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2

丫頭我們戀愛吧

我好難過……因爲我,讓姐姐又傷心了!媽媽,我好想念你呀!你是怎樣的呢?一定是全世界最偉大最慈祥最好的媽媽……你會給我梳頭扎辮子,會把我摟在懷裡唱歌嗎?還有,媽媽,你的手一定又暖和又柔軟,牽住我的小手,看我長大……媽媽……吃過晚飯,繁星已滿天。

“兜兜,袋袋,記得謝謝你們的媽媽,謝謝她好努力好辛苦生下你們……”

“兜兜,袋袋,我好想念她……”

“兜兜,袋袋,你們要快快長大……”

兜兜袋袋探出腦袋偏着頭看我,好像聽懂了我的話一樣。它們在我手心爬來爬去,很快樂。

那個晚上,我做了許多夢,夢見媽媽,夢見蘇辛拉——我看不清媽媽的臉,但我知道那就是媽媽,她喊我寶貝。蘇辛拉站在海邊,他微笑着朝我招手,我跑呀跑,可海那麼大那麼大,我怎麼也過不去。

一急,我醒來。

門輕輕地被打開。爸爸從亮處走來。他走到我面前,替我蓋蓋被子。我趕緊閉上眼睛,眼淚順着眼角滾進際,我的爸爸,我親愛的爸爸……

轉身時我聽見爸爸輕聲地嘆氣。他輕輕關上門。

“阮晴——”

“來了。”我趕緊換鞋出門,每次都讓雲哥哥等我,真不好意思!

“今天的眼睛有點腫哦,哭了?沒睡好?”雲哥哥盯住我看。

“呵呵,是因爲你到我夢裡嚇我,所以沒睡好。”

“哇,阮晴做夢夢見我了?太好了——不行,我要出場費!”

“什麼呀,雲哥哥,你今天的型好帥呀!”

“是嗎?”雲哥哥一臉的得意,真是臭美。

“阮晴,吃早飯了嗎?”

“吃過了,好飽哦!”我故意拍拍肚子,雖然他在前面騎車根本看不見。但他回頭笑了笑。笑容綻放在還有露水的清晨,真好看。

“播音室的工作我要辭掉了——你要不要試一下?”

“我?不行,我肯定做不好。”

“沒事,教授讓我推薦,因爲要準備大學生辯論會的材料,我會沒有那麼多時間,你去也是幫我解決麻煩嘛。”

“這個……沒有其他人選嗎?”

“沒有比你更合適的了,在高中你不是也一直在學生會負責播音室的工作嗎?只有交給你,我才放心。”

“少拍馬屁了。不過,我暫時代理吧,有更好的人選,我就讓賢。”

“萬歲!”雲哥哥歡呼着,把單車騎得飛快。耳邊有呼呼的風聲,好像這飛揚的青春。

經過軍訓,同學們都熟悉起來。

坐我前面的女孩叫劉麗。她上公開課的時候喜歡看漫畫書,抽屜裡放着《nn》《凡爾賽的玫瑰》《花音》——比她的課本還多,堆得一書桌都是。

高中的時候我喜歡看《尼羅河的女兒》,覺得凱羅爾和曼菲士的愛情真讓人感動,那麼義無反顧,那麼情深義重。只是太長,有四十八卷吧,沒有機會看完。不過我覺得他們的結局肯定是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和蘇辛拉的關係很僵,他當我是透明,我也不想自討沒趣了。

倒是古斐常探個身子和劉麗吵吵鬧鬧。

“拉,好久沒有排練過了,我們今天開始排練好嗎?”——藍蔻膩膩地說。

“拉,去你家還是我家?我們排練一下,準備開個小型的演唱會,上次老牙說了給我們場地……”

真受不了?什麼拉呀拉的,有必要喊那麼親熱嗎>

“最近不想排練,過幾天吧!”蘇辛拉沒有感情的聲音。

我爲什麼要豎起耳朵聽他們說話?腦袋一定鏽掉了!這根本不是我阮晴一貫的作風呀!

啊啊啊,這是第幾節課間呀,慘了。雲哥哥讓我去廣播室的嘛!我站起來趕緊往外跑。

“咚!”我狠狠地撞在了一堵牆上……我的鼻子呀!

擡頭一看,是蘇辛拉。原來我們同時站起來,所以撞到了一起。

“你小心點呀!”藍蔻不耐煩地說。

暈,是誰撞誰呀?

“你……沒事吧?”總算蘇辛拉有點良心,站在正義這一邊。

“我的鼻子,疼死了……”我仰起頭,對他揉我的鼻子。

“哈哈,你在撒嬌嗎?好肉麻哦!”古斐那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傢伙。

如果眼光能殺死人,我想我一定死了n遍了……藍蔻的眼光真是一把又一把的利刃,嗖嗖地甩了過來。

我趕緊腳底抹油——開溜。

唉,心跳怎麼這麼快?剛剛的語氣是很像撒嬌呀。丟臉!

播音室的工作是在午間和放學後讀一些優美的文章,或者通告。今天第一天工作,拿着雲哥哥給我的稿子。

如何讓你遇見我/在我最美麗的時刻/爲這/我已在佛前求了五百年/求佛讓我們結一段塵緣/佛於是把我化作一棵樹/長在你必經的路旁/陽光下/慎重地開滿了花/朵朵都是我前世的盼望/當你走近/請你細聽/那顫抖的葉/是我等待的熱情/而當你終於無視地走過/在你身後落了一地的/朋友啊/那不是花瓣/那是我凋零的心

這詩寫得真好,意境那麼美。女孩那麼深刻又無助的愛……憂傷……絕望……一顆凋零的心,好形象。

“你是康瑞雲的馬子?”播音室的門突然被撞開,幾個女孩像“土匪”樣衝了進來(呵呵,我只是說那氣勢)。一個女孩還不忘搶先一步把我的話筒關掉。

“我是雲哥哥的妹妹……”

說話的女孩長得真秀氣,高挑的身材,直直的黑,單鳳眼,瓜子臉——標準的古典美女。

“什麼妹妹?又不是舊社會,哥哥妹妹的,真肉麻!”她的聲音清脆悅耳,像大珠小珠落玉盤。

“米希亞,就是她,她坐在他單車後在學校裡招搖,親熱得很——我看也不怎樣,這麼瘦小,大街上一抓一大把,沒特色……”——米希亞的朋友之一說。

“就是,胸那麼平——我保證根本沒她適合的文胸,或者她根本就不用穿!”——米希亞的朋友之二說。

“……”我實在不明白她們的意圖,來這裡就是討論我的文胸嗎?

“我們來看看!”邊說着,兩個女孩衝了上來,一個人按我的手,一個人解我校服的扣子。

老天,我這是被兩個女孩非禮,我要喊嗎?她們的勁怎麼這麼大?我使勁掙扎,這樣子好像電視裡的鏡頭。

叫米希亞的女孩走過來看了看,眼神裡的鄙夷更深了。

“切,根本就不穿,小饅頭,旺仔牌的。”

“是呀,這康瑞雲的品位也太差了!”剛一說完就噤若寒蟬了,因爲米希亞狠狠地盯住她。

“希亞,我們是來警告這丫頭的,你快說話呀,要上課了!”另一個女孩轉移話題,討好地說。

我心裡覺得搞笑,這三個女生,和我一樣,有些迷糊。

“你的名字?”米希亞斜着眼睛,手抱在胸前。

“阮晴。”

“我警告你,以後不準靠近康瑞雲,不準跟他說話,不準看他一眼,更不準坐他的單車!”米希亞用手指指我的額頭。

“可是……雲哥哥不會同意的。”

“你是不是欠扁?”她揮揮拳頭。

“阮晴,怎麼沒聲音了?”雲哥哥從天而降。

“米希亞,你們怎麼在這裡?你們在幹嗎?”雲哥哥的聲音裡都是威嚴,臉色怪嚇人的。

“阮晴,你還好吧,她們怎麼你了?”

“沒呢,她們過來……看看……”我撒謊的技術實在是不高。

“看看?看完了還不走!”雲哥哥輕輕掃她們一眼,幾個女孩作鳥獸散。

“阮晴,到底怎麼回事?”

“真的沒事。”

“實話?”

“實話!”

“不騙我?”

“不騙你!”

“騙人的孩子鼻子要長長哦!”

“_……是……要走了……”我趕緊閃,摸摸自己的鼻子,怎麼今天老和自己的鼻子過意不去?不過,那個米希亞肯定是誤會我和雲哥哥了,那麼……她是喜歡雲哥哥了。

放學的時候。

“阮晴,今天我要晚些回家。去學生會幫忙搞活動,你別等我了,不知道多晚。一個人坐公車回家,好嗎?”

“好呀,你也早點回家。”

“好……注意過馬路,不要和陌生人說話……還有,有事給我短信打電話,記得了嗎?”

“好的啦,雲哥哥,你真是很嘮叨哦!”

“嫌棄我了?”雲哥哥捏捏我的鼻子,笑得很甜。

“怎麼會呢,雲哥哥最好了。我走了,再見!”

學校門口有賣棉花糖的。我現在最怕吃的東西就是棉花糖,我總是一看見它就會想起螞蟻在我臉上爬來爬去……我加緊步子走過去。

“一個人?”米希亞和她的兩個夥伴突然走到我身邊,一人挽我一邊胳膊。

“雲哥哥有事。”

“這個知道了,走,跟我們去個地方,不許喊。”

我的腰邊被什麼抵住。在電視裡看過這樣的鏡頭,一般都是用刀或者是槍這樣挾持人質。暈,我不會被挾持了吧?在學校門口,被幾個女生挾持,雲哥哥,你快出現呀!——到底用的是槍還是刀呢?

隨着她們走上一條僻靜的小路。這個城市總有許多錯綜複雜的巷子,我一點都不熟。

“今天你跟雲哥哥告狀了?你是不是活膩了?”她們推我貼住牆,三個人圍住我。米希亞揪住我的頭。不知道爲什麼,我一點也不害怕。

“沒有。”

“沒有?那他爲什麼不理我?爲什麼把我送的禮物扔掉?都是你!”她的眼淚蓄了上來,那樣傷心,那樣難過。