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7 舞會2
今晚的喬伊念很美,宛如從森林深處走出來的精靈仙子。
一襲白色晚禮服,像是量身定做的一樣,將她玲瓏有致的身線完美地勾勒出來,白玉般無暇的小臉,臉頰透着一絲胭脂紅,眼睛黑亮,就像是浸潤在水中的黑寶石,小巧直挺的鼻樑鑲嵌在臉上,紛嫩的紅脣如成熟的水蜜桃一般。
處處透着誘人,蠱惑。
視線穿過人羣,蘇鬱一眼就看到與衆不同的她,眸中一閃而逝的驚豔之色,只是當他的目光觸及她身邊的沐雲帆,深邃的雙眸微微眯了眯,眸中一閃而逝的危險之色。
她怎麼會跟雲帆在一起?難道說下班之後是沐雲帆把她給接走了?
一旁的韓若詩也看到了站在今晚宴會主角身邊的喬伊念,眸色不禁暗了暗,猩紅的脣畔緩緩地勾起瀲灩的笑容。
“阿鬱,她怎麼會跟雲帆在一起的?看樣子,他們的關係好像挺好的樣子。”
“只要她不製造出緋聞,她跟誰在一起都沒關係。”語氣有些冷,那一張如冠玉般的臉龐透着一絲陰霾,將目光收回去,蘇鬱輕輕地搖晃着手中的高腳杯,杯中嫣紅的液體漾起一絲瀲灩的光芒,映着男人那雙深邃內斂的眼眸。
韓若詩愣了一下,一時有些不解,擡眸看向他。
一雙狹長的鳳眸微微眯起,瞳孔漆黑,如同滴落在宣紙上化不開的濃墨一般。
“阿鬱,你跟她……”她剛開了口,才勉強說了幾個字,就被他冷冷地打斷了,“我不想聽到關於她的事情。”
在愛情的世界裡,有人說,當有一個人開始緩慢走進我們心裡的時候,最初我們總是用盡各種辦法迴避,只因爲不願意去相信這個事實的存在。可是不願意,並不代表一切都會就此停止,甚至這種感覺會比之前更加的強烈,一直到,在你不願承認的過程中,他或者她佔據了我們的整顆心,再也沒有任何的縫隙或者空間,他或者她便是全部。
看到他波瀾不驚的眼神,韓若詩頓時有些慌了。
她那麼篤定地相信,他不會愛上任何一個女人,就算是那個叫餘歸晚的女人重新回來找上他,他依舊不會有所動搖。
可是,她好像錯了,錯得那麼的離譜,她太相信自己了。
喬伊念在看到蘇鬱的那一瞬間了,清亮的眼眸中閃過一片異樣,迅速低下頭去,就彷彿他根本就不存在。
她既然答應了沐雲帆,就應該好好陪他度過這個看起來很愉快的宴會。
似是察覺到她的變化,沐雲帆輕輕地捏了一下她的掌心,告訴她,有他在身邊,不管遇到什麼事情,都不要害怕。
“哥,你總算來了!”沐歆藝從人羣裡跑出來,直朝着自己的哥哥奔過去,在看到喬伊唸的那一刻,微微愣了一下,很快笑了起來,親熱地挽上喬伊唸的手臂,神秘兮兮地說道:“念念姐,原來我哥去接的那個很重要的朋友就是你呀!”
呃,喬伊念有些尷尬地動了動嘴角,將目光望向一臉鎮定的沐雲帆,顯然是被這個“很重要的”修飾給嚇住了。
“歆藝,你瞎說什麼呢!”沐雲帆偷偷地瞪她。
沐歆藝立刻比劃出一個手指,臉上帶着興奮的笑意,沐雲帆無奈地撇撇嘴,只得朝着她點點頭,這丫頭,總是用各種理由敲詐他!
見哥哥答應自己,沐歆藝立刻揚脣一笑,燦若夏花,“念念姐,剛纔我說錯了,不是很重要,而是是最重要。”
說完,立刻朝着沐雲帆調皮的吐了吐舌頭,躲到了喬伊唸的身後。
沐雲帆生怕喬伊念誤會什麼,他不想因爲這個而讓她遠離自己,他知道,感情的事情不能勉強,而他只希望能夠看到她幸福地生活下去。
喬伊念並不是很喜歡這樣的應酬,既無趣又無聊,所以在沐雲帆離開陪其他客人之後,她在餐檯前挑了一些自己喜歡吃的甜點和水果,又拿了一杯香檳,然後端着盤子朝着陽臺走去。大多數的客人都待在大廳裡,畢竟這是一個難得的拓展人際關係的機會。
陽臺上擺放了幾把休息椅,還有可以擱置餐盤的小圓桌,全都是藤條工藝,給人一種舒暢的自然美。
隨便挑了一個椅子坐下,一邊品嚐着甜點,一邊欣賞着無垠的夜色,這樣的夜晚,很美,繁星滿天,如同灑落在夜幕中的寶石,喬伊唸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嘴角若有似無地扯出一絲極淺的笑意。有人說,婚姻這東西是愛情最可靠的保障,也是愛情最後的歸宿,可是她和蘇學長呢?他們之間好像並沒有稱之爲愛情的東西,有的只是一致協議而已。
沒有承諾,沒有束縛。
這樣,其實也挺好的,就不會又期待,也不會又希望。
可是喬伊念很不喜歡這一種感覺,沒有期待和希望的婚姻,那還叫做婚姻嗎?
她突然很想喝酒,端起高腳杯,直接將杯中的香檳一飲而盡,然後起身走過去取了一瓶,這樣就不用那麼麻煩來回去取了。
喬伊念咬了咬紅脣,沒好氣地罵道:“蘇鬱!你簡直就是混蛋!”
她罵得起勁,並沒有注意到一個頎長的身影已經靠近她,男人的手裡端了一杯紅酒,透明的玻璃杯中猩紅的液體輕輕晃動着,映着那一雙深邃內斂的眼眸,如同無垠的夜幕,越發顯得讓人捉摸不透,卻又透着一股讓人窒息的壓迫力。
隔着幾步的距離,蘇鬱安靜地站在她的身後,將她醉意朦朧的話聽了個一清二楚,眸色倏然冷了下來。
——她竟然敢罵他混蛋?!
喬伊念,我真的很想知道,我到底哪裡混蛋了?
強忍住心裡的衝動,他依舊站在原地,藉着朦朧的燈光打量着她,與剛纔那個驕傲的模樣幾乎判若兩人,似乎有些失落,難道是因爲沐雲帆沒有陪她的緣故?蘇鬱眼眸一眯,薄脣勾起的弧度,透着一抹冷然之色,她跟雲帆……
可是,不管怎麼樣,她都是他蘇鬱的妻子,是蘇家的少夫人。
“本姑娘哪裡不好了?身材不好?長得不夠漂亮嗎?混蛋,混蛋……”一想起韓若詩故作可憐的樣子,喬伊念就氣不打一處來。
“喬伊念,你哪隻眼睛看到我混蛋了?”低沉而又性感的嗓音,猶如千百年陳釀的美酒,甘甜又容易讓人沉醉,此刻卻透着一絲寒冽。
喬伊念微微愣了一下,有些遲鈍地轉過身去,微醺的眼膜半眯着,有些不敢置信地盯着出現在她視野裡的男人,他的整個身影都落在陰影裡,俊美的臉龐帶着陰霾,薄脣微微勾起,那一雙深邃的眼眸一瞬不瞬地凝着她的臉龐。
她有些微醉,也不知道怎麼了,這香檳就這麼容易醉人!
或許又是,酒不醉人人自醉麼?
此刻的喬伊念處於半醉半清醒的狀態,不過,越是這樣的狀態,越是喜歡折磨人。
“你不是跟韓若詩在一起嗎?怎麼來這裡?”微揚起精緻的小臉,她朝着他擠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明明笑得那麼燦爛,可是落在蘇鬱的眼裡卻透着一絲難過,他走過去,在她旁邊的藤椅坐下,漆黑內斂的雙眸似是翻涌着什麼,可是他眼底的情緒她看不明白,總覺得就像是霧裡看花一樣,迷亂,模糊……
蘇鬱勾脣一笑,聲音透着冷意:“你不是跟雲帆在一起的嗎?怎麼又自己一個人坐在這裡?我還以爲他對你有多好呢!”
“要你管!”喬伊念沒好氣地瞪他,低頭,斂下眼底的那一抹氤氳,端起桌上的高腳杯,杯中的瀲灩的液體盡數落入她的嘴裡,胃部有些翻騰的難受。
張鼕鼕說,借酒可以消愁。她也打算試一試,不過好像一點都不好使,反倒是也來越難受了。
看着她一臉醉意朦朧的樣子,蘇鬱無奈地扯了扯嘴角,他強迫自己不要跟一個喝醉了酒的女人一般見識,這種女人通常都不會跟你講理,你也不用嘗試着跟她們講理,因爲越是這樣,你越會發現,你一開始的決定就是一個錯誤。
“你不要我管,那你要誰管?”蘇鬱勾脣,似笑非笑地問道。
對這樣的宴會,他也沒什麼太大興趣,總覺得太鬧了一些,要不是因爲沐雲帆是他的表弟,他纔會那麼得空跑到這裡來消磨時間。
喬伊念嘟着紛嫩的紅脣,微醺的眼膜半眯着,透着誘人的迷離之色。
“你是我什麼人?爲什麼管着我?我爸媽都很早很早就不管了,你知道嗎?他們是那麼狠心,口口聲聲說着最愛的那個人是我,可是一回過頭來,他們竟然一起跳樓自殺了,是我親眼看到的,到處都是血……”說着說着,她自嘲地笑了起來。
蘇鬱眉心一皺,心臟猛然痛了一下,就像是被一隻大手狠狠地揪着。
大廳裡,熱鬧,喧囂,觥籌交錯間,言笑晏晏。
當沐雲帆轉過頭來找不到喬伊唸的時候,他的心裡頓時有些慌張,就像是很多年前,他在原地等了她那麼久,她依舊沒有再回來。
題外話:親親寶貝們,晚一點還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