳話嘮的喬諾寒,距離好像一下子拉遠,站在急救室的門外,夏於念喬和喬諾寒的距離不到一百米,但他們確有可能生死相隔。
“不應該是這個樣子的,我們明明一個小時前還在吵吵鬧鬧來着,爲什麼會突然這樣子,諾寒啊,我們的見面不應該是這樣子的,你要好好的撐住求你了好不好,不要太早離開我,我捨不得,就像你說的,好歹我們是曾經的初戀,現在也是朋友,所以求求你一定要撐住不要離開我,我不想要你離開我,真的不想。”夏於念喬癱坐在急救室的門口失聲痛哭着。
何以生何以死,越是珍惜越是在乎,越是不堪一擊。
當木之少聽說喬諾寒出事的消息立馬趕來醫院,警察已經離開,急救室外面只剩下夏於念喬和鬼末兩個人,喬諾寒的所有家人都出國去度假,在接到喬諾寒出事的消息之後,也是立馬坐上私人飛機從國外趕回來。
夏於念喬眼眶紅紅的站在急救室的門口等着醫生出來的那刻,而鬼末則是站得離夏於念喬遠遠的,臉上滿滿的都是擔憂,因爲特殊的職業讓鬼末成爲了不會掉眼淚的人,但是此刻鬼末臉上的擔憂和難過自責也是木之少第一次見到,鬼末是後悔了,後悔當初的一意孤行。
看了眼鬼末,木之少沒有走上前去安慰,因爲他知道這個時候不合適,鬼末現在需要的並不是安慰,她要的是醫生的一
句話,手術很成功。
“念喬。”走上前去看着眼睛紅紅臉上還帶着淚痕的夏於念喬,木之少很心疼。
夏於念喬擡起頭看着木之少,帶着濃濃的哭腔說道:“木之少,你說我該怎麼辦纔好,喬諾寒會沒事的對不對,我們上午才見過面,警察說是中槍了,爲什麼會這個樣子,木之少我現在真的很害怕。”
“會沒事的,會好起來的,喬諾寒肯定能好起來。”
伸出手把夏於念喬緊緊的抱在自己的懷裡,想要給此刻恐懼害怕到發抖的夏於念喬一絲絲的安慰;夏於念喬被擁在木之少的懷裡,她一直在強忍住自己的淚水,努力讓自己不要哭,但是最終還是忍不住,再次在木之少的懷裡哭得非常傷心。
有時候會把事情往差的方面想去,但是當事情發生的事情人們總是會把事情往好的方向想,想着一切都會沒事,一切都會好起來一切都是順利的,不過這些都只是人們的一廂情願的想法而已,夏於念喬不停的在心裡祈禱着喬諾寒會沒事,但老天爺沒有給她這個幸運。
當主刀醫生走出手術室,摘下口罩臉上帶着遺憾的表情對着夏於念喬他們搖頭的時候,一切就已經結束,喬諾寒是腦部中彈,已經被確認爲腦死亡。
坐在自己的辦公室裡面,鬼末默默的流着眼淚,她想,或許一開始她就應該聽從大家的話不應該要一意孤行的跟喬諾寒結婚,得知喬諾寒腦死亡的時候,夏於念喬說的那句話還在鬼末的腦海中不停的回想着,夏於念喬說:鬼末,你的愛還真的是珍貴,愛到讓喬諾寒爲了你而丟掉性命。
“爲什麼要這樣子對我,爲什麼?”鬼末大手一揮,把辦公桌上的東西全部到掃到了地板上,雙手撐着桌子低着頭,一滴滴的眼淚滴落在辦公桌上。
鬼末,你殺了我心愛的人,請你祈禱你以後不會有心愛的人,不然我也會讓你嚐嚐那種撕心裂肺的痛到底是什麼樣。在鬼末的腦海中,莫名的浮現出了幾年前她仇家的話,鬼末捂着自己的臉直接癱坐在地板上失聲痛哭起來。
如果時間可以倒流,鬼末絕對不會再跟喬諾寒有任何的糾纏,就算是心裡再喜歡也好,鬼末也不會讓喬諾寒跟自己交往不會讓喬諾寒跟自己在一起,她早該知道她仇家那麼多不可能真的保護到讓喬諾寒不受丁點的傷害,她早該明白還有一種愛是隻要遠遠的看着你,看你微笑看你幸福就好,鬼末太自信,自信到她已經忘記她鬼末根本就不是普通人。
從醫院回來的夏於念喬把自己一個人關在房間裡面,夏於念喬終究還是無法接受喬諾寒已經腦死亡,只能用醫學工具來支撐着這具已經沒有任何思想永遠都不會再醒過來的軀殼,對於愛玩愛到處走的喬諾寒來說,永遠躺着不動就當已經死了吧,而現在的喬諾寒確實算是已經死了,腦死亡,比植物人更讓人絕望,因爲永遠不會醒來,永遠,沒有奇蹟。
走進房間見到站在窗邊的夏於念喬,背影看起來如此的孤單無助,木之少真的很心疼,慢慢的走上前,木之少伸出手摟着夏於念喬的肩膀。
“念喬,你不要這樣子好嗎?”木之少小聲地說道。
這樣子的夏於念喬,比當初流產的時候還要讓木之少害怕擔心,半年的時間不到夏於念喬就要經歷兩次的悲傷,木之少害怕這次的夏於念喬真的會垮下,雖然心裡不想要承認,但是木之少知道喬諾寒在夏於念喬心中的位置多獨特多重要,是無可取代的存在。
夏於念喬回過頭看着木之少,突然伸出手用力的推開了木之少,大聲地吼道:“木之少,我曾經跟你說過多少次,我拜託過你多少次,我求你去跟鬼末說讓她不要跟喬諾寒在一起,爲什麼不幫我,要不是因爲鬼末,喬諾寒現在也不會變成這個樣子,他就不會死。”
“念喬你不要這樣,喬諾寒會。”
“會好的會沒事的是嗎,木之少你當我是三歲小孩是不是,你以爲我不知道腦死亡是什麼概念是嗎,喬諾寒現在是腦死亡不是植物人,如果他是植物人的話我倒還有點希望,但是腦死亡,他讓我連最後的一點希望都變成了絕望,”夏於念喬對着木之少哭着說道:“他永遠都不會醒來永遠永遠,他已經死了,他沒有思想沒有生命只剩下一個空殼,爲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喬諾寒你個混蛋你怎麼可以說話不算數,你怎麼可以這樣子言而無信。”
想到喬諾寒之前說過的話,夏於念喬就更加是忍不住自己的眼淚,抓着木之少的手低着頭在木之少的面前小聲的哭泣着;
面對如此傷心的夏於念喬,木之少已經不知道該要說些什麼,安慰什麼話,這件事看起來是冥冥之中命中註定,但就連木之少也覺得,鬼末還是佔着很大一部分的原因,不過又不能全說是鬼末的錯,這件事,木之少已經不知道該要說
些什麼,他只是在可惜着。
自從喬諾寒出事到現在,夏於念喬已經有一個星期的時間沒有去上班,每天都是家裡醫院的來回跑,木之少雖然擔心夏於念喬,但也任由夏於念喬,而鬼末已經不見自從那天離開醫院之後就不見蹤影,就好像是人間蒸發似的完全找不到,不管木之少他們怎麼找,都找不到,也許是躲起來傷心了也許是去找傷害喬諾寒的人了,但是有件事木之少他們可以很確定,那就是鬼末不會再出現在喬諾寒的家人朋友面前,因爲愧疚和自責。
今天的夏於念喬依舊是拎着自己精心準備的飯菜來到醫院,每次都希望能見到喬諾寒睜開眼的那一刻,但是每次都失望,站在喬諾寒的病房門口剛準備敲門進去,卻在敲門之前聽到了從未關緊的門縫裡傳出病房內的對話。
“老婆,諾寒他已經永遠的離開我們了,永遠都不會醒來,這樣子守着他已經沒有任何的意義了,而且諾寒那孩子也是喜歡到處玩鬧的人,這樣子他會難過的。”
“這個我都知道,只是能看着他總比看不到他好,我多麼希望有一天他能動動手或者是睜開眼睛,靠着醫學躺在病牀上不能動,我們的小諾寒真的會生氣難過的吧,爸媽他們是什麼意見?”
“他們說讓諾寒走吧,他已經死了,繼續看着已死的諾寒的空殼,大家只更傷心難過。”
“過幾天吧,讓我再看看多幾天我們家的小寶貝,過幾天就是諾寒的生日了,過幾天幫他過完生日我就讓他走了,不再守着一個空殼。”
站在病房門外的夏於念喬聽着病房裡面的喬父喬母的對話,淚水不自覺的劃過了臉龐,夏於念喬沒有敲門走進病房,而是直接轉身離開,過幾天她連喬諾寒的這個空殼都看不到了,這多少都有些殘忍,但是繼續強留着喬諾寒的空殼對喬諾寒來說也是殘忍。
走醫院走出來,夏於念喬並沒有直接打車回家,反倒是在醫院的門口的花壇邊坐下,坐在那裡發着呆,夏於念喬就好像是想到什麼似的拿出了手機,撥通了電話,然後把手機放到了自己的耳邊等待着對方接電話。
“喬喬啊,這個時候給我電話有什麼事?”正坐在家裡看電視的夏桐接起電話笑着問。
深呼吸了一口氣,現在只要想到喬諾寒夏於念喬就會掉眼淚,於是她強忍住想要哭的衝動,說:“就是有點事情想要跟你說,桐桐,對不起,我有件事隱瞞你現在想要跟你說。”
“到底是怎麼了?”
今天的夏於念喬跟往常不一樣,這讓夏桐心裡開始有點擔心夏於念喬是不是遇到什麼不開心的事情。坐在夏桐身邊的連綿錦聽着夏桐那擔心的語氣,也是回過頭好奇的盯着正在講電話的夏桐看。
“就是有件事情想要跟你坦白,桐桐你最近工作忙不忙,能不能請假,你回來吧好不好,喬諾寒他。”說道喬諾寒這三個字夏於念喬已經徹底說不下去,捂住自己的嘴巴哭起來。
夏桐有點莫名其妙地問道:“喬喬,你這是怎麼了,喬諾寒他是不是欺負你了?”
“沒有,就是他要走了,你回來吧。”
有點哽咽的對着電話另一端的夏桐解釋,夏於念喬此刻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心中的痛讓她根本就沒有辦法說太多,她只希望夏桐能趕緊回來,不要錯過喬諾寒的最後一面,畢竟在國外這些年夏桐和喬諾寒兩個人經常稱兄道弟關係是非常的好。
夏於念喬不願讓夏桐後悔,只是夏於念喬的話並沒有說得很明白,所以夏桐不懂。
“走,他要去哪裡?他不是向來都是喜歡到處遊玩的人嗎?”夏桐不以爲意地回答着。
“這次不同了,桐桐求你回來好不好,喬諾寒這次走了就再也不會回來,”夏於念喬哭着說道:“他總是說話不算數,但他這次是真的不要我們要走了。”
“喬喬這到底是怎麼了,你把話說清楚,喬諾寒到底怎麼了,什麼不回來?”
已經感覺到夏於念喬的語氣和說的話都非常不對勁的夏桐此刻心裡很焦急,她覺得肯定是發生了什麼事,不然夏於念喬不會講着電話還哭了。夏桐的焦急讓身邊的連綿錦也跟着有點擔心,心想是不是喬諾寒又闖了什麼解決不了的大麻煩。
“喬諾寒被醫生確定爲腦死亡,他實際上已經死了,再也不會回來,叔叔阿姨他們已經決定要把喬諾寒送走,不再守着這個空殼。”
夏桐感覺自己的後腦勺被人重重的擊中,淚水劃過臉龐,她的腦子中只有夏於念喬說喬諾寒已經死了的那句話。連綿錦見夏桐的樣子,心裡莫名的也涼了大半截。
慌張的搶過夏桐的手機,連綿錦直接衝着電話另一端的夏於念喬大聲地喊道:“夏於念喬你告訴我,諾寒怎麼了?他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